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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我眼中的多面父亲

作者:于洋 整理

于洋 整理


陈方与父亲

对先进科技和新生事物非常敏锐

父亲对于先进科技和新生事物是非常敏锐、非常有兴趣的。20世纪50年代,我还很小的时候,特别爱到他抽屉里翻各种小文具玩。有一次,他拿出一把削铅笔的刀来,那是一把很好的芬兰小刀,他说:“现在我们国家在炼钢铁,要多炼这种钢才行。”还有一次他拿出自己那把手动刮胡刀,刀片的弹性和韧性都非常好,刀刃做得非常薄而且特别锋利耐刮,他同样指着刀片说:“这样的钢才有价值。”

这种热情直到父亲不再担任领导工作以后也未曾消减。父亲的秘书告诉我,父亲退休之后,很想研究我国的环保问题,也非常希望我们跟他多聊环保技术、生物技术方面的发展。遗憾的是一直没能找到这样的机会。不过,值得安慰的是,80年代,父亲得知东北某地环境污染非常严重,以致从卫星图片上已经看不到该城市这一消息后非常关心,后来我哥哥在国家开发银行工作的时候,支持该城市重新进行规划布局,将老工业基地进行搬迁、妥善安置,并对污染环境、生产工艺落后的工业设备进行更新换代。我想,对此父亲应该是非常高兴的。

力主让小平同志尽早复出工作

“文革”结束后,父亲对老同志的政治生命及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非常关心,因此对冤假错案的平反工作非常重视。他在负责中纪委的工作之后,把这项任务放得非常靠前,认为这是最迫切需要办的事。他在1978年的中央工作会议上,力主让小平同志尽快出来工作,并且提到,彭德怀同志作为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贡献很大,何况并没有被开除党籍,他的骨灰理应放到八宝山。对于少奇同志的平反工作,他也都一一过问。这些事他认为都是必须办的,而且得马上办。在这方面他大刀阔斧,一点都不含糊。

父亲做这些工作,也是希望可以借此把大量的干部解放出来。而且他恢复工作之后,觉得自己的体力不像从前了,这样下去做不长久,因此他还专门提出,我们党要培养千千万万的接班人,让大量的中青年干部到一线来工作。

读书看报看问题有自己的“方法论”

我父亲一贯非常重视学习,并且有他自己的方法论。他虽然平常话很少,但是看问题却十分透彻。有一次,我问他:“大家都说您看问题准,总是能抓住问题的本质,为什么您总能做到这点?”他回答说:“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刚开始事物本身没有发展到那个层次,要想在这个阶段认识到它背后的东西,必须得有方法、有本领。要不然你想一下子就把事情都看清楚,这样是绝对做不到的。”

父亲又问我怎么读书、看报,我回答说就是按普通的办法去看,然后争取多看懂、记住一些东西。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应该掌握一个锻炼自己思维方式的看东西的方法。比如说,当你看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报道时,你要想一想报道中的事件在未来可能会怎样发展、会产生哪些变化,如果该事件还有后续报道,你就可以把真正的发展结果拿来和之前的理解判断对比一下,看看这个判断对不对,当时为什么会作这样的判断,为什么差别很大,等等,这样对你在认识问题、考虑问题方面非常有帮助。你一定要这样坚持动脑,对你特别有好处。”

对此,父亲虽然并没有继续展开说,但后来我通过了解他怎样带领大家认识、解决复杂的问题,怎样“九分时间调查研究,一分时间作最后的决定”,慢慢领会了他这番话的深刻含义,也因此而受益匪浅。

缓解压力的法宝——听评弹

父亲作为一位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在工作上同样会感受到压力。因此他从五六十年代起就非常喜欢听评弹,在这样一个精神世界里,他能得到放松、得到休息。

父亲特别愿意收集那种录好评弹节目的开盘式录音带,他还喜欢自己用开盘式录音机放来听,因为这样他的手脚都能借机活动活动。每次他都要把听完的录音带拿出来,把新的放上去,绕过几个磁头,放在另外一个磁带盘上一转,把两个磁带盘都衔接好了,这才按下开关,慢慢欣赏。他做这些事很有兴趣,也很有耐心。直到后来他手脚不是特别方便的时候,他才用盒式录音机来听。

父亲在听评弹的时候的确是轻松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曾在医院里住了300多天,那会儿他的血氧饱和度、脉搏、肺功能的状态都是有监测设备进行监测的。医生告诉我,在我父亲听评弹的时候,从检测仪上就可以看到他的波形明显是有改善的,的确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种好的艺术形式,对他的生活来说真是太重要了。


1978年陈云与于若木等在杭州


1992年春节陈云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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