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了解重点地区的国际问题、读懂大国关系成为人们的需求。 从2017年下半月刊始,本刊邀请国际问题专家、加拿大《环球华报》顾问陶短房为本栏撰稿。 从这里,您将获得对当前国际事件的专业解读。
2016年12月30日, 央视国际频道报道,白宫发布公告,宣布对俄罗斯进行制裁。 这是美国认定“俄罗斯黑客干扰美国大选”后采取的首个公开报复行动。
早在美国大选期间,特朗普就被扣上了“亲俄”的大帽子,“俄通过黑客(或其他手段)干预美国大选,甚至改变大选结果”的声音至今没有平息。 尽管普京和特朗普本人均否认上述传闻,但两人也不讳言双方之间的“好感”。 普京曾说过“希望与特朗普之间的合作更加愉快”,特朗普也直言“欣赏普京”。因此,许多分析家认为,特朗普时代的美俄关系会出现“小阳春”。特别是特朗普当选后,两人之间持续“放电”,引发许多关注。
2016年12月中上旬, 特朗普在竞选期间的团队核心成员之一、 美国国会前议员杰克·金斯顿访问了莫斯科。这一行程被许多人解读为“替特朗普就职后访俄打前站”;在这前后,“特朗普团队和俄秘密磋商叙利亚问题” 的流言不胫而走。 2016年12月15日,普京致信特朗普表示“希望能以建设、务实的方式采取真正步骤,在不同领域恢复双边合作框架,将彼此间在国际场合的合作水平带到新高度”;8天后,特朗普对外公布了这封信,并称赞“非常好,他(普京)的想法是如此正确”。
此外, 随着特朗普内阁人选陆续揭晓,一些被认为“亲俄”的人选,尤其主张俄美贸易正常化、被俄政府授予“友谊勋章”的埃克森·美孚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雷克斯·蒂勒森被提名为国务卿。 这些举动被认为是“特朗普时代可能亲俄”的明确信号。
然而,现实情况却复杂得多。 与中美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关系不同,俄美间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层面上的共同利益都很少,美国又在多数领域居于强势地位,这就导致美国自上而下对改善美俄关系普遍缺乏认同感和动力。
从现实情况看,普京寄望在特朗普时代改变俄美关系,包括停止“干预俄罗斯政治”、在叙利亚等问题上与俄合作、解除因乌克兰危机而施加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以及将俄视作一个平等大国。然而,在这些问题上,特朗普的腾挪空间并不大。
在减少干预俄罗斯政治方面,特朗普具有一定的操作空间。 如果他愿意,至少在政府层面不必像奥巴马那样做得毫无回旋余地。在叙利亚等具体问题上,特朗普政府与俄协调立场也不难, 毕竟两国即便在关系最险恶的年代,也有过许多这方面的成功合作。
乌克兰问题就棘手得多,它不仅涉及美俄关系,还涉及北约、欧盟这“一盘大棋”以及美国在这一体系内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作为冷战对手和“传统第一假想敌”,美国朝野普遍难以认同在直接对抗层面“退缩”。 至于“谋求对等地位”,即使是所谓的“亲俄派”,也不会真正接受这一安排。
我们必须指出,特朗普本人并不是“亲俄派”,只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商人,而他的内阁提名名单中既有“亲俄派”, 也有“反俄派”,如果只看硬币一面就会判断失误。
近来,美国国内对特朗普发布“赞扬普京”言论的批评声不绝于耳,而且这种声音更多来自共和党。 这表明随着2017年1月20日特朗普宣誓就职日的邻近,其在美俄关系上“大嘴”的压力也日益增加。
简单地说,尽管特朗普和普京频频“暖意互动”,但特朗普时代的美俄关系未必会更“亲切”,因为两国战略利益存在太多根本性冲突。特朗普不太可能效仿美国前任总统小布什采用急推北约东扩的激进招数对俄步步紧逼,更不可能采取奥巴马“先在俄周边挑逗邻国反俄,待俄挥爪后又置身事外”的“鸵鸟政策”,而可能会采取“不主动寻衅,但加强前沿存在”的做法为国家提供更切实、安全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