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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末日微红 上班

上班【sng/n】《现代汉语词典》(1973年9月初版,下同):在规定的时间到经常工作的地方去工作;维基百科:公务人员出勤退勤,源于中国清朝军机章京的制度;(所有词源均不予核实、不追究,因为现代的用法和词义已发生因时代变化、人情冷暖、外语介入而重构与解构,只能通过每条的具体语境给予注疏。下同。)英文:go to work(英文侧重是保证它与汉语对应的大意,不区分动词与动词时态和动词与名词的界限,主要是为了照顾到汉语与外来语尤其是英语的融合状态,以及当下国内崇尚英文的时髦)。

太阳每天照常升起。由于地球的公转和自转,太阳的升起,一定是从东方升起的。除非阴天雨天,人们看不到太阳。即使是阴天雨天,太阳每天都如昨天一样地升起,只是给予了生命的太阳,由于人的眼睛无法穿透阴云和雨布,人是在阴天雨天看不见太阳罢了。当然,天天都如昨地看到太阳升起,一定也是一件不那么快意的事。大桥认为,这是太阳的命定。先前除了周日,后头不知什么时候,除了周日,还要除了周六,大桥每天要上班,大桥认为,这可能是大桥的命定,或者可能不是大桥的命定。是什么时候上班成为大桥的命定,大桥是不清楚的,也没有动过心思去追究上班何时成为大桥的命定,或者,有没有可能上班一开始就不可能成为命定。无论何种,有一种命定是要接受的,那就是谋生。谋生是本质,上班是形式。这两者的本末,有时其实也是可以倒过来的。给你上班的机构,对于上班族来说是本质,谋生则成了形式。这样,按时上班也好,按时下班也罢,无论从实质还是形式,就是一种命定。这与其他不上班不下班其实都是同质构而已。太阳的升起与落下,跟人的上班与下班有没有必要的联系呢?不太清楚,也用不着清楚。

太阳,对于大桥来说是重要的。就像之前不远处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几亿与大桥一样命运的人都在唱的一首歌儿。那首歌儿里有一句唱词唱道,“万物生长靠太阳”。这显然是一句“一句顶一万句”的绝对真理。那个时候,一面说马克思的理论里讲没有绝对真理,一面又强调,而且是特别重要地强调说有绝对真理。这个真理就是在“万物生长靠太阳”紧挨着的后面的一句,“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从那个时期走过来不久后,大桥便开始了与每天太阳照常升起的,除了周日,后为不知什么时候起又少了一天的每天照常要上班的上班。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了。

当然回想起,其实就在昨天。或者说就在今天。因为今天跟昨天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周日,还就是除了周六。班,每天照常上。这样看来,上班下班与太阳升起与落下,就有了联系。虽然不是说是必然的联系,但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曾经习惯了的哲学,或者已经教条化的哲学里,就有过关于万事万物都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著名论述。显然,这部机关哲学词典,就是依据这些教条,以及有可能的反教条来编纂的。

后来发现。其实太阳并不是每天照常升起。这与太阳的儿子,还是孙子,抑或孙子的孙子的地球有关系。地球对于人类来说是家园,地球对于太阳来说是儿子,抑或孙子。不过正是得益于儿子或孙子的关系。地球会自转也会绕着太阳公转。公转与自转相结合,大桥就看见了太阳每天升起。不过,由于137亿年前发生大爆炸,在上帝的安排下,45亿年前的宇宙经过漫长的孕期分娩出了地球。于是再在上帝的安排和神启下,有了光有了水有了空气有了风有了雨,这样大桥其实是不能看到太阳每天升起的。如果能看到,那一定是奇迹。就像每天不能上班一样。如果每天都上班,或者像一些神仙那样的要求,什么“白+黑”、什么“5+2”,那么人一定会如137亿年前的宇宙大爆炸一样,来个自行的大爆炸。

比大桥后上班后进机关许久的一个大学生,似乎就不懂得这样的道理。机关里现在要进一个大学生,已经很难很难了。据说,现在考公务员的比例达到30∶1、50∶1了。编委已有了文件,硕士才可以分进大院,一般的大学本科生,还得参加公务员的招考。周庆真的算是有些运气,一个美院四年的本科生,没费什么劲,仅仅在人才交流中心放了一年,就到了旅游局。

旅游局,在区上可以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局。近年来,旅游在区上发展很快,区上多年前就做出了建旅游经济强区的决定,局长还是一名副区长兼任的呢。好多头头脑脑的这样亲戚那样关系都想安进去。哪儿想得到,有点背景但并不深厚的周庆竟顺顺利利地进了旅游局。当然这跟周庆学的专业相关,周庆学的是装饰与雕塑。而旅游局在拓展市场和宣传促销上,正好要用这样的专业人员。周庆,这不就撞上了。可是,人世也真难说。周庆到旅游局报到的第二天,单位的打字员请产假了。一时半会儿地请不了熟练的打字员,单位的头儿就说,小周啊,我看过你的档案,说你的电脑还蛮不错的吧,你就代几天打字员的活吧。你就在打字室暂时上班吧。小周没得二话,刚到一个单位,头儿叫干啥还能推吗,挣点表现嘛。没想到,周庆打字一打就是半年。这半年,旅游局的美工活似乎并不多,外出促销的事,也还轮不上周庆这样的新毛头。外出营销那可是一件美差事,又坐飞机又游山玩水的。周庆也就在单位的会上写写会标,办办黑板报之类的事。在打字室上班,似乎倒成了周庆的主业了。

主持工作的刘副局长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而且是“文革”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人,见周庆的这样专业不对口,心里也觉得不那么了然。只是要去请一个临时工又得花一笔钱,而且周庆也好像特别听话,对自己的打字工作似乎也没有多大意见。所以一拖再拖,只好等打字员产假满了以后再说。不过周庆还是有周庆的想法。一天,周庆来到局长办公室。

“局长…你看我到局里要半年了…我的专业…就这点字打,是不是…”局长见这情况,是有准备的,本来叫人家一个专门的美院毕业的人做打字员就不那么恰当:“小周啊,再坚持一段时间吧,不会叫你一辈子做打字员的,你放心。”“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你说是什么?”“局长,你看现在是信息时代,平时你也在大会小会上讲,你看,省内已经有好几家旅游网站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去先注册一个域名,免得别人抢注了我们县内的这个国家级景区的域名。”旅游局的刘副局长毕竟还是一个有点西方民主色彩的人,很快,旅游局就做出了决定,先注册好域名,待时机成熟,就正式建立起自己的一个网站。并且还做出了决定,注册域名、准备资料、收集建网站信息,以及初步编制新建网站所需经费和所要人员的报告的工作由周庆来负责。

对于一个新毛头来说,这简直就是比泰山还要重的事了。这是周庆上班以来天大的事。或者说,局里的重视简直就让周庆受宠极了。从此,除了按时保质打好字外,周庆的好长一段时间,就按照局长以及局里的决定,做着一件局里乃至机关大院里都以为最前卫的工作:立马就申请一个互联网,而且是带“com”和“net”顶级域名。大桥认为,在这些忙忙碌碌而又紧紧张张的时光里,周庆感受到了上班的幸福。周庆差不多就认为,幸福其实就是这么一种滋味。周庆在别人的眼里,足已让人感受到一个年轻人一出社会就是成功人士的骄傲和自豪。又很快,周庆做了一个建网站的方案,当然这是一个人员编制庞大、资金需用量可观的方案。周庆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县上建旅游强县的气派,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局长的信任。送这个方案时,局长正手忙脚乱的。不晓得是刚受到了书记的批评,还是区长的要紧事儿没办好。周庆还算是很开窍的人,只说了一句:

“局长,建网站的方案做好了。”放在局长办公桌上,周庆就退了出来。

在退出办公室时,局长叫住了周庆。周庆停住后真切地看到了局长的神情有些兴奋,好像还有些茫然。刘副局长朝人员和经费方案瞟了一眼后郑重地给周庆说:

“放在这儿吧,局长办公会很快就会研究。”

从此,周庆就等局长办公会研究的结果。

不过,不知是什么原因,直到打字员超期产假期满回单位上班、周庆不再兼打字员时,刘副局长,也没有把局长办公会研究的结果告诉美工周庆。周庆本来想问一下究竟,后来一想,局长们都不操心,一个刚进机关的小职员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好像老爹在周庆进机关的时候跟周庆说了一句,在机关处事要低调。好像还说了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上班,有许多不顺心的事儿发生。因此100%的投入,便不是上班族的向往,也非上班的真谛。一杯茶喝一天、一张报纸看半天,就成了上班族或上班的常态。大桥就这么认为。尽管大桥懂得,凡是上班或凡是拿了公家的钱,得尽心跟公家办事。不过,周庆的故事,大桥觉得,上班真是一个富有哲学意味的事。按照大桥在“文革”时期时了解到的哲学,大约跟什么辩证法有关。什么叫辩证法呢?辩证法就是同一件东西或同一件事再或者同一个人,既可以有反面看法,也可以有正面看法,还可以既有反面看法也有正面看法。还有就像一位伟人说过,好事可以变坏事,坏事也可以变好事。在现时的上班中,这种事儿还经常挂在领导者的嘴巴上。譬如产煤大县古叙县发生冒水塌洞瓦斯爆炸死人了,这当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但是既然哲学家都说过,坏事可以变好事,那就在事后救人、事后宣传报道方面狠下功夫吧。于是有了书记县长现场救人的好消息出来了。至于说,每个人都信这句伟人名言,也许不得而知。事实上,不得而知也是哲学中的重要命题。当然,大桥认为,这一命题不是刚进机关刚来上班的打字员周庆所能了解的。

过了许多年以后,大桥才听说旅游局周庆的故事,而且不断地有着下文。而且还与周庆家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另外篇章。不过,对于周庆的故事在机关里却是莫衷一是。再者大桥也是道听途说。当然,道听途说和莫衷一是正是看似平静如秋水的机关里的常态。如太阳每天升起一般的常态。周庆后来的一件雕塑获得了一个什么国际大奖。自己出没有出钱只有周庆和那个组委会知道。反正周庆一个有着色情的木雕获了大奖是事实。只是在上班时人讲得津津有味的是,说周庆获大奖的作品源于日本的春宫图。大桥是看过一些春宫画的。无论中国的还是东洋日本的,大桥都看过一些。有没有直裸的性器官,有没有交媾的场景,是不是自然主义的,是不是毕加索的那些色情幻化到了那件木雕里?但大桥没有看过周庆的那件获大奖的作品,因此大桥不好对此发言和表态。因为在机关里,谨小慎微是上班族要学习的本领,而且是极为重要的本领。不过,大桥听说了周庆获大奖的故事,大桥得真心为他祝福。因为大桥在周庆的那个年龄,还一事无成,虽然在农村广阔天地里,下乡不到十个月,就跟大桥的老师贫下中农半劳力一样评上了十分。在大桥的那个年龄的那个年代,遑论上班,更遑论获奖。在机关里,在上班族中,一个后来成为专门打字员的美院毕业生周庆获了大奖。那是一件可以躁动整个机关大院的。这之后,据说,旅游局的局长就把自家的千金许配给了周庆。不久就离了婚。在机关里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时下也不算一件大不了的事。不过大桥听说,离婚的原因,说周庆很有些神经,只知道木雕,不知道上进。还说面容皎洁的周庆妻子与某风流常务副区长有一腿。真是老掉牙的故事。怎么故事到了后来都如此老套。

真了。

“又堵车了!”周丽觉着恼火。为了上班,周丽不得不这样天天受着堵车的折磨。一条河把老城新城劈成两岸,新城居住,老城上班。六座桥把老城与新城连在一起。但是没有连在一块,特别恼火的就是,周丽怎样想怎样也不明白,都是最近十来年才修的桥,总有那么两座桥差不多天天都在修。区别仅在于是大修还是小修。唯一一座没有修过的桥就是金沙江铁桥。因此无论公交还是私驾还是接送官员的轿车,大都拥在大南门大桥上。最让周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公交车非走大南门大桥不可。自己呢,也必须go to work。并且是实实在在的进行式。这包括现在进行式、过去进行式和将来进行式。从西南财大毕业工作十多年了,原来考过的英文四级中大部分内容都还给了老师和课本。幸好还记得点这样式那样式的东西。上班太磨人了。糟糕的不是英文还给了老师和课本,而是明年,周丽就来到了自己三十周岁了。好端端的,咋这般地天天上班天天下班,一天一天地轮回而没有尽头。以前闺密,要么当母亲当了几年了,要么离了婚又结婚了,自己呢,还不知道结婚是一桩什么事。自己不是说没有谈过恋爱,但没有一桩谈过的恋爱有疾可终。有一副好身材,胸呀、腰呀的都让人看着流口水,就是皮肤黑黝黝的,一点不像自家弟弟周庆那般白净。这个社会变化太快,不知什么时候,中国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女性的肤色比对女性的胸腰的要求更严格。难怪今天的化妆品,不但多,而且价钱不便宜。怪谁呢?眼球经济、情色经济,让当下的世俗世界多了许多原来古典里没有的东西和欲望。据说,美利坚合众国一年耗费在美容上的钱接近千亿美元,又据说只有4000多万人的韩国的女性有三分之二整过容。周丽可不是中国仕女图谱里的仕女,而且周丽也不屑成为仕女图里的仕女。不过从众心理,毕竟有时让周丽有些伤心。为什么老妈老爹就给比周丽晚出生十来分钟的弟娃一身好皮肤,连一双手伸出来就是那样招人喜欢的十指尖尖,没有一点点肌肉的肉色。

反正在堵车,心焦颇烦的。或许,胡思乱想才可以打发早晨上班最烦人的时光。好像前面的车子就没有动过。三条六车道的车辆,全部对准只有四车道的大南门大桥,这是可想而知的事。堵车是常态,不堵车是异态。就跟哲学一样,研究终极存在是常态,不研究终极存在是异态。只是中国的哲学研究终极存在的人太少,从古至今,好像只有一位是在初步尝试研究终极存在,那一位,据说是万世师表的孔夫子的老师:老子。老子姓什么,大桥不知道,说叫李耳,又叫老聃。就连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的《老子韩非列传》上,司马迁也是靠猜测弄出来的。唯有关于这样哲学的著作,就是那光照千秋的《道德经》五千言了。据说这是一部仅次于《圣经》印制的版本、印制的数量的书。后来的后来,《毛主席语录》有这样的辉煌吗,大桥不得而知,也无心下力去统计。虽说与老子同时代的孔子,留下了比老子多许多倍的著作,什么《春秋》啊,什么《诗经》啊,仅一部靠孔子学生记录的语录的字数就是《道德经》的四至五倍。不过,《论语》里讲的仁、义、礼、信是人的生命终极存在吗?大桥不敢妄议。就如堵车一样,市民的妄议,往往如石沉大海,无人问津。有什么用呢?上班时的堵车与所见的中国哲学,其实有一点极为相似,那就是再怎么说、再怎么呼吁,都是无用的。或者效果微乎其微。

“喂,帮我请个假,肯定准不了了,都堵了半个小时了,喂,听到没有,跟我请个假,真的,还不晓得要堵好久”。一声清亮的声音从周丽的前排位置上传过来。真是堵得太久了,差不多八点半了。不过也不太要紧,机关嘛,也不像企业那样按时打卡,差几分十来分,一月的奖金就会少许多。机关,差那么点时光有什么要紧的呢,即使再多,就说有事要去办,也没有计较这话那话是不是谎话。大家都一样,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何况,还是真堵车,何况,周丽上班迟到的记录少得可怜。

第二个打电话托人请假,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哎,喳子吗,不好请,没有我的卡,你脑壳瓜了,你不晓得跟陈班长说一声,就说是我请假。”声音再一次从前排传过,这次却没有上次那般动听,简直有些骂人的味道了。电话完时,前排女子把右腿伸出来狠狠蹬了一下铁皮包差的车厢板,显然是发泄着同伴的不合作。嗬,好漂亮的一只腿呀!长筒靴上面的一截、大衣套着裙子下面的一截。刚好,不长不短的一截,让白白净净的小腿发出惊心的光芒。“这样冷的天,连裤袜都不穿!”周丽忌妒了。这好在是在冬天,要是在夏天,前排上班的同性,还不知道会露些什么部位出来。周丽在夏天是不太敢挤公交车的。一车男男女女,大都是上班族,男人不太看她,顶多朝她胸前瞄一眼就移到别的女性身上去了。可气的还在,有的女性,老大不少了,还都敢穿吊带裙,人家有白皙闪光的皮肤呀!自己却没有。尽管知道自己的皮肤依然还有着光泽,但是周丽不敢穿,在薄薄的牛仔裤上套一件米色的紧身短袖衬衣,就是周丽夏天的主要装束。周丽哪敢穿无袖衬衣啊,更不要说是吊带了。当然,周丽懂得,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那些露胳膊、露腿、露胸的事儿,是那些比她小比她不稳重的女性们的专利了。幸好前面打电话请假的女性,有一双好腿(虽然只看见了一只)的女性,在夏天没有碰到。周丽想。

化妆,从古至今都是女人的天性。为了对得起父母,更为了对得起看她的男人。据说,中国时下的化妆品销售总额已经达到了近1000亿元人民币的水平。这已经接近美国化妆品的消费水平的七分之一。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想想三十年前,中国人还在为温饱努力奋斗。当然,大桥知道,在这1000亿化妆品的消费总额里,一定有男人们为此花费的银两。不要太看重女人们的化妆,谁说男人们从小到大就蓬头垢面?让化妆品独享于女人。古时的胭脂仅是为女人开的吗?法国的路易十四、路易十五用于化妆的费用,大约不会少于西太后慈禧的吧?不知道有人为此做没做过学问?如果要做,那一定是一门可以看成是时尚的学问,说不定会像孔子学说、假孔子学说那样成为显学。

上班的路上,周丽原来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些烦心的事的。烦心的事大都发生在上班的时候。这大约就是有关哲学的话题吧。上班是过去式,上班是现在式,上班当然是现在进行式。上班显然不是一件轻松事,即使上班流年如水般地向前流着,没有回头,也没有波澜。有时,“work”不是“happy work”,而是“hard work”,再就是,只要不短命,只要不退休,这样的上班就变成了永远行进着的进行式。启示录上说“Who is and who was and who is to come”。如果真这样的“昔在/现在/未来也在”的话,那么,上班真是富有哲学意味的一个词了。

“婆婆,你来坐。”依然是前面的声音。这次动听多了。前面让朋友请假的女子站起来了,她在让座。正好站在周丽的膝盖前,太近,已经看不到刚才还看到的那截白净闪光的小腿了。但是,周丽分明感觉得到,站在自己膝盖前的女子,一定是位美丽的女子。自己都一副好身材,比自己还高挑,关键的是,从衣着从声音,一定比周丽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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