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女报·Seaside

陪伴 是执己之手 与己偕老

作者:撰文/艾小羊

■ 撰文/艾小羊

她的心里,有一种陪伴,那是纯真的情绪,独自走在夏天的夜晚,脚步绕着马路上的黄色标志线做S型运动,独自在露天游泳池中,用小树叶救起一只即将溺毙的昆虫。

她拿一只粉红色的尼龙拎包给我看,说瞧,小怪物的眼睛是羊皮做的呢,我们同时伸手去摸那两只眼睛,相视而笑。

她是我特别喜欢的朋友之一,我们相识超过十年,我看着她从未婚到已婚,从女孩到母亲。欣慰地看着她并没有“长大”,还是喜欢那些“幼稚”的小物件,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女儿玩耍时,会忽然打电话对我说:“陪我玩一会吧。”她所说的玩,也不过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说闲话,伸个懒腰,感叹风真舒服啊,紫荆花已经开了。

她买了一双运动鞋,兴高采烈地拍来照片给我看,不是问我好看吗,我是否觉得好看其实与她无关,而是兴奋地叫嚷,真是好看死了。她买到好看的鞋子,会舍不得脱下来,穿着新鞋睡觉,高高地举着它们,睡一觉醒来,看看,开心地再睡。

她的女儿仿佛也习惯了这一切,两人一起去爬山,捡到一片模样奇特的树叶,“你很喜欢,对不对?”女儿稚声稚气地问,她用力点头,女儿大度地将树叶递给她,那一刻,她们绝不刻意地,成为超越年龄与身份差距的朋友。

二十几岁的时候,无法想象自己年近四十的模样,如今走到了这个山峰,其实陪伴我们的依然是自己心中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而让我们庆幸的,也恰恰是这样一种长情的陪伴。

然而,许多女人会在路上丢掉那个女孩。她们的成熟成长过程,是一个逐渐变得无趣的过程,不是幽默感的缺失,也不是面对他人的无趣,这是性格问题,而是逐渐放弃那些陪伴自己的有趣的爱、有趣的喜好、有趣的细节、有趣的品行,放弃无成本地取悦自己,放弃与众不同。

当周围变得喧哗,你是否可以退回自己的世界,与心中相伴的那个小女孩简单相处?

我认识的另外一个她,给自己取了一个惊骇的名字:怪物。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容颜远远胜于二十多岁的女人。二十多岁的时候,她与母亲住在一起,明显的婴儿肥,穿很土气的衣服——通常母亲说好看的衣服,都是土气的吧。

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家,买了自己的房子,离开了母亲的羽翼。她重新拿起初中时学过的吉它,穿那时候喜欢的运动衫,听鲍勃·迪伦的歌。她的朋友不多,与大多数的同龄人缺乏共同话题,但她从来不觉得孤单,因为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女孩。

一个人只是一种表象,并不意味着孤单。她的心里,有一种陪伴,那是纯真的情绪,独自走在夏天的夜晚,脚步绕着马路上的黄色标志线做S型运动,独自在露天游泳池中,用小树叶救起一只即将溺毙的昆虫。

有人说,你太不接地气了。她想,什么叫接地气呢,就是投入一切复杂事物中,对任何事情都可以评头论足吗?

她也是一个有小女孩陪伴的人,相伴她的女孩是她初中时的自己,那个女孩特立独行,沉默寡言,却可以说出城市中每一株行道树的名字,在大雨将至时,一个人蹲在院子里观察蚂蚁。

所谓陪伴,即为随同做伴。良好的陪伴,是长期的、不间断的、心甘情愿的伴随。孩子是很好的陪伴,却是有时效的,他们终究要远走高飞;伴侣是很好的陪伴,却是需要经营的,甚至有距离更美好。

随时随地,不需要想起,也从不会忘记,是我们内心的另一个自己。伊丽莎白·吉尔伯特在《一辈子做女孩》里写道:“永远别忘记很久以前,在一个没有防备的时刻,你曾把自己看成朋友。”我们心中的那个女孩,曾经无意中陪伴了自己,当年龄慢慢变成问题,生活慢慢变得残酷,有意识地找寻那个女孩,让她继续陪伴我们,是一件重要的事。

纯真、趣味、简单,结合成我们心中那个可以长伴的女孩。长大成人,承担责任与义务,纷繁的世事努力将我们拽离她的身边,有些人义无返顾地走了,有些人选择将她藏在口袋里面,所以,她知道秋天木芙蓉的花瓣摸上去像丝缎一样,比婴儿的脸颊更加光滑;扫帚清扫落叶时的沙沙声,是世间最安静的声音。当远在深圳的朋友在下午三点,忽然说“好想去‘打流’”,口袋里的那个小女孩跳出来,告诉她如何度过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虽然这个下午,她要忙于工作,这个晚上,她有家庭需要照顾,然而在下班的时候,她依然提前一站下车,无所事事地走在黄昏的路上,看两只灰喜鹊在树上打架。

“你回来晚了呢。”家人说。哦?是吗。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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