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中国摄影家

当代摄影文化含义的新线索

我一直坚持认为:从《318国道》《北方,南方》到《素歌》,再到如今的《何时离去》系列,骆丹是有脉络的,而且我觉得这个脉络还在延续生长中。

在多元文化时代,摄影创作有不同的出发点。在何种意义上成为创作、考察创作,是一个首先必须界定的问题。也许我们可以从摄影作为个人爱好的意义上、从传播的意义上、从媒材研究的意义上、从工艺技术发展的意义上来加以讨论,但所有这些都不能代替我们从当代文化背景出发来讨论摄影创作问题。在这里,区别创作的现代性和当代性是必要的。艺术史的现代性问题可以简单表述为前现代的启蒙问题,现代主义的个性问题和形式问题。在各种摄影活动中,看到许多中国摄影师很少关心当代文化问题时,我不能不心存疑虑:以照片作为行业小圈子的创作活动对当代文化究竟有什么意义?

当代性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后现代性,而后现代一词中的“后”(Post),不仅仅是一个时间概念,而是一种转换、一种变迁、一种反省,甚至是一种反对。后现代艺术的主要变化是知识态度的变化,放弃精英化的、反传统的、征服外在世界和社会公众的个人英雄主义,转而面向大众文化和历史资源,不拒绝母语传统和区域特征,直面当今世界人类面临的社会问题、文化问题和精神问题。当代摄影不再是摄影师强加给社会和他人的形式发明,它是摄影师个人思维智慧、思想观念和生存经验在形式中的表达、在媒体中的实现,而这种表达的实现乃是具有普遍性的当代问题和具有特殊性的个人体验相互遭遇的结果。

从上述意义出发审视,骆丹的《何时离去》摄影实践的当代性,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例证。骆丹显露出了想象和构建世界的高度敏感和执着:不仅仅是用于诉说,更是用于自我倾听与自我观照。在如此的倾听、观照中,感官所能触及到的语境以内省、安静的方式被提炼出来。

而事实上,关于在中国西北旷野拍摄的《何时离去》,骆丹也是这样自述的:“凡是存在的事物即是一个消亡的过程,突然间的或是缓慢的,我所说的离去便是这个意思。相对于怎样离去,我以为何时离去更为关键,因为这个节点最终确定了事物存在的时间。它提醒了我生命乃至万物的相对与短暂,让我对时间充满敬畏。”

《何时离去》的拍摄方法,确保了骆丹始终沉浸在感悟和感受之中,体现了深入的背景与人自身关系的种种情形,现实的“即时”特点和“孤悬”式的物态真实成了他信赖的主题,这些作品的时间、空间、叙事、画面,不是线性和逻辑的,它们有一种面对对象的直接性和时空之中的自然延伸性。这样的处理方式,在形成画面构成关系的同时,很好地维护了现场感性因素。

摄影创作语言是高度内涵化的,而摄影语言常常以表面之下潜藏的深层意味为内容,骆丹深谙此道。这种内容来自共时性和历时性两个方向,共时性内容纳入表现对象和表现者、现象和经验,历时性内容则可能纳入个人历史和人类历史积淀在潜意识或直觉里的东西。因此,《何时离去》不是作为孤立的事物和局部的现象而存在着,而是蕴含了具备、产生和衡量当代摄影文化含义的新线索。

一个真正的摄影师,他与他的世界是可以有着完全个人的、由他的身体出发、最终回到他的心灵的联系,他会意识到他的尺度,他在他的尺度中充分感受着一言难尽的世界,这就是骆丹有能力赋予他自己的,也是他有能力给予我们的。所以,我赞赏这些照片。

作者简介 

骆丹,1968年生于重庆,现生活于四川成都;1992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1997年—2005年在报社从事新闻摄影工作;2006年至今,先后拍摄了《318国道》《北方,南方》《素歌》《何时离去》等作品;曾获得连州国际摄影节年度杰出艺术家金奖、美国特尼摄影基金奖、侯登科纪实摄影奖、大理国际摄影节最佳新锐奖、TOP20-2011中国当代摄影新锐、第七届AAC艺术中国-年度摄影类艺术家等奖项,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国际摄影节和展览,并被博物馆、艺术机构和个人收藏。

 

“我把坝上炒起来”

1976 年,第一次行摄坝上

坝上,只如初见

回望坝上

坝上拍马

坝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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