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年秋天,我刚通过公务员考试,一个人带着行李走进了检察院的大门,成了那个大院里最年轻的工作人员。我清楚地记得上班第一天自己到单位报到时的样子,一脸青涩,对于未来的工作和生活一头雾水,完全依靠想象。
如果有时间机器,我最想穿越到自己刚参加工作的年代,送给年轻时的自己这本《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
在我的家族里,没有任何人做过跟法律相关的工作。我对法律最初的印象就是县城广场上隔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的公审大会,看着那些戴着大檐帽的警察、法官、检察官,感觉他们威风极了。再后来,印象深一点儿的是那些年在电视机里播放的港台律政剧,看着那些戴着假发的律师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真的可以说是英姿飒爽。这些儿时片段的印象,在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法律的种子。
情怀与情商
虽然喜欢法律,我报考的是法学专业,在法学院里读了四年书,也曾在考试中拿过各种各样的奖学金,跟非法学专业的小伙伴一起吹牛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但其实,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掌握的那点儿东西连法律的皮毛都算不上。更何况,检察院里的人那么多。
金庸老爷子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说里的世界是如此这般,现实中的社会又何尝不如此?进入机关大院,你能感受到一些不可言状的东西,同事之间、下级与上级之间、年轻人与老资格之间、老资格与老资格之间、学院派与军转派之间,甚至是不同学院派之间的关系,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作为年轻人,很多时候,你在不知不觉间就说了不合适的话、做了不合适的事,得罪了人,自己却浑然不觉。
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还要面对晋职晋级道路上的比赛。走入社会,比的不再是谁能在考试中考更高的成绩,而比的是个人整体的素质。所谓的整体素质,包含太多的因素,有些因素你可以控制,而有些因素你根本无力改变。可能,你会顺风顺水;可能,你会踟蹰不前;还可能,曾经你进步飞速,前途一片大好,但转眼间却又跌落云端,眼看着他人笑到了最后。到底该如何看待自己的前途,又该如何对待前进道路上的起起伏伏?
走进法检的大院,这是年轻人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一天,只有 24个小时,除去睡眠的时间,法检大院就是这群年轻人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了。他们在这里上班,在这里吃饭,在这里休息,在这里讨论,在这里思念……地方并不大的院子里,有太多生活的剧目在上演。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一样面临着感情、婚恋、购房、子女教育等生活琐事。面对繁重的工作压力,如何过好自己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我看来,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是整个体制内最有情怀的一群人,也是最有技术含量的一群人。他们在用自己的所学维护着法律尊严,维护着社会稳定,维护着公平正义。他们本可在市场经济中选择可能获得更高收入、更好生活的律师、法务等职业,但却为了自己内心的一份执着、一份情怀而甘于拿着微薄的薪水、干着繁重的工作。就如他们自嘲的那样:“拿着卖白菜的薪水操着卖白粉的心。”青春终将老去,情怀终将消逝。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突然心生倦怠。怎么办?是继续留守,还是脱身离去?留,身心俱疲;走,心存不舍。那种内心的纠结,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上述种种,是每一个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只不过有的人遇到的多,有的人遇到的少罢了。当开始写下《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这本书第一部分文字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愿望,希望用这本书里的故事告诉那些刚走进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你们在这里的未来是这个样子的。这是我观察到的故事,希望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能少走一些弯路、少犯一些错误,希望他们的脸上多一点儿笑容、少一点儿困惑。
传递的桥梁
当写完这本书的时候翻看着全部文字,我自己也很诧异自己竟然能写下这么多的文字、这么多的故事。看着,看着,我突然意识到,虽然这本书的名字叫作《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但需要它的不仅是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它服务的人群还有很多,如那些还在法学院里读书的年轻人,虽然他们乐此不疲地在校园里开展一场场模拟法庭,扮演着法官、检察官、律师的角色,但模拟与现实之间的差距远不是从学校到法检大院路程的距离。他们在校园里听到的对法检人员的描述,也往往受限于授课教师的认知。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告诉他们身处其中的感受。这本书,能完成这样的使命。
除了年轻人,还有那些关心年轻人成长的领导们。曾经有领导说:“都不知道当下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是的,这是一个问题。只有了解年轻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关心什么、在乎什么,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为他们创造更好的成才条件。只是过去的座谈会、恳谈会常常流于形式,面对一脸严肃、年龄可以做自己长辈的领导,年轻人哪里还敢说自己的心里话?于是,一方缄默不语,一方不得要领,没有了沟通,最后剩下的只有隔阂。这本书,可以让领导们看到年轻人的生活状态,了解他们面对的困难以及他们内心的诉求。
《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不是一部讲述法律知识的书,而是一部讲述在法检大院里的法官、检察官的工作和生活的书,或者说这是一部“80 后”写给“90 后”、“00 后”的书。这本书里想表达、传递的,是一名工作快 10 年的“80后”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观察、记录及思考。
这本书里,有诙谐幽默的小说,也有感人至深的散文,还有嬉笑怒骂的杂文。既有心灵鸡汤,也有心灵砒霜。我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概括这本书,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本书的话,我觉得是:在这里,能看到未来你将要走过的路。
被荐书:《法检大院里的年轻人》
推荐人:王栋(网名“CU 检”,创办的“CU检说法”以独特的行文风格成为新媒体领域的一匹黑马),江苏省苏州工业园区人民检察院公诉人。从检 8年,从县区法院到最高检,他在中国四级检察机关工作过。他做过批捕,是安徽省十佳侦查监督检察官;干过反贪,是江苏省优秀反贪侦查员。他有恐高症,从不敢坐游乐场里的过山车;又很勇敢,在异地的深夜里徒手抓捕过逃犯。他很善辩,是赛场上的冠军和最佳辩手;又很腼腆,遇到生人总是嘿嘿地笑。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他依然坚信要“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