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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2015年国产影视动画


◆贾秀清

近年来,影视动画以其丰富的内涵、多样的形式和独特的魅力在广大群众尤其是青少年和儿童的关注下日益兴盛。它不仅作为我国重要的文化产业支柱,具有巨大的市场潜力和经济价值,而且映射出我国动画受众的审美取向和审美诉求,可谓关乎我国社会文化建设的重要方面。2015年,我国影视动画在以《大圣归来》等为代表的作品激励下,出现了对2013年、2014年以来弥漫的悲观市场情绪的强力逆转,从生产方到投资方、从媒体到受众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市场信心和审美向往。本文从我国2015年影视动画创作相关权威数据及重点个案出发,针对放映片目、报备产量、制作水平、艺术特征等问题进行较全面的比较、剖析与探究,尽可能客观呈现2015年国产影视动画面貌,管窥其发展动因,研究与反思其存在的不足,继而提出科学性的建议,以期对我国影视动画的未来发展提供具有一定科学意义的参考。

一、发展概况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我国影视动画创作总体上保持着稳步发展的态势。就电影动画而言,如图1所示: 我国内地上映的国产电影动画2012年达23部、总票房为4.74亿;2013年达27部、总票房为6.4亿;2014年达28部、总票房为10.6亿;2015年截至12月12日,内地上映的国产电影动画已达33部、总票房高达18.64亿。就电视动画而言,如图2所示:2015年国产电视动画整体创作备案数量虽然持续收缩,呈现小幅下滑趋势,但生产分钟数却有所上扬,逼近2013年的制作量。据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颁布的《2014-2015年国产电视动画片制作备案公示管理制度暂行规定》,2014年电视动画的创作备案达409部,共258037分钟,而2015年为371部,时长为304916分钟。部数虽低但分钟数上扬,说明电视动画日益趋于长篇叙事型作品创作。

电影动画在2015年呈现出创作规模与票房飞跃式扩大与发展的现象。近年来,电影的盈利模式和企业管理趋于完善,这铺平了国内电影汇聚资本顺利发展的道路。2015年初,由上海炫动传播股份有限公司、万达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有妖气联合出品的电影版《十万个冷笑话》,以其大胆的成人观众定位、新颖的弹幕参与方式以及在网络版本中积攒的良好人气,先声夺人地取得了收官票房过亿的佳绩。年中,《大圣归来》凭借主角孙悟空造型的劲酷和人格的描绘,江流儿的可爱软萌与单纯笃信,富有体积感、威压感的反派角色,以及全片厚重与轻灵相协调的动作节奏、紧张与抒情相匹配的叙事节奏、富有视觉冲击力的镜头及运动和戏剧性较为鲜明的故事内容,最终狂揽近10亿票房,更将整个国产动画行业推向创作、审美与投资的高潮,强烈激励了市场、官方、学界对国产动画的信心。继之,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的《黑猫警长之翡翠之星》于8月7日公映,以其电视版曾在观众中种下的深厚成长记忆、不变的稚萌憨实角色造型和勇敢正义的人物性格以及美影厂二维手绘的细腻风格传统,加上与时俱进的新编故事和喜感桥段,首周票房即达3229万元,至9月底下线时票房逾7000万元,位列2015年度国产动画片票房第四位、二维动画片票房之首。这不仅给予广大观众重温童年记忆、品味手绘动画魅力的空间,而且让国产动画品牌企业—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迈出重铸辉煌的重要一步。伴随电影版《黑猫警长》的公映,以此为核心的IP运营随之如火如荼,手游、巡展、图书、手办,毛绒玩具、马克杯、卡牌等周边开发不一而足。和电影宣发同步的是,“黑猫警长”作为知名IP,仅首批获得的授权金即达800万元,同时也催生了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立足“黑猫警长”、“孙悟空”、“阿凡提”、“葫芦兄弟”、“大耳朵图图”等动画形象知识产权的“复活者计划”,迈开了打造“国漫英雄联盟”品牌的步子。近几年,以暑期档、寒假档及六一档为主要发行时段的我国电影动画创作期限和放映区间正逐步形成。与往年比较,2015年暑期档创作量虽然只是2013、2014年的平均水平,但票房比2014年上升近10亿,高于2012、2013年的总和;而寒假档和六一档虽然与2014年的创作规模和票房相当、趋于平稳,但与2012年节假日档期排映起步相比,还是有较大幅度的提升,这说明公众在节假日进行电影动画观赏已逐渐成为习惯,同时也反映出我国电影动画创作水平越来越具有审美吸引力。

电视动画,在2006-2012年间,由于取消了审查制度而采用制作备案公示管理制度和设立动漫扶持政策,制作规模急速扩大,曾一度出现每年以1.6倍速增长的现象,至2011、2012年出现了“动画井喷”。量产式的制作必然导致品质的参差不齐,从2013年开始,伴随着国家动画扶持政策的调整,国产电视动画出现理性收缩。2013年国产电视动画创作备案465部、327955分钟,比2012年备案数下降了115部,分钟数下降142766分钟;2014年国产电视动画创作备案409部、258037分钟,同比2013年备案数下降56部,分钟数下降69918分钟;2015年国产电视动画创作备案371部、304916分钟,备案数虽然低于2014年,但分钟数却有所上扬。究其原因,首先是市场自节机制发生了作用,在2013、2014年间,以往滥竽充数的作品流入市场之后很快被淘汰,使得借助扶持政策、依赖产量获得效益的中小动漫公司难以为继,从而呈现出部数和分钟数的理性收缩,这种在快速膨胀之后回落的态势不能在短期内得到解决,所以反映在2015年电视动画中,部数依旧保持理性收缩的态势。其次是由于2012年文化部发布的《十二五时期国家动漫产业发展和规划》和2013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颁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国产电视动画片内容审查的紧急通知》,标志着国家相关政策从过去的以生产扶持为重逐渐向以扶持品质转型,即直接激励性扶持优秀动漫企业、优秀动漫作品,所以,2013至2015年电视动画产量均有所下降。再次是由于近年来电影动画盈利模式的明确和国民走进影院的文化休闲习惯的养成,大量资本转而注入电影动画制作领域,从生产力的根本上造成了电视动画总体规模的稳定收缩。但是,由于扶持政策的大力实施,电视动画从以数量获益向以质量口碑保障收益转型,注重内容精彩度、技术精湛度和观众体验审美度,电视动画创作与传播逐渐显露出品牌效应,即富有市场口碑的作品获得更多扶持、奖励,并吸引更多资本和传播平台青睐,从而得以延拍、续拍,所以2015年电视动画虽然在生产部数上显示出对往年理性收缩趋势的延续,但总的制作时间量上出现了回升。

概言之,2015年国产影视动画发展态势趋于上升状态,国产动画电影在《大圣归来》的成功作用下,不论是观众还是动画制作与传播机构,都对未来的国产动画保持着前所未有的信心和热诚;电视动画在《熊出没》、《秦时明月》的带领下,逐渐显现出政策性、结构性调整的良性局面,整个市场与观众审美也是生机勃勃、活力涌动。

二、发展动因

2015年,国产影视动画取得创作与市场的双丰收,究其原因,主要有三:

一是顶层设计,国家相关扶持政策的稳定和适时合理的调整,对2015年影视动画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保障与导向作用,如《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动漫产业增值税和营业税政策的通知》,自2013年1月1日起实施延续至2017年12月31日,对凡正式备案的动画企业在增值税、出口税、营业税、所得税等方面实施退、免、减、低政策,极大地吸引了动画领域的生产力与资本投入积极性。2015年,国家相关职能部门在保持扶持动漫创作政策的稳定性基础上,又出台了一系列强化举措,营造了浓郁的审美氛围,极大地鼓舞了动画制作与传播的热情:2015年4月27日,中国(杭州)国际动漫节特别活动单元“2015·中国动画电影高峰论坛暨影片推介会”,面向国内各大院线、电影销售电商、电视和互联网的少儿及动画专业频道隆重推介《天眼传奇》、《桂宝》、《猪猪侠终极大决战》、《昆塔2》等二十余部国产动画新片;5月19日,文化部正式印发《2015年扶持成长型小微文化企业工作方案》,重点扶持对象包括动漫业;6月5日,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动画短片创作计划征集方案》;6月25日,由国家电影局发起、CCTV-6节目中心主办的“中国电影新力量”盛典面向包括动画企业在内的影视制作机构、全国各院线和广大观众隆重推荐优秀国产影片,其中包括在后来的暑期档创出国产动画新景象的《桂宝之爆笑闯宇宙》、《大圣归来》及动画与实拍合成的电影《捉妖记》;8月4日,中宣部文艺局和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局联合举办了被舆论称作史上最高规格动画作品研讨会,来自政府部门、片方、学界、评论界、媒体的近50位专家学者对《大圣归来》展开热烈讨论;8月20日,文化部启动《2015年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动漫扶持启动申报》;12月3日,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启动“百部中国梦电视动画片扶持计划”,旨在激励导向性优秀动画作品的创作。国家和地方近年来出台的多项相关扶持政策和诸多奖励机制的量变,终于引起了2015年国产动画创作的质变。

二是社会大众文化休闲生活的意识强化了动画审美需求,整个社会大众的娱乐需求拉动了国产影视动画的飞速扩大。首先是少儿审美需求使低幼影视动画持续升温,《喜羊羊与灰太狼》系列、《熊出没》系列、《猪猪侠》系列等低幼类动画已然占据了动画审美的半边天。《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羊年喜羊羊》收获票房近1亿,《熊出没之雪岭熊风》更是在竞争惨烈的贺岁档中斩获2.88亿票房。这样的观影需求,同时也带动了电影公司对此类电影的发行热情和自信。其次是全年龄段的动画日益成熟,观众审美习惯悄然生成。《十万个冷笑话》电影版票房破亿、《大圣归来》的票房近10亿,不仅昭示着观众对于此类动画的广泛需求,而且回馈国内动画制作与发行机构以强大的信心和动力。暑期档至国庆黄金周后,国产动画电影市场迅速扩大,观影人群结构也从原来的情侣观影、个人观影、单位组织观影逐步向“合家欢”观影过渡,祖孙三代在影院共同欣赏动画成为2015年一家人幸福生活的标志。

三是现象级作品的出现,使动画审美从政府引导、学者呼唤快速转变为大众社交话题,从而实现普遍化。回眸2015年国产影视动画,《大圣归来》是最耀眼的明星,它不仅引发了大众追捧国产动画的热潮,而且创造了罕见的审美现象,堪称现象级作品。这部由横店影视、天空之城、燕城十月与微影时代联合高路动画等多家动画制作机构共同出品的作品,对我国古典名著《西游记》中的故事核进行了现代叙事学意义上的演绎,用观众熟悉的好莱坞公路片模式推进情节,用3D技术搭建起瑰伟多变的场景,魔幻森林、天宫魔堡、长安城、五行山山洞、悬空寺,要么烟气缭绕、要么巧夺天工,丰富的表现层次和多样的自然文化景观,恰当融入东方美学的隐约委婉—市井街头的皮影戏,烟雨屋角的梅花,乃至碧桃、拱桥、江帆,以及各类人物造型,给予观众既有东方韵致又似好莱坞大片、既有名著氤氲又是全新故事、既熟悉又陌生的审美体验。电影上映三天票房破亿,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媒体关注和大众热捧,一时间好评如潮,迅速升温成为动画领域全面关注的焦点和国民社交话题。曾几何时,这样一种动画胜景是自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创作《大闹天宫》后,社会文化主管部门、动画研究学者和动画企业期待已久的。也许就像网友或学者们点评的一样,《大圣归来》尚有诸多不尽如人意的破绽或短板,但是它终于让动画融入了大众话题,还有什么力量比大众的审美渴望更有力量呢?由“大圣”而起,“黑猫”、“猪猪”、“羊羊”等诸多动画形象已然反映出动画艺术审美的普遍性。这一点,对国产动画是意味深长的:创作动机与审美期待在影视文化市场上的合流将促使国产动画合规律的发展。

三、发展特点

2015年国产影视动画创作,总体上呈现出从低幼向全年龄段迈进,计算机二维动画与三维动画齐头并进的特点。


图3


图4


图5

首先从题材上来看,如图3、图4、图5所示,2015年电影动画方面,奇幻类题材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票房上都占据了明显优势,电视动画方面则仍然是童话题材所占比例最大,之后依次是教育、历史、现实、神话、科幻和其他题材。从图4中可以发现,2015年童话题材动画片的部数明显下降,而教育、神话和历史题材相较2014年有所增长。这首先是因为2015年意识形态的特殊性。2015年是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国内动漫公司因此扩大了与反法西斯主题相关的历史题材的动画制作。其次是在2015年从政府到社会均提倡全龄化动画观念的大潮下,为了迎合成年人的审美需求和情感取向,动画制作机构减少了童话类动画片创作,而加大了历史、娱乐、科幻等题材的投入。第三是因为2015年国家有关职能部门提倡并扶持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动画创作和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内涵的创作,所以很多动画制作机构有意识地减少童话题材创作,将更多力量投入到红色题材和传统神话题材的创作上,从而使红色经典故事类动画和传统文化题材作品大量涌现。

可以说,2015年是国产动画题材多样化拓展之年,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等意识形态的导向,以及去低幼化、全年龄段发展的市场诉求,使得能够充分显示视觉奇观的奇幻类题材遥遥领先、家庭类题材展露新颜。电视动画的历史题材与神话题材有了赶超2014年的势头,童话题材渐趋饱和而其他类题材获得较大上升空间。但是,从国产动画长期形成的观念定位和审美传统来看,2015乃至未来几年,童话题材、奇幻题材依然会占据主流地位。毕竟,童话和奇幻与动画在想象、激情、夸张、表现等层面有着本质上的亲缘性,而能够承载家庭文化休闲的家庭类题材则会稳步增长。

其次从类型风格来看,近年来我国动画片的创作类型伴随着计算机技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出现了很大的变化,首当其冲的是手绘平面动画、带有中国美术风格的样式动画如剪纸、皮影、水墨类型渐趋式微,在市场中难觅踪影;而计算机二维动画、三维动画乃至3D立体动画纷至沓来,2015年国产动画市场也概莫能外。

究其原因,首先是随着科技发展动画制作软硬件日新月异,尤其是像TVP、SAI、AUTOCAD、MAYA等软件以及数位板的出现,使进行造型设计、背景绘制、描线着色、加动画等工作非常方便,其绘图界线明确,颜色一致、准确,不会串色,改色方便,分层功能更是解除了因层数增多而影响下层颜色之虞,不用担心颜料变质等问题,而经常使用的洋葱皮功能、笔触功能在极大地节约创作时间的同时,让作品拥有无限接近手绘的视觉效果,因而计算机制作动画被迅速普及。其次是随着社会发展、人民生活质量普遍提高,人们开始对精神的娱乐和满足迸发出强大需求,越来越多的人乐于去电影院观看动画片,孩子更是离不开晚上电视播出的动画片。同时,近年来国产动画从满足孩子审美需求向“合家欢”模式发展转变,动画需求向全年龄段的辐射使动画制作必然走向量产,这也迫使动画公司必须借助新的动画技术降低制作成本、提高创作效率。另外,目前动画类专业的人才培养也以计算机动画为主,这势必造成动画创作队伍人才技能的结构性改变。

2006至2014年,国内动画制作机构对3D动画如小马过河,在紧张与向往中逐渐迈步。《秦时明月》、《麋鹿王》、《龙之谷》、《熊出没之雪岭熊风》等逐一亮相,并经受住了市场的初步检验。2015年的《大圣归来》不仅是现象级的作品,也是国产3D动画的一次现象级爆发。该片综合利用MAYA等三维动画制作软件、NUKE等计算机合成、特效软件以及云渲染技术采用置换贴图、手提感摄影机运动等手段,通过虚拟灯光设计的灵活性,赋予角色、场景以蕴含丰富的东方美学情调。全片包含90个场景,而每个场景又包含着多重的变化,在做到故事的视觉化叙述的同时,又将动画的夸张、梦幻以现实中并不存在但不失逻辑的虚拟场景、角色动作,行云流水地将观众带入到戏剧性的情节之中,实现了情景交融、虚实结合的3D动画追求,让科技时代的观众对视觉冲击的钟情得到充分满足,也让观众童年梦中的“大圣”想做而做不到的招式出现在银幕上。三维动画是利用计算机技术通过建模来构建人们思想里的虚拟空间的动态影像,一切故事都是在虚拟空间中发生,这种创作手法打破了现实时空的壁垒,具有极强的开放性,通过对真实空间的改变或再造,以及对真实空间某处细节的加工,让观众觉得与真实世界形成巨大反差。恰恰因为这种视觉上的虚实反差,会让观众产生相较二维动画更加强烈的好奇,更能延展自己的想象力,彻底融入三维动画的艺术氛围之中,从而构成审美意境。

经历了一百多年发展历史的动画艺术,可谓形式丰富、风格多样,但伴随着动画越益产业化、市场化的发展格局和计算机动画技术的不断成熟与完善,动画的创作类型似乎完全被计算机三维动画和二维动画所占据。纵观2015年的国产动画,只有网络动画大多采用更为低成本、更为简便的Motion Graphic技术进行MG动画制作,其余动画片基本都采用计算机动画技术。但是这无需悲观,就像印刷术并不消解文学的多样化形式一样,计算机动画技术也只是手段,当这种手段足够成熟、强大时,更多美术风格与戏剧风格的动画形式定然会得到艺术家的开掘与创新,包括二维动画与三维动画,它们之间互相借鉴、取长补短、融合发展终将成为影视动画的未来。

总之,我国动画创作自2012年出现“井喷”现象之后,经过了2013、2014年的理性收缩,到2015年其生命底蕴开始萌发。2015年不仅是国产电影动画的崛起之年,更是国产电视动画的再造之年,在国家多项优惠政策之下,影视动画生产结构出现优化,创作质量有所提升,市场回报也十分可观,甚至出现了与国际优秀动画正面碰撞而凸显光彩的时刻。也许正是这一点,舆论方谓2015年为国产动画元年。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我国动漫产业战略研究》(项目编号2009JJD860006)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艺术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责编:倪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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