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的山水空间格局和类型研究

作者:未知

曹新 / CAO Xin

摘要：圆明园是中国写意山水园营造的巅峰之作，其山形水系是园林遗产保护的重要部分。圆明园三园虽景点众多，空间复杂，但都有着清晰的整体脉络，三园各具有独特的整体空间格局特点。圆明园的掇山理水和空间营造，包含各种丰富多变的类型。不同类型的山水空间，与园中园的造景特点和功能需求相结合，形成了丰富的景观和空间感受。对圆明三园的空间格局和蕴含其中的典型的空间类型进行了探索和总结。

关键词：风景园林；圆明园；山水空间；遗产保护

文章编号：1000-6664(2016)06-0111-06

中图分类号：TU 986

文献标志码：A

收稿日期： 2015-11-21；

修回日期：2016-04-28

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编号TD2011-33)资助

Abstract: Yuanmingyuan is the masterpiec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gardens in impressionistic landscape style. The mountain and water system is the significant part of the conservation of Yuanmingyuan gardens heritage. Although there are various scenic spots and complicated spaces, Yuanmingyuan three gardens have clear integrated context and unique space structure features. The landscaping and the space construction in Yuanmingyuan comprise many types with diversity. Different types of landscape space combined with the scenic characteristics and functions, formed a wealth of landscape and experience. This paper explored and concluded the space structure of Yuanmingyuan three gardens and the typical and representative space types in it.

Key word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Yuanmingyuan; landscape space; heritage conservation

圆明园是中国写意山水园营造的巅峰之作，是平地造园集大成的作品。圆明园的实物遗存除了各景点的遗址外，最有价值的就是仍较为完整的山形水系[1]。这是圆明园园林遗产保护的重要部分。

圆明园因借自然低洼地势，挖湖堆山，创造了变化丰富、风格多样、往复无穷而又整体统一的山水空间[2]。园内山的高度虽一般在10m以下①，但连绵不绝，气势逼真，是划分园林景观空间的重要介质。园中以水景为主题，水面占总面积的1/3以上。圆明园的整体景观意象为烟水迷离、萦回变幻的江南风光。圆明园体现出中国园林的显著而典型的空间的流动美感。

圆明园的掇山理水是写意山水园空间营造的典型代表。它包含各种丰富多变的类型。不同类型的山水空间，与园中园的造景特点和功能需求相结合，形成了丰富的景观和空间感受。而从全局看，圆明园的山水空间又形成了一个气脉贯通的整体。圆明三园共有123处景点，这些复杂多变、数量众多的空间中蕴含的总体格局和脉络以及空间类型是具有典型代表性的。

圆明园的水体形态变化极其丰富，包含有泉、瀑、潭、溪、池、河、湖、海等各种形态。

而山体形态，包含有峰、峦、岭、岗、岫、峡、谷、崖、岩、洞、阜、陂、洲、岛、渚、堤，各种具备。整体脉络发于园西北部的紫碧山房处的最高峰，其源来自于太行余脉之西山，此峰以像昆仑而象征展于神州的各条山脉，展于全园。

园中以土山为主，土中带石，连绵回环，脉络伏延，势如真山。在多处景点还堆叠有石假山，如圆明园正大光明、长春仙馆、勤政亲贤、镂月开云、杏花春馆、武陵春色、紫碧山房、文源阁、坐石临流、西峰秀色、廓然大公、广育宫、坦坦荡荡、瀛海仙山、四宜书屋、若帆之阁、别有洞天等处；长春园泽兰堂、淳化轩西侧庭院、狮子林、茜园、如园、海岳开襟、西洋楼等处；以及绮春园多处，均有大型假山叠石精品。有的与土山衔接，形如真山，有的布置于庭院之中，以象征真山。

1 圆明园总体的空间格局

圆明园的水系是较为复杂的，但有脉可循。水源：万泉河水系，玉泉山水系。入水口：紫碧山房，藻园。紫碧山房入水口的水来自小清河引水，主要供应北部景区和长春园西洋楼景区用水。藻园入水口的水来自万泉河，供应大部分园林水面，以及护园河[3]。

园中水脉如图1所示。

1)自紫碧山房至天宇空明经一孔闸流向长春园。水脉在北远山村与南部水脉相接。

2)藻园入水口，南高北低，往北至月地云居，分出3脉，均流经福海，经五孔闸东流向长春园。

(1)南面一脉流向万方安和至九州分经曲院风荷、洞天深处，分别由延真院和湖山在望流向福海，再东流入长春园。

(2)中脉流经日天琳宇穿过武陵春色与濂溪乐处之间，经水木明瑟、坐石临流、买卖街、同乐园，经望瀛洲东流入福海，再东流入长春园。

(3)北面一脉流经日天琳宇北面，经濂溪乐处、柳浪闻莺、文渊阁、绕西峰秀色，经廓然大公北面，流入福海，再东流入长春园。此脉最长，北面经四宜书屋、大船坞、三潭印月、方壶胜境，东流入长春园。

圆明园的整体山脉以神州为蓝本，象征着整个中国的地势，而西北角的紫碧山房象征昆仑，山脉展于全园，形势如神州的整体山脉。紫碧山房山峰高约15m[4]，是全园最高的山峰。整体地势西高东低，在西部藻园到安佑宫一带为南高北低。全园的山脉是和水脉延展统一的，山随水走，水随山转，脉络清晰，浑然一体。

根据水系和山脉形成的总体空间，可将圆明园分为十二大部分(图2)。

1)宫殿区。从大宫门进入，正大光明东西分别为勤政亲贤和长春仙馆，中心轴线延伸至前湖、九州清晏，穿越后湖、上下天光和慈云普护之间，结束于慈云普护山丘上的钟楼。此区含3个空间。

2)九州清晏。九岛象征华夏九州，南一、东三、西三、北二，形成非完全对称的格局，而西面万方安和十三所，东面曲院风荷和洞天深处，形成空间上的力的均衡，并形成这片重心区域的延展和与其他区域的过渡。此区含9个岛的空间。

3)西部万方安和至十三所。此区含2个空间。4)西部山高水长至藻园。

此区含2个空间。5)西北部鸿慈永祜至月地云居。鸿慈永祜(安佑宫)、日天琳宇、月地云居，均为宗教或祭祀场所，空间相似，山环为主，水绕于外，内部出现小的水带。而汇芳书院呈山水相嵌的格局。此区含4个空间。

6)东部曲院风荷至洞天深处。此部分为西部万方安和、十三所部分的对应，作为九州景区的延展和过渡。此区含2个空间。

7)中部濂溪乐处至武陵春色。濂溪乐处、武陵春色，水面转而较大，山绕于外。此区含2个空间。

8)中部多稼如云至澹泊宁静。多稼如云—水木明瑟—映水兰香—澹泊宁静，形成了田园风光为主的景观，中夹文源阁，水系婉转而过，阡陌平畴，一展各色田园之趣。此区含4个空间。

9)西园东部自西峰秀色至同乐园。西峰秀色—舍卫城—买卖街—同乐园—坐石临流—曲院风荷—洞天深处，此带为东西园的过渡地带。而西峰秀色、舍卫城、买卖街、同乐园、坐石临流，构成了一个整体，舍卫城至同乐园均为建筑体量较大的景点。此区含4个空间。

10)东园十洲三岛。福海象征大海，环绕十洲为北二、南三、东二、西三，中为蓬岛瑶台三岛，象征道教的十洲三岛的神仙境界。此区含11个空间。

11)东园北部方壶胜境至四宜书屋。此为十洲三岛的延展部分，包括方壶胜境、船坞、四宜书屋，此区含3个空间。

12)北部自紫碧山房至天宇空明。虽有2处南北向的围墙将其隔开，一处在顺木天以东，一处在武圣祠以东，但从全局上来看，其山水是一个整体，体现了河流潆曲回环，洲岛顺应而生，水面收放自然的状态。紫碧山房—顺木天—多稼如云—鱼跃鸢飞—北远山村—若帆之阁—天宇空明一带，水系时开时合，村舍祠庙田园交错，形成连续不断、变化多端的河流型带状空间。按照山体的围合关系，此区含4个空间。

总体说来，圆明园这十二大部分往下分有50个大的空间，其变化多端，类型多样，包含景点不可胜数，确乎为古典园林之集大成者。

2 长春园的总体格局

长春园的规划和建设更具整体性，不再是分为几块，逐渐添加的过程，而是整体特征十分明显。整体来看，长春园是呈中心放射的结构(图3)。

长春园以含经堂这一归政娱老之所为中心，南部外围东为玉玲珑馆、映清斋，西为思永斋、海岳开襟，呈不完全对称，取得力的均衡。宫门的轴线后往西是居于园中央的含经堂淳化轩的中轴线，此中轴线往北之后，轴线稍有偏移，从依山而建的泽兰堂，再往北延展至观水法、大水法、远瀛观，整体南北轴线控制了全园空间。

长春园的入水口有4处：一孔闸，五孔闸，黄花阵北入水口，茜园入水口。水主要出狮子林东七孔闸，排入小清河。西洋楼景区东北角也有出水口。在三园外围和三园之间有护园河。一孔闸和黄花阵北入水口的来水主要供应西洋楼景区用水。长春园的大面积水面主要由五孔闸入水供应。黄花阵北入水口水源来自护园河。茜园的入水口为溢水闸，水来自护园河。

海岳开襟的水面，泽兰堂南的水面，象征大海。长春园东侧和南侧呈现河流型带状空间，但较之圆明园的带状空间都更开阔疏朗，呈现大河的象征意味。其他部分有的如湖泊，有的如池塘，例如如园和思永斋，而狮子林则有假山跌水，而北侧西洋楼更有各种喷泉涌现，水体形态十分丰富完整。

水面四周也不再是洲岛环绕的向心式格局，是沿着湖岸布置点缀景观，东西岸建筑分量较少，南北岸较重。在东岸南部有鉴园，西岸有得全阁、花神庙、流香渚；在园的南岸，澹怀堂东为如园，西有茜园；而北面是法慧寺、宝相寺、泽兰堂、转湘帆、狮子林等依托山体、面向大的湖面。在西部的大水面以富丽堂皇的海岳开襟为重心。整体的水面被洲岛堤桥分为两大三小的湖面以及南侧、东侧带状水面，两大湖面为海岳开襟、泽兰堂，3个小湖面为狮子林、玉玲珑馆、含经堂以西湖面，大小不一，方向不同，形态各异。而含经堂为中心的部分，河流、池塘、湖面，与洲岛相嵌，整体而丰富。

3 绮春园总体格局

绮春园有3处入水口，一处为河神庙西，一处为正觉寺东，而喜雨山房北接护园河之水。水东出心镜轩东五孔闸，排入万泉河。

绮春园总体分为东西两部分(图4)。东部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部以宫殿区敷春堂为重心，东有心镜轩，西有鉴碧亭、正觉寺，并不对称，但有着力的均衡。北部以涵秋馆的堤岛为界，分成东西两大部分。西部北面松风萝月景区建筑稀少，有广阔的大湖，而南侧春泽斋、生冬室、展诗应律、庄严法界、蘋香榭、四面云山、天心水面，这一部分以洲岛为主，建筑较多，萦绕水面或嵌入小湖。东部则南面以水为主，北面3岛镶嵌，大湖在南，大湖东侧有长岛，而北面三岛为凤麟洲二岛和浩然亭一岛。整个北部，东边南虚北实，西边南实北虚，这确乎体现了虚实相生的山水理念。

西部山脉延绵，水脉连缀，分为2支。西脉连缀喜雨山房、知乐轩、延寿寺、清夏斋、延英论道、含辉楼、招凉榭，东脉连缀绿满轩、畅和堂、河神庙、澄心堂、湛清轩、云漪馆、四宜书屋。大小、虚实、开合转换，山水空间变化仍十分丰富。

4 空间类型

在这样复杂的而又整体的空间结构内，圆明园又形成了多样的园中园山水空间，类型十分多样。以下略述较为有代表性的空间类型。

4.1 九州——九州景区

九岛环后湖，象征九州。九州即指华夏，亦指天下。《禹贡》中所列九州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幽州、雍州。而战国时阴阳家邹衍提出大小九州说：“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

九州的格局如下。南一：九州清晏。北二：上下天光，慈云普护。东三：镂月开云，天然图画，碧桐书院。西三：茹古涵今，坦坦荡荡，杏花春馆。9个洲岛环绕后湖。外部围绕的河道，将这一大景区与外部景区隔开，而其寓意也是“大瀛海环其外”。九州的9个岛其中西北角的杏花春馆的山峰为全区的最高峰，约为12m。其水体后湖为近似于方形，根据较为接近山水原状的1933年的实测图[5]计算，边长约200m。九州景区整体形态近似于圆形，直径约为500m，九州景区东西南北四面还有外围的辐射和过渡空间，整体的分量实为重中之重。而其外圆内方的形态也是象征天圆地方之理念(图5)。

4.2 十洲三岛——福海景区

十洲三岛是道教仙境系统之称。据《史记·封禅书》等记载，东方燕齐方士传称蓬莱、方丈和瀛洲三神山在渤海中，山上有仙人和不死之药，仙人宫阙皆黄金白银构造。齐威王、宣王、燕昭王和秦始皇先后派人入海求之，汉武帝亦望祀蓬莱，冀求仙人。托名东方朔集撰的《十洲记》，所谓“汉武帝既闻西王母说八方巨海之中有……十洲”。明代道书《天皇至道太清玉洲》整理历史传说定十洲为：瀛洲、玄洲、长洲、流洲、元洲、生洲、祖洲、炎洲、凤麟洲、聚窟洲。整个圆明园东园便是道家仙境的体现，而在绮春园中，东北部也出现了凤麟洲，便是道教之谓“十洲”之一。

福海中间的三岛，是四十景之一的蓬岛瑶台之景，其中岛呈现为明显的正方形，是因方丈洲的记载是正方形，“方丈洲，在东海中心，西南东北岸正等，方丈方面各五千里”。而东岛也类似方形，西岛为长方形。根据1933年的实测图计算，福海水面长宽约为500m×580m，而中岛的边长仅约为47m，长度上1:11~1:12的比例，面积上近1:140的比例，平远辽阔，形成了蓬岛瑶台海上仙山虚无缥缈的意境，在晨昏和烟雨时尤甚(图6)。

而十洲三岛的延展部分，特别是方壶胜境，由小山将福海水面隔开，只留一个小口，转入小的水面，三面山体环绕，更于幽境中点出仙境的主旨，切合方壶之意。而其建筑规模宏大，用七彩琉璃[6]，色彩绚丽，呈现出仙山琼阁的仙家气象，实符方壶胜境的意象。

十洲的格局以西北的廓然大公为主峰，约为11m高，与水面宽度相比，约1:50的比例，能与西山远山真山融合，有深远之境。

环绕福海有十洲，福海中有蓬岛瑶台三岛。北二：平湖秋月，两峰插云(两峰插云洲含君子轩，藏密楼)。南三：别有洞天，夹境鸣琴，湖山在望(夹境鸣琴洲还含南屏晚钟，广育宫，一碧万顷)。

东二：涵虚朗鉴，接秀山房。西三：澡身浴德，延真院，廓然大公。三岛：北岛玉宇，蓬岛瑶台，瀛海仙山。福海景区和后湖景区，有异曲同工之处，因其分量十分重，在空间上有辐射和延展过渡的组分。有时扩展出现湖面，如九州清晏前的前湖，平湖秋月后的四宜书屋，两峰插云后的大船坞，藏密楼后的方壶胜境。有时出现过渡，如澹泊宁静南的长堤。而水体在景区内有穿插嵌入，如慈云普护、杏花春馆、坦坦荡荡、廓然大公、别有洞天、一碧万顷等处。

4.3 鸿慈永祜——山环水绕

鸿慈永祜(安佑宫)是乾隆奉祀康熙、雍正的家庙，它的空间结构是山体围绕成一个较独立的围合感较强的空间，而外围以河流围绕(图7)。

而日天琳宇是寺庙，空间也类似，只是变为三面环山，水绕于外。

4.4 长春仙馆——水环山抱

长春仙馆处于九州景区的西南，占据一处独立的洲岛，四周河流环绕，外围山丘环抱，十分幽静，是皇子居所和后来的皇太后寝宫(图8)。

月地云居同样是宗教场所，但它的空间与附近的鸿慈永祜、日天琳宇相比，就发生了变化，水绕于外，外围以山体四周环抱。

洞天深处的空间相较长春仙馆，岛变为了2个，而东边没有山体环抱，变成了建筑群，但仍然是与山体一样是实的。

舍卫城—买卖街一带，也是水环山抱，使之成为相对独立的空间。

4.5 濂溪乐处——山环岛、湖

濂溪乐处以一岛为主体，绕以大的湖面，水面外围山体四面环绕(图9)。

万方安和的结构更为简洁，大湖四面山体围绕，中置一建筑群，形成一岛，水面有堤与其他景区形成过渡。

4.6 武陵春色——山水相嵌

在汇芳书院这一景区，两岛约占2/5，水面约占3/5，两岛一为建筑主体，一为小山丘，水面大小形态各异，岛与水面相嵌，建筑与之结合，形成了不同方向的分空间，在其外围又有三面山体环绕。

武陵春色的空间也是此种类型，但表现得更为复杂，在大的空间结构中有山体围绕成的小空间，而水流又嵌入山体之中，与山体外的大水面相通，整体外围四周又有山体环绕以及水体环绕(图10)。廓然大公亦为此种类型，在山体围合成的大空间中形成建筑、山体、水面嵌合的小空间，外围又有水体环绕，内外水体相互贯通。

四宜书屋也表现为山水建筑相嵌的形态。在万春园中，春泽斋—展诗应律—生冬室—庄严法界—蘋香榭一带，洲岛与水体山体相互嵌合，虚实变化，亦为此例。

4.7 别有洞天——山体夹峙水面

别有洞天的空间为山体夹峙水面，水体沿岸布置建筑，形成幽深的谷地，水体与外界相通(图11)。

4.8 多稼如云至澹泊宁静处——田园风光

多稼如云至澹泊宁静处，此处阡陌平畴，山体均在视线所及的远处，形成“平远”的景观，水流自然流转，形似村舍田园的天然之态，未作过多修饰，却显出朴素天真之意，周边有丘峦分隔环抱，形成村野平畴的远景，十分写意。

4.9 自紫碧山房至天宇空明——河流型带状空间

紫碧山房—鱼跃鸢飞—北远山村—天宇空明，由主山—象征昆仑之紫碧山房，引领而起，山脉发展至全园。水体有源而来，自此处往东展开，时而舒展直流，时而潆洄宛转，时而阡陌平畴，时而洲岛随现，水面忽收忽放，时大时小，沿途村舍、祠庙、亭榭、楼阁随景应形，最后回归大海，天宇空明，一片宁静。这一带确乎河流型带状空间之佳例。

长春园的南侧和东侧，也表现为河流型带状空间，只是水面更为开阔，更有气势，中有堤桥分隔，水面亦有收放和曲折，但总体显现为疏朗之态。

5 结语

圆明园的空间格局，是整体的，有张力的，有控制的。圆明园的空间类型，在这有控制的整体格局中呈现出令人惊叹的无穷组合变化。

水，为虚；岗阜洲岛建筑，为实。在虚实、聚散、收放的阴阳转换间，空间发生了极其丰富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又有脉可循，有源可溯，有律可依。在这些恍惚迷蒙的变化间，我们确乎能体验到一个往复无穷的行程，一个“道”的含义。

注：文中图片均由作者根据参考文献[5]绘制。

参考文献：　

[1] 曹新，张凡，韩梅，等.圆明园遗址公园保护利用现状调查与研究[J].中国园林，2008(11)：34-41.

[2] 曹丽娟.风景遗产与园林遗产的相互关系和作用[D].北京：北京大学，2005.

[3] 于希贤，于洪.圆明园水景艺术[J].圆明园，2007(7)：48-57.

[4] 杨振铎.圆明园的山水：感悟圆明园山水遗存[J].圆明园，2007(7)：58-82.

[5] 北平市政府工务局.实测圆明园长春园万春园遗址形势图[Z].1933.

[6] 郭黛姮.乾隆御品圆明园[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