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并非叶继欢的故乡。在三年自然灾害末期的1961年,他出生在广东汕尾一个渔村。为了摆脱贫困,他在17岁那年偷渡到了香港。由于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来到繁华的香港后,他不仅没有改变命运,反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据《每日人物》报道,来到香港之初,叶继欢靠做苦力和在工厂打工维生。在一家电风扇厂打工时,他遭遇了一场火灾。为了救火,他被烧伤。但当他因此向工厂索赔时,却遭到拒绝。在遭受此番屈辱之前,叶继欢曾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侮辱和伤害事件。为了摆脱被人看不起的命运,他在救火壮举没能得到认可后,走上了犯罪道路———直至发展到持枪抢劫金店。
在最“风光”的时候,叶继欢曾是香港警方重点盯防的对象。因为持枪抢劫金店被抓获后成功越狱,他的名字经常出现在香港的报纸上。他广为人知的“大动作”之一,是和被称为“世纪贼王”的张子强一道策划了绑架香港首富李嘉诚之子李泽钜一案。
最终,在绑架李泽钜一案案发前,叶继欢与警察狭路相逢。此次相遇,他被警方的子弹击中而落入法网。虽然他因被枪弹打断脊椎而瘫痪,但并没有逃脱被制裁的命运。因为所涉重罪而被判处40多年有期徒刑,叶继欢成了香港赤柱监狱里一名瘫痪在床的囚徒。这样的时光,从他35岁那年一直延续至生命终点。
叶继欢病逝后,他羸弱地瘫卧在床榻上的形象被曝光。这样的画面,让人很难把他和“悍匪”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事实上,叶继欢原本是一名试图通过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的普通人。但在遭遇屈辱和不公之后,他却成为走到政府和社会对立面的人。遗憾的是,叶继欢的遭遇并非个案。
我们常见的场景是,一些犯罪者站在审判席上接受法律审判。但是,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是,为数不少的犯罪者曾是受侮辱和受伤害的对象。那些环绕在他们身边的语言暴力或权益损害事件,说不定在哪一刻会把他们中的某个人推到法律底线的另一边。叶继欢的悲剧谢幕了,却把这样的反思留在人间。
请善待每一个卑微的生命——这也许是贼王叶继欢留给世人的“无声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