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十月长篇小说

四十八、她。无常

作者:虞敏华

她说,我常常会陷入一种迷茫,什么是永恒?什么是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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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是永恒的东西,在瞬间就崩塌了。比如爱情。海誓山盟的余音还在缭绕,爱却已经不知所踪。曾经是那么的美好,那样的刻骨铭心。女孩说,如果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我一定把这个机会给他。男孩说,我要陪你走完这一生,一起看看这个冷漠的世界,相互扶持,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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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她也相信一切皆是虚妄。都只是一个刹那间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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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只需要几年,再想起这些对话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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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友情,当初想着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的,那样的互相欣赏,互相牵挂互相依赖,却不知道在哪一天,就远了,就淡了。再也拾不回当时的心情。你觉得曾经是那么的了解他(她),可有一天你们再见面的时候,却发现竟是如此的陌生。你会恍惚,这还是那个我那么熟悉的好朋友吗?想起了《重庆森林》的一句话: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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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总觉得母亲是一座大山,是我们永远的依靠。她无所不能,她在,我们就可以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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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一点一点流逝,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母亲不再是一座大山。她变得那么弱,那么地依赖你。什么事情都会打个电话给你,问你怎么办才好。角色在互换,母亲老去了,儿女已然长大。时光如魔术师的那块布,遮住,再掀开,便换了天地。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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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行无常,又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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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以为坚固得不可摧毁的东西,最终也都是分崩离析。秦代的长城,曾经那么坚固。可以把战争、掠夺、杀戮都挡在那高墙之外。而今,沿着古长城的线路,我们看到的是满地的断垣残壁,是一段段的黄泥土墙的废墟。那样坚固的长城,竟也颓败成这般模样。那些古代的帝王们,建造了豪华的墓室,用金缕玉衣来包裹尸身,以为那样便可永久保存,那具肉身便永远不会消失。当有一天墓室的通道被打开,阳光射入其中,所有艳丽的颜色,那些精美的物品,在瞬间就风化了,一碰触就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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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是我们的家园,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所在。相对于短暂的人类历史,地球太漫长了,漫长得总让人们误以为它是一种永恒的存在。而事实上,地球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着。沧海变桑田,也只是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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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高的这块土地,存在了有几千万年了?可它是这颗星球上最年轻的高原。它依然在长高,每年每天甚至每分每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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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在干涸。冰川在消融。能源在减少。森林在缩小。土地在沙化。总有一天,地球会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它会消亡。山河大地,太阳系、银河系,甚至整个大宇宙,也都是时刻在转变衰败,最后也会趋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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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之间所有的存在,有形的物质存在和无形的精神存在,所有的一切,无不都是在不停地变化着。人最后会死,物最后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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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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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超越时空,谁就可以获得永恒。可一切生命都是由时空派生和演化而来的,谁又如何能超越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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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永恒。永恒的意义在于每一个刹那之间,你在刹那之中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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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即永恒。永恒即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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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无常才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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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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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开的花 已那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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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的鱼 开始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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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竟然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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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怪时光 还不够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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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眼睛 已会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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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嫁给了 真正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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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还说我和 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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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对得起 人生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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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 寒暄都吹成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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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 重逢全做成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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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所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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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所谓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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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那句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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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找得到 当时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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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星光 都在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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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你的心 还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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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和沧海 该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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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 你不再认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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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 我不怕放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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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所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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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用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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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那句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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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所有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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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忘了怎么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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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无常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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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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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她。玛旁雍错

二十八、你。香格里拉

三十、她。古格遗址

三十一、你。香格里拉

三十二、她。古格遗址

三十三、你。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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