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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停留在杜尔根村的赛马会

撰文/樊琴 摄影/海拉提·哈拜

当赛马会停留在杜尔根村,连空气都带着甜香的味道。在漫天祝福声中,赛马扬起尘土飞奔而来,赛马和选手都是万人瞩目的对象。赛马会之后,停留在杜尔根村热烈的气氛久久不肯散去,似乎时间从来不曾去过那里,还停留在杜尔根村上空中,直到下一次赛事的来临。

摄影/樊琴

家时赶着马群啊游走天涯,骑着我那心爱的白马呦路过你家,两匹枣红马,马鬃扎成花,姑娘啊你是我的爱,唯一的牵挂。

对哈萨克族男子来说,跨上马背是一件重要的大事。邻家男子初长成,小马驹也开始需要筋骨的锻炼,于是赛马活动不仅仅是娱乐活动,更带着某些庄重的使命。

哈萨克语民歌《两匹枣红马》唱出了每一个哈萨克族人的心声。

哈萨克族是马背上的民族,在马背上出生,在马背上成长,在马背上终老。在哈萨克族的史诗里,主人公都拥有一匹非同寻常的神驹,它是英雄的得力助手,是英雄的忠诚伙伴,是英雄的精神支柱。对于哈萨克人来说马既是浪漫的象征,又是生活的依托。而阿肯诗人更是仅凭一把冬不拉骑马驰骋走遍天涯。

传统的哈萨克族人一直过着逐水草而居、游牧迁徙的生活,马是牧人亲密而重要的生活伙伴,哈萨克族人几千年来一直视马为忠诚的伙伴,把歌声和马当做男人的翅膀。哈萨克语中有着丰富的畜牧业文化词汇,具有鲜明的草原文化色彩。他们把每一个年龄段的马都赋予不同的名字,不仅是马,其他牲畜如牛、羊、骆驼等都会根据不同年龄段来命名。0~1岁的马在哈萨克语里称 “胡伦”,1~2岁的马叫塔依,2~3岁的马在哈萨克语里又称“胡南”,而3岁的母马叫巴依塔勒,3~4岁的马称之为 “多宁”,马儿满四周岁过后,统称为阿特(哈萨克语意为马)。但是此时的母马却有一个多情的名字叫“碧野”(四岁的母马从此要进入孕产期了)。4岁的母马称之为“胡南真碧野”,5岁的母马称之“为多宁金碧野”。长期以来哈萨克游牧民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产经验和习惯,所以凭借这些爱称就可以对牛马做出年龄和性别的判断。

哈萨克族一天都离不开马。马奶可饮,马肉可食,尤其交通不便的山区,马就是他们的代步工具,寸步难离。马对于哈萨克人来说既有浪漫的理想寄托,更有实际的现实意义。

杜尔根村一直盛行着为哈萨克族小男孩举行“上马礼”仪式的传统。

在北疆青河县,大约5岁的哈萨克族男孩要举行“上马礼”,因为对哈萨克族男子来说,跨上马背是一件重要的大事。邻家男子初长成,小马驹也开始需要筋骨的锻炼,于是赛马活动不仅仅是娱乐活动,更带着某些庄重的使命。那些历尽赛马征程的老人会自动选一名小选手,将选手们扶上马送一程,表明赛马手后继有人,更象征生命是这样永续地传递和传承。

哈萨克族挑选赛马主要看它的外貌特征,比如:身材健美,精神高昂,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长,骨骼坚实,肌腱和韧带发育好,每块肌肉发育充足,体毛光亮,鬃毛长长,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当,呈现出柔和与健美。赛马前的准备是最关键的,没有驯好的马是不会在比赛中获奖的,而且在比赛中容易死亡。赛马前,怎样喂马,怎样准备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喂多了也不行,少了也不行,什么时候喂什么样的草,什么时候喝水都有讲究。马胖了也不行,太胖了跑不动。 不是所有的马都要养成或训练成赛马,就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一样,所以赛马也是千挑万选的,哈萨克族有个谚语:百马出跑马、千马出赛马、万马出骏马。

赛马是联络群众的好的载体,也是展示哈萨克族男子风采的最好方式,在杜尔根驻村干部塔拉甫·拜斯拜,唐加力克·巴德力汗,孙元成、巴合提古丽、阿提娜的倡议下,很快得到杜尔根全村居民的同意和支持。

小青河蜿蜒流淌,向左向右拐个弯,就冲积出平坦的一大片土地,人们在这里繁衍生长了很多很多年。因为靠近河流,当地牲畜养殖量多,又因牛虻多而得名,于是便取其名为杜尔根村。

青河阿热勒杜尔根村是青河县最大的牧业村,全村有414户近1400人,拥有3万多牲畜,年出栏率几乎占到了全县的十分之一,每年的赛马会都成为杜尔根村引以为豪的事情。

这次的赛马会在杜尔根村酝酿和准备了很久,或者不用准备,马踏着积雪围着山间跑来跑去,力量一直在蓄积,而赛马手们像刚刚离巢的鹰,早就跃跃欲试了。

每一匹马参赛前总会打扮一番,在马鬃上扎成花,每一匹赛马都像是盛装出席的选手,把马尾巴编起来,用猫头鹰的羽毛扎起来,高贵而隆重。

比赛途中赛马也会得到呵护,每一个骑手的手里都会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它是用来拂拭马的眼睛,因为马跑起来跟随马蹄扬起的尘土会影响马的视线。

当赛马会停留在杜尔根村,连空气都带着甜香的味道。在漫天祝福声中,小马扬起尘土飞奔而来,赛马和选手都是万人瞩目的对象,尤其是对初次比赛的小选手必须要有一个传帮带的老者来引导,当小选手英姿飒爽凯旋而来抵达终点时,迎接小选手的尊者会迎上来牵马接过缰绳,选手随即飞身下马,尊长会轻轻托一下他的身体,以示鼓舞和鼓励。

而赛马会上还有叼羊项目,叼羊又称“阔克帕热塔尔图”(意为两个人的相互扯拉用力),力气大的一方胜。叼羊是哈萨克传统社会中的盛事,因此通常在婚礼或庆典活动中进行。叼羊之所以不用活羊,是为了比赛方便,试想一下若拿着一个活生生的羊在马上进行角力,太过残忍和惨烈了,而且羊的叫声也搅乱了比赛的阵脚,导致比赛难以顺利进行。一般常用两岁左右的山羊,割去头和蹄,扎紧食道。或者干脆以在水中浸泡过的羊皮替代羊,这样比较坚韧,不易扯烂。

叼羊的优胜者多是放牧的能手,他们能在暴风雪中寻找失散的牲畜,也能把百十斤重的羊只,俯身提上马来,驮回畜群。优秀的叼羊手是备受尊敬的,被誉为“草原上的雄鹰”“马背上的勇士”。

而此刻,赛马会上其他的节目也在铺天盖地地展开,摔跤、马上拾银轮番上演,歌曲、黑走马舞蹈才刚刚开始。人们哼唱着明快的歌儿伴随《黑走马》的节奏起舞:男女之间,时而独舞,时而对舞,女的双手舞动,男的抖动双肩,这是他们调动起肢体语言来表达马的形态、马的灵性。舞动中,女的动作柔韧飘逸,男的动作刚劲有力,动作默契协调。

没有马杆套不上最快的马,没有银饰你怎能美如鲜花。你的名字叫什么,交个朋友吧。一场赛马会之后,停留在杜尔根村热烈的气氛久久不肯散去,似乎时间从来不曾去过那里,还停留在杜尔根村上空中,直到下一次赛事的来临。

摄影/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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