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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

作者:文/康田
文/康田

狂风嚣张地吼叫着,吹醒沉睡一冬的世界。大颗的雨珠在暴风裹挟下刺向过路的行人。隔着茫茫雾气,我在同样黑暗的屋里凭窗望去,尽力眺望远处隐约的街灯。我像一叶迷失方向的扁舟,在暗夜的怒涛中上下起伏。心里3年的日记一页页被狂风扬起,模糊的视界中,逐渐浮现起清晰的画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那是第一年,定向越野比赛。对手们激烈地竞逐在狭窄的小道上。我却另辟蹊径,竹林里,巨岩后,穿梭着敏捷的影子,回荡着疲惫的鼓励声。我领在前方开道,一滑摔在干涸的水潭里,伤脚疼痛难忍。而我看着脚下的对手成群地通过,大吼着咬紧牙关抱住脚从坡上滑了下去,单腿跳着向终点冲击。

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想当年剧痛中的最后一击,我又有了动力支撑起倒下的精神,在人生无边的海波中升起风帆,渡向未知的彼岸……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辩论会在即,班里如火如荼,士气十足。战幕一开,我们势如破竹直取决赛。作为二辩的我一展雄风,咄咄逼人的攻势驳得对手毫无还击之力,时而平淡如水时如排山倒海的气势震慑了全场。而三辩也和我配合补充,巡回轰炸,彻底压制了对手。结果早在预料之中。然而在响彻云霄的喝彩中,我的脑海里残余的还是枯燥的逻辑公式、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辩词,和彻夜不眠带来的困倦……其他的,只有两个字:胜利。

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想当年气吞万里如虎,志气又从心底生起,为了胜利,不惜一切。顶着再大的风浪,也要付出自己的力量,瞄准彼岸奋力划去。

站在泛着微光的跑道上,刻苦的突击锻炼如今要得到检验。1500米在3年前甚至3个月前还无法可想,然而这时,全身的肌肉早已紧绷,心潮起伏地等待在起跑线后。发令枪就如升空指令,我猛地蹬地,紧接着瞬间加速,甩去西风的追赶……残阳之下疾速闪过的影子一圈比一圈长,我的双腿麻痹地摆动着,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躯体,每个细胞也都忘记了痛苦地工作着,奋力拖动着我冲刺。

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忆当年豪举?信念驱使着我忘记一切地摇着桨,冲向彼岸。

千帆竞渡。起伏不定的洋流,我将告别你,深入更凶险的未知世界。我有这个能力,因为我领悟了坚强,学会了坚定,明白了坚持。

3年,这波澜壮阔的海域里,有一只孤舟漂荡着。它会永远记住大海,因为它适应着风浪,在物竞天择的残酷世界里选择百炼成钢,成为无畏的巨舰劈波斩浪;这片大海也会记住它,因为它,惊涛骇浪改变了征服他人的命运。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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