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中国摄影家

我见我悟


文/蔡焕松 Text by Cai Huansong


印度教信徒长途跋涉去参加祭祀活动,加尔各答,2015年1月15日。

隐喻性瞬间

人们常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在摄影的角度上来说,难得的瞬间也是给有准备的摄影人的。布列松讲“决定性瞬间”,我更喜欢美学家王朝闻先生的“不到顶点”的美学主张。一个是撷取高潮上的止点;一个是主张上行时的美。不管是“决定性瞬间”还是“不到顶点”,都需要摄影者进行预判撷取。说其预判,是因为当摄影者大脑判断肉眼所见为合适瞬间并发出按下快门指令时,从按下快门键到快门打开感光载体完成曝光,尽管再快还是有时间差的。静态拍摄物影响不大,运动着的影像差别就很大了。这就涉及判断提前量的技术问题了,瞬间的隐喻和视觉上的关联决定了这个瞬间的价值。让影像自己说话摄影的本体特征是记录。在当今影像泛滥的时代,受众越来越不喜欢简单复制式的记录影像,也不满足所谓经典说教式的影像,而更倾向于把解读权归还给欣赏者的平等对话的影像。要做到这一点,摄影师就要消失,而完全让影像说话,让观众在解读摄影作品时“自由地选择自己对事物和事件的理解”。如此一来,拍摄对象的隐喻性和象征性就很重要,拍摄者就要考虑具有隐喻性和象征意义的符号之间以及它们与影像呈现之间的关系。马克 · 吕布曾说:“在我镜头的那一边是一个客观的现实世界;而在我镜头的这一边,则是一个梦幻世界。”

“高感”使摄影更深入

我是一个不喜欢带三脚架的懒人,觉得拍人文题材带脚架有点不可思议,有时碰上实在太暗的场景只好选择放弃。去印度我带了索尼微单7s和35mm的定焦头。在室内光线十分昏暗的贫民家庭快速抓拍,我尝试用ISO12000的高感光度拍摄,效果出乎意料,让我觉得深入拍摄印度贫民真实生活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此间拍了不少以前放弃的内容,深深体会到摄影确实是一种伴随着科学发展而发展的文化记录工具,每一次摄影器材的革新和变化都会给摄影的记录和表现带来更多可能性,正如高感光度的可靠性为摄影人带来了更大的观看自由和表现空间。


印度人爱花,买花送花成为一种生活必需,都市的卖花人到处可见,连路上车辆等红绿灯停车的机会也不放过,雨天也一样找机会贩卖鲜花。孟买,2013年6月29日。

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长期的拍摄实践中往往会遇到这样一种心理矛盾,在拍摄现场自己很受感动,但要按下快门时又觉得有些地方还不理想,在这种犹豫不决间往往错失了一些难得的镜头。对此我曾做过认真的自我剖析,发现这完全是一个瓶颈心理障碍。以前拍摄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拍成功,不知从何时起更多考虑的是如何避免失败,由于怕失败就自然而然产生了在直觉与常态评判标准出现矛盾时的犹豫不决。现场直觉往往是长期拍摄实践养成的面对拍摄对象的本能反应,怕失败是拿常态中对影像的所谓公共评判标准来衡量。这两者之间存在求同还是求异的不同价值取向。明白这一点之后,尽管有时会觉得与常态标准有差异,但还是坚持尊重自己的直觉拍了再说。

剥离多余色彩,间离视觉效果

自从彩色胶片诞生后,黑白与彩色影像相辅相成,谁也没有取代谁,证明两者都有其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彩色影像带给观众真实的视觉色彩再现,黑白影像给予观众的是摄影师运用技术手段抽离出来的具有抽象意味的视觉效果。在拍摄印度专题的过程中我尝试将两种效果集合而成另一种影调,既避免印度丰富色彩的诱惑又弥补纯黑白影像的某些不足。

跨越常规视觉思维

摄影的表现方式是多元的。从拍摄动机上讲,我将其分为为别人而拍和为自己而拍。为别人而拍,一般只限于对现实事物的影像再现和对现实事件的常规视觉描述,那么摄影就还停留在被现实所奴役的位置上,远远没有获得独立自在的地位。摄影只有为自己而拍才有可能跨越常规的视觉思维捕捉具有超越现实意义的瞬间。当影像的表达成为一种新的视觉组合时,摄影就有了成为一种自在自为的艺术表现的可能。在第九次赴印度拍摄的十天时间中,我尝试拍摄一些打破自己以往视觉思维习惯的影像,努力用另一种观看去寻找纯粹符合自己主观意味的影像。



印度阿姆利则金庙,锡克教的朝圣之处。2014年9月26日。


北方农村一座印度教学校,普什卡,2013年11月7日。


印度灯节也叫屠妖节(Diwali),是印度教、锡克教和耆那教“以光明驱走黑暗,以善良战胜邪恶”的节日,图为北方农村村民在门口用牛粪和植物染料绘制各种吉祥图案迎接节日到来。克久拉霍,2013年11月3日。


瑞斯凯斯被称为恒河第一镇,也是瑜伽修炼者心中向往的地方,更是印度教徒和苦行僧向往的圣地,每年有几十万信徒到这—他们心中的圣水沐浴。2015年6月19日。


节庆、宗教活动上的印度男女青年,古吉拉特邦,2015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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