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眉
财经到人文,地标到数据,看城起城落。
蓝天白云,杏林树影,水清沙白,滩涂无边,坐落于太平洋的世外桃源,五彩缤纷的花儿,目不暇接的鸟儿,充满着亚热带活力的原始,远离繁嚣,体验热情如火的风土人情,享受一个脱俗出尘的梦幻之旅……这是麦兜描述马尔代夫的套路,转而用来描述它,也一点不为过。
它是中国第三大岛,是世界最大的河口冲积岛。联合邻近的长兴、横沙两岛,共同组成世界最大的河口冲积岛群。它具备了成长为世界级旅游海岛的资格。但是,它的名声以及人流,远不及中国的第一、第二大岛——台湾和海南。
它的名字叫崇明,隶属于消费力最强的上海。但是,我要说的就是:“崇明,离上海太近。”
7月22日,叫了640多年的“崇明县”改“崇明区”了,也意味着上海最后一个县级行政建制成为历史。这样的消息,却只有很小半径的波纹,甚至在楼市预期上的躁动,还赶不上迪士尼概念的一角。
1958年,崇明,与同样原属江苏省的嘉定、宝山等总共10个县划归上海,使得上海的面积从原先的636平方公里长大到6340平方公里。
上海变得很大,其实,上海还是很小。因为,在老上海人心里认可的“上海”很小,甚至有比较极端的说,“上海就是黄浦区。”只有包含了外滩、人民广场这些地标的黄浦区,在他们的心里才是“上只角”——高尚的地带。南市区,甚至卢湾区的相继并入,都让老黄浦区的人心里不爽。
划入上海的新地块,都成了上海的“郊区”,它们并没有与“老上海”一样,同步获得高速增长。相反,与它们紧邻的其他省的地方,比如昆山,借助上海,在江苏省获得更快的发展,这一现象被称为“灯下黑”。崇明为其中之最。
当你在崇明问一个人,“你是上海人吗?”崇明人大多不会做出简单的肯定回答,而是说“我是崇明人”。如果你遇到上海其他郊区的人,基本能听见“是”。2000年,长江隧桥通车之前,崇明就是一个与陆地隔绝的岛。从上海市区过去,通过轮渡,大概三四个小时即可到达。“我是崇明人。”有一种岛民相对独立的暗意识。他们会接着自豪地介绍,“我们有自己的糕点。”“我们的农产品很特别。”“崇明的上海话很不一样。”诸如此类。不过,另一方面,“我是崇明人”,又带有点点的怯意。
撤县改区,是非常中国特色的城市化行政手段,意味着融入大城市的名声与种种效应,也意味着失去区域的相对独立性。这一手段的最初,并非要一刀切地推行。有意思的是,因为当中有经济各种指标排行的相关,那些追求经济数字的县,都纷纷申请撤县改区,以彰显不落后。
2001年,南汇、奉贤撤县改区,彼时,上海县级建制只余下崇明。十五年后的今日,崇明姗姗改区,经济发展之弱,可见一斑。“开出租的,很多都是崇明岛人啊。”有时候,在上海你会听到有人这么脱口而出。
2007年,上海就有那么一拨当政者认为,崇明是“上海最具潜在战略意义的发展空间”。“世界级生态岛”也早已经在各种规划中可见。
但是,至今,崇明没有收获马尔代夫一样的名声。
撤县改区,崇明就能快速获得“上海”的溢出效应吗?只能说,上海的国际级战略定位很多,上海很忙。崇明的“世界级旅游海岛”梦想,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