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厢情愿的爱情,我在棋盘上胡乱落子,事到如今只有悔棋,得想办法离开阴阳浦小学。
r当然,这残局和焦小蕻无关。奔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嘴上没毛的愣头青行事莽撞,哪怕稍打听一下焦小蕻的背景,也不至于处于今天的被动境地。
r又是漫长一晚,床席上盘腿而坐,猛吸烟,几只破帐而入的蚊子东飞西撞,辛辣的烟雾使我泪水充盈,干脆离开床,击打停在墙上的蚊子。
r刚粉刷一新的墙面留下了艳红梅花,当第一抹日光透进室内,我在窗户上按下手印,蚊子的残骸留在窗玻璃上。淡黄色的晨曦令窗玻璃旋转起来,形成朝霞般的绯色,意识到那是我的血迹,人突然变得清醒,这也是常有的情况,类似精气神的回光返照,迫不及待想吞咽新鲜空气。
r上午没课,从墙上取下鱼竿走出校门。穿过静寂的老街,又走了一程,站在河边,空气过于新鲜,令人晕眩,负离子侵占大脑产生的醉氧。
r顺着一小堆潮湿的排泄物,很快找到了一条蚯蚓,它过于肥大,用钥匙圈上的折叠剪一剪为二,将断体勾在鱼钩上,钓竿慢慢探入河面,瞬间漾出涟漪。
r剩半截在地面扭动,若就此不去管它,没多久就能重新长成一条完整的蚯蚓,跟没受到过伤害一样。
r忘记带小矮凳,在一块秃石上坐下。垂钓须专注水面变化,得暂时抛开杂念。运气不错,河水划出一道细长的波光,鱼线一沉,凭经验,是个大家伙。
r鱼在水里力气很大,硬拽的话鱼线易绷断,鱼竿质量不好的话也可能折断——上次钓那条五十三斤重的鳡鱼,还差点被拖下水——所以要耐住性子迂回,通过收放消耗其体力,有时要跟着跑,它游累了,再往回收,如此往复,直到它精疲力竭。
r这个过程叫作遛鱼,听上去跟遛鸟一样悠然自在,其实丝毫马虎不得。周旋了足有一刻钟,有时迫使我跑出去十几米,有时将它拖回几米,被拉锯战累得气喘吁吁,好奇心驱使我想将它拽出水面,能感觉它一直往深处游,突然它发力了,我一个趔趄,跟着跑出去,一直跑到阴桥下坡处,被一根老藤绊倒。
r鱼竿从掌心脱手飞出,挂在一簇灌木上。桥上有人惊叫,好大一条水蛇。我爬起来看,果然是一条暗黄色的大水蛇,被鱼竿的弹力拎出了河面。目测不小于四米,犹如一条蟮王。顾不得膝盖疼痛,去抓鱼竿,悬在半空的水蛇剧烈扭动着,鱼线断了,它扑通掉进水里,甩了一下蛇尾,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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