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苏豪之前,我以为灯光暧昧的酒吧才是幽情滋生地;认识他之后,我发现乌烟瘴气嘈杂不堪的麻将桌才是……
半年前我被派到分公司上班,独居在长沙。大龄剩女好不寂寞,英剧美剧追完一通后,跟着邻居大姐到小区门口的士多店打麻将成为我的日常消遣。
其实最开始我没多大兴趣。麻将馆里乌烟瘴气,牌友以老女人老男人居多,混杂着二手烟和粗言秽语,我在里面就活脱脱一个违和的少妇。而且我打牌一般看状态和心情。闺蜜说我有点菜,主要是不够狠,不想胡牌老想吃大的,想自摸,所以碰到淡定的老堂客我百分百输。
那天是周二,有新剧更新,我刚想离场回家煲剧,麻将馆就来了个身高起码183cm的帅哥。按照美剧速度,三分钟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其实苏豪没坐下之前,我一直没有正眼看他。他坐下来后,我偷偷瞟过几眼,觉得此男穿得不错,有点小资,说话有点小油皮。其间他也不时地瞟我几眼,嘴角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的心肝一震。瞬间“小小一张麻将桌能够催生多少艳遇”的说法在脑海里訇然作响,眼前自动浮现出桌上四双手摸牌,桌下两条腿勾成一团的香艳画面。
其实当晚我手气不大好,接连不胡牌。而在发现苏豪也有瞟我之后,我就更加有点不在状态。记得作家马家辉说过,但凡赌博都有点与命运单挑的意思。苏豪时不时冒出一句“打牌要打心态,不要泄气”的话,像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是刻意说给我听。我就更加不在状态。
估计是我们两个都身在曹营心在汉,最后散桌时,我和他都输了。走出麻将馆时,苏豪约我吃夜宵,可我矜持着。
听麻将馆的老板娘说,苏豪所在的公司算是本土IT企业中航空母舰级别。我也曾听说,IT男的麻将只许碰不许吃,从最大程度上杜绝了用打麻将拉帮献媚的机会。至于输赢,概率均等,机会平摊,无论打大打小,进进出出不过是个彩头。
苏豪或许是烦了与同事的寡淡牌局,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接下来两天的晚上,我照样去了麻将馆。他都在。
直到第四晚我在公司加班,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他说:“你今天怎么不来?老板娘把你电话号码塞给了我。”苏豪知道我加班后又说,“现在下雨,我来接你去吃点东西吧。”
一个寂寞的女人,因为她的寂寞而被人看穿,那么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半小时后苏豪穿着黑色夹克来接我,说话还是轻轻的有点温柔的样子。他开着车带着我在海边的大道上慢慢地兜着,然后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侧过身来强吻了我。有点强势,有点不容拒绝。我当时身子一软,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当晚我们就去了最近的酒店。
要知道,我内心澎湃的激情像瞬间被点燃的火炬一样,很难熄灭。我和苏豪白天一般不见,到了夜晚抵死缠绵。后来,我就不怎么去麻将馆了。有时候手痒,我就拉着苏豪和闺蜜在家里打三人麻将。
半年后我被公司通知撤回上海。临走前,我约苏豪见面,但他似乎被什么事绊住,我们最终只能在电话里道别。闺蜜怕我难过,特意请假送我去机场。
我难过吗?有一点点吧。是呀,我确实对苏豪魂牵梦绕过一段日子。可这些年我煲剧总结了一个心得:日剧告诉你,女主角积极善良最终找到真爱;韩剧告诉你,女主角天生漂亮最终被真爱找上;美剧告诉你,人生可不止一次真爱……我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苏豪是我的真爱。
我心中清楚的是,麻将桌上的牌友,在桌上交情再好默契再足,离开了牌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一场你来我往的出牌游戏,其实谁也没有强迫谁。反正,离开了,是总统,是乞丐,各不相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