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焦晓辉
辞职远行,异乡人渴望一个美味的家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张磊的一曲《南山南》宛如天籁,把许多人内心隐秘的渴望唤醒,想忘情地好好爱一回,做一场悠长的美梦。能把这首民谣歌曲唱得如此动人,是因为他把自己的梦和情,都丝丝缕缕地融进歌声里。
“ 《南山南》这首歌我特别喜欢。在我的老家,没有南山,但是有一座北山。小的时候,我经常到北山玩。很多特别开心的回忆,全在那儿。对我来说,家就是能让我依靠的山。”
张磊的家乡是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北山在这个城市的最北面。那里风景优美,绿树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是喧嚣都市的一方净土。或许,正是因为总在北山流连玩耍,张磊的心中藏着一份都市人少有的诗意情怀。
“我性格一直比较内向,但却不惧怕上台唱歌。学校举办的文艺演出,我都参加,并且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因为只有做到最好,才能表达好一首歌!”张磊的声音淡然从容,却透着对音乐的执着。
1994年,张磊偶然在电视上看见老狼抱着吉他演唱《同桌的你》,顿时被深深吸引了。从此之后,老狼成了张磊的偶像。升入高中后,哪怕课业再繁重,张磊每天也要花大量时间弹吉他练歌。
由于家庭变故,张磊的父母离异了。张磊跟着母亲,读完了高中考取了大学,专业是很务实的商务英语和计算机。可这时,母亲供不起他读书了。大学一年级的张磊,收拾好书包,告别了C语言和编程,应聘到牡丹江市一家外企工作。这个决定,让张磊像被包裹在厚重的茧中,左右为难,动弹不得。“上班后,我就没时间唱歌了。我常常在挣扎,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一辈子就这么过,我不能接受。”2002年4月,张磊最终向公司提出辞职,背起吉他开始去旅行。
张磊从小就喜欢大草原,他选择了去新疆散心。在风光旖旎的喀拉峻、巴音布鲁克大草原上,张磊抱着心爱的吉他,天马行空地尽情演绎着自己喜爱的音乐。此时,他感觉一种从没有过的快乐,心也跟着广袤的草原和白云自由飞翔,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在九霄云外。新疆很大,一时半会儿走不完。就这样走着走着,他最后成为一个异乡人。
但是出门在外,除了梦想,还需要生活。当时乌鲁木齐的酒吧不多,张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酒吧驻唱的工作,收入还不稳定,他又找了一份销售服装的工作。虽然打两份工很累,但只要能唱歌,哪怕再苦,张磊都觉得值,“那时候,只要一站在酒吧舞台上唱歌,我就满血复活,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
张磊的微博主页里,有一个标签是“吃货”。他对美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狂热,吃饭对他来说是音乐之外的最大享受。然而在那段日子里,因为没时间照顾自己,张磊的一日三餐都是方便面。以至于现在,他一闻到方便面的味道就会作呕。那段艰辛岁月,淬炼了张磊的灵魂,也让他足足瘦了20多斤,单薄得像个皮影人。在许多个没有亲人和朋友的孤独夜晚,张磊对爱的渴望更加强烈,他梦想有一个家:一推开门,就能闻到饭菜香喷喷的味道;有一个可爱的姑娘,微笑着等他,坐在桌旁陪着他一起吃饭。
“小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寒窗苦读的书生非常穷。有一次,他捡了一只田螺,养在家里的水缸中。后来,这只田螺爱上了他。书生不在的时候,田螺就变成一个姑娘,每天偷偷地给书生做饭吃。身为一个吃货,我的梦想,大概就是娶一个田螺姑娘吧。”张磊笑着说。
他终于等来了田螺姑娘
等啊等,一直到2008年,张磊终于等到了生命中的田螺姑娘。一次,朋友们一起吃饭,张磊认识了一个外号叫“豆腐”的女孩。豆腐比张磊小3岁,毕业于武汉科技大学。张磊好奇地问她:“你为啥叫豆腐?”她哈哈笑着说:“因为我白啊,因为我是吃货啊!”
“豆腐是一个乐观、外向、爱笑、话比较多的姑娘。”一向少言寡语的张磊,用了一堆词向记者形容他心爱的女孩。
两人分别之后,豆腐的影子一直在张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张磊生平第一次知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的滋味儿。这么合自己眼缘的姑娘,上哪儿去找?没过几天,他就开始向豆腐发起追求攻势。想起豆腐是 “吃货”,张磊和豆腐的第一次约会,就是请她吃饭。豆腐特别爽快地说:“好啊!”张磊越发觉得豆腐的性格特像东北女孩,爽朗、大方、不矫情,和她在一起待着很舒服。
没想到,豆腐的祖籍真的在东北。她的爷爷当年为了支援边疆建设,自愿从东北来到新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冥冥之中,仿佛两人的命运早就被上天安排好了,只等一句话便水到渠成。张磊问豆腐:“做我女朋友,好吗?”豆腐欣然答应,两个人利利索索地把恋爱谈上了。张磊好静,豆腐好动;张磊话少,豆腐话多,其实性格不一样。但是张磊特理直气壮地说:“我俩性格互补,所以才是两口子嘛!”
和豆腐恋爱后,张磊沉浸在一种既幸福又不真实的感觉中。每天他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只要一推开门,饭菜肯定在桌子上,豆腐微笑着等在一旁……这一幕,也成了张磊记忆中最温馨最难忘的画面。“我每天都那么晚回家,豆腐那时候肯定很担心我。可她一直独自承受着这些,从没向我抱怨过。”
张磊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变得柔软起来:“豆腐就是我的田螺姑娘。认识豆腐,我太幸福了,太幸运了。我这个人没什么野心,觉得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有一群喜爱音乐的朋友,有一个做饭最好吃、最爱我的田螺姑娘,父母都健在,我就满足了。”
其实,张磊对豆腐也特别用心。一天打两份工的张磊,忙得像个陀螺,没办法接送豆腐上下班,但他每天都会给豆腐发几个短信,叮嘱她过马路不能低头看手机,天冷了要加衣服等等;每天夜里下班后,无论多累,都要录一段自己创作的情歌视频发给豆腐;每天夜里无论睡得多晚,第二天他都会准时出现在豆腐上班的必经之路上,为她送去她最爱吃的葱花鸡蛋饼、烤包子、奶茶、油饼……
豆腐特别欣赏张磊身上对音乐的执着。在她心里,张磊是一个有担当、细心温柔的男人。张磊虽不富裕,但跟他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特别踏实。所以,当张磊向豆腐求婚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2011年10月22日,在乌鲁木齐的一家酒店内,张磊和豆腐举行了婚礼。他们的婚礼简朴而热闹,亲朋好友齐来祝贺。张磊的妈妈看着漂亮能干的儿媳妇,乐得合不拢嘴。当岳父把豆腐的手交给张磊时,他郑重地许下一生承诺:“请您放心,我会一辈子爱豆腐,让豆腐幸福!”
结婚后,小夫妻的感情仿佛蜜里调油,恩爱的场景和对白每天都会上演。沉默寡言的张磊,平时不擅长甜言蜜语。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他对豆腐的厨艺却从来不吝赞美。只要豆腐做了好吃的东西,张磊肯定要在微博上晒图,狠狠地夸一通:“销魂的宵夜,红烧五道黑,豆腐现在无敌,我已彻底臣服!”“在我心中,我老婆做的捞面才是正儿八经的哦!”“老婆做的剁椒鱼好吃得很!”“今天老婆做的午餐很给力呀,红烧鹌鹑!”“麻辣火锅面,我不胖谁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老婆胖豆腐做的饭最好吃!”有时候,前一天晚上吃到豆腐做的美味宵夜,第二天早上张磊就会发短信给老婆:“我就是爱你豆腐,你是我的豆腐西施,一百年都不换。” 白天在打火机店上班、晚上去酒吧唱歌、世界杯期间看球赛和天天夸媳妇儿,成了张磊生活的四重奏。
而每一天都能受到老公的肯定和赞美,豆腐总是爱意满满,干劲儿十足。
结婚后,豆腐最大的兴趣就是搜寻各种食谱,努力提高自己的厨艺。就连无聊时上网,都要关注美食微博,看到哪道菜不错,马上动手试着做。她把自己对老公的爱都润物细无声地炖进汤里、煮进饭里、炒进菜里。
别的女人要是老公下班不回家,一般都会母夜叉状地发出夺命连环call,而豆腐只要若无其事地发给张磊一张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图片,然后温柔地说:“大磊,你回来,咱们晚上就吃这个。”张磊的魂立马被勾走了,保准会飞奔回来。对于张磊来说,山珍海味都不如老婆做的家常饭合他的心意。因为在豆腐亲手做的饭菜里,有一种异乡人最渴望的家的味道。
可能因为日子过得太惬意,原本身材苗条的豆腐,婚后体重长了小40斤。“我有时候会叫她胖豆腐,她确实胖了嘛,不过还是很可爱!”张磊的语气里满是对老婆的宠爱。
在这对小夫妻的眼里,爱,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所以,豆腐在厨房做饭,张磊经常会凑上前帮忙,择菜、洗菜、剥蒜,打打下手。两人边说笑边做饭,还不时小浪漫一下,饭菜的香气和温情氤氲在一起,真是味浓情更浓。两人还会即兴给饭菜起几个特别有质感的名儿,他们把清蒸乳鸽叫做“比目鸳鸯”,把什锦火锅叫做“同舟共济”,实在不能再有爱了!吃着充满爱意的饭菜,开心地闲聊,小两口的日子简单而幸福。
用最初的心,陪你走最长久的路
结婚前,张磊贷款开了一家服装店和打火机店。因经营不善,服装店被迫关门了。那段时间,张磊的情绪特别低落。
有一天,豆腐做了张磊最爱吃的得莫利炖鱼,但心情惆怅的张磊却吃得很少。豆腐摸着张磊的脸说:“你看,脸都瘦了一圈。我好不容易把你这个皮影人喂得有点肉,你却又要变回去,那我这个田螺姑娘也该退回缸里了。”
张磊被豆腐的话逗乐了。豆腐一直这么善解人意,每次张磊遇到什么事儿,豆腐都特别乐观:“老公,事情都会过去的,咱俩的明天肯定会更好!”服装店赔钱,她不仅没责备张磊,还耐心安慰他:“你虽然赔钱了,但是至少知道为什么会赔钱,有了经验,以后就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人总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成长嘛。如果什么都不去做,当然就不会错,可生活不就停止了吗?”
媳妇儿的安慰,让张磊很快振作起来。他摸着豆腐的头说:“我亲爱的豆腐,你虽然很烦,很唠叨,但我真的挺爱你!”回忆起这件事,张磊忍不住又夸起媳妇儿:“豆腐真是个可爱、善良的好姑娘!”
但是,这对恩爱夫妻也遇到过“小三儿”挖墙脚。让豆腐耿耿于怀的“小三儿”,名字叫做“足球”。世界杯期间,为了不打扰豆腐休息,张磊驻唱结束后,每天都会待在酒吧里熬夜看世界杯。一 开始,豆腐没说什么,老公的爱好,她一向很支持。可是,当张磊竟然连续20多天不回家时,好脾气的她忍不住发飙了:“我现在是看清楚了,足球才是你老婆!你一天24小时守着它过得了!”张磊第一时间向豆腐道了歉:“老婆,我错了!”他知道豆腐是心疼他,担心每天熬夜看球太伤身体。
对于经营婚姻之道,张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我觉得,两口子过日子,要想太平长久,就得有一个人认 。甭管谁对谁错,我得先低头。等她哭过、叫过、喊过,把情绪宣泄出来了,再说什么事,就会好一点儿。”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豆腐太在乎张磊了。“就像参加《中国好声音》盲选时,歌曲才过半,豆腐看见导师还没转身,她就哭开了,特别伤心。我知道,豆腐怕我被淘汰,所以才这样。”说起这件事,张磊的心里还是有点儿酸酸的。
张磊说,尽管自己热爱音乐,但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当节目组找到张磊,请他去盲选时,他都有些不知所措。经过多年的打拼,当时张磊在乌鲁木齐已是小有名气的歌手。
豆腐一直鼓励他:“你实现音乐梦想的机会来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去试一试。不管结果怎样,努力过就无憾了。”从相恋到结婚,张磊和豆腐从没有分开过。因为这次《中国好声音》的比赛,两人却断断续续分开了几个月。比赛期间,无论张磊忙到多晚,每天都会和豆腐视频一会儿。因为豆腐曾经对他说:“我看你一眼,心里就安生了。”
张磊用低沉的嗓音对记者说:“其实家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支持。她一直这么支持我,从没有变过……”在张磊心里,豆腐就像那曲清澈纯粹的《南山南》,就像一座能让他安心依靠的山。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张磊带着豆腐的鼓励,站到了《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一曲民谣风 《南山南》 娓娓唱来,歌声平静如水却又饱含沧桑,让不少听众当场落泪,也赢得了3位导师的转身。“我特别喜欢那姐!来之前我就想好了,只要她转身,我肯定选她!”提起改变命运的那一刻,张磊的声音满是坚定。
《南山南》之后,张磊在那英的战队中,发挥得一直很稳定、很突出。一路披荆斩棘,张磊成为那英战队的冠军。“为了给我加油打气,那英老师特意带我拜访了我儿时的偶像老狼。老狼老师很亲切地跟我交谈,他让我不要紧张,放开唱,别把得失看得那么重。”见到自己的偶像,张磊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开心:“老狼老师特意在我吉他上签字给予鼓励,我感觉我是带着他的嘱托和希望登上这个舞台的,因此演唱起来更有自信了。”
2015年10月7日,在争夺冠军的巅峰时刻,张磊淡定地抱着心爱的吉他,带着那英和老狼的嘱托,迎着台下豆腐殷殷期盼的眼神,深情地唱响许巍的《旅行》。当年,他带着一把木吉他,一路旅行到新疆,才有幸认识了生命中的挚爱。他要用心把这首代表自己心声的歌,唱给心爱的妻子听。
最终,张磊以58.53%的观众支持率赢得第四季《中国好声音》的总冠军!那一刻,张磊仍旧很淡定:“今天夺冠非常开心,因为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人生中难得有这么一次发光的时刻,谢谢!”而此时台下的豆腐,早已经泪光闪闪……
2015年10月22日,是张磊和豆腐结婚4周年纪念日。一向低调的张磊,兴奋地在微信上发了很多红包。粉丝们更是纷纷送上祝福,祝愿张磊和豆腐相亲相爱,幸福永远。在夫妻俩晒的甜蜜照里,豆腐依偎在张磊的肩膀上,笑靥如花;而张磊的眼神中,既有甜蜜,也有对未来的坚定。
他用13年的执着,拥有了生命中的真爱,也迎来了音乐事业的辉煌时刻。在人生和音乐的旅途上,张磊精彩的一页,才刚刚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