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婚姻与家庭(上）

文|默默

当她说到“奴隶”时，得意又温柔的笑容从眉梢弥漫到嘴角，“天后”的影子荡然无存。你恍然大悟：“那个唱着《天黑黑》的文艺女生，早已经是个幸福的母亲了！”3年的婚姻生活，让她找到了生命中比唱歌更重要的事情。

读书、唱歌、挫折：都是为了做更好的自己

从出道那天开始，“孙燕姿”这3个字不是简单一个名字，而是竞争激烈的娱乐圈中一个畅销的品牌。人们用制造“偶像”的方式，设计她的风格、专辑曲目，甚至她接受采访时抬脸微笑的角度。

她的造型师陈孙华说：“她有一些文艺气息，就好像台湾的‘诚品书店’，有特殊的内在又有时代感，不像一般的流行歌手。所以她，是一本值得好好品读的好书。”孙燕姿听完后大笑：“我有孩子后，完全成了街头报摊好不好？我不再是文艺少女了，不过因为依然爱读书、唱歌，所以还算一个文艺大妈。”

孙燕姿出生在新加坡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中学教师。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常问她很多问题，不告诉她答案，让她自己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母亲则注重培养孙燕姿阅读的兴趣，上小学前，母亲每晚都会读故事给她听。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孙燕姿不喜欢零食、漂亮衣服，所有的零花钱都拿来买书了。而书也是他们家最多的东西，孙燕姿上大学前夕，已经有1000多本书了。爱听故事、读书的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但会想很多事，爱写短文、诗歌。上小学时老师问她：“你为什么上课下课都看书，而不跟同学们说话？”她回答道：“因为我们家书太多了，我怕一辈子都看不完。所以没时间讲话。”

阅读更是阅历，让孙燕姿越来越能读懂身边的人与事。就像她刚开始唱《天黑黑》，并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岁月流逝，生命中的人，来来去去，她慢慢能感到爱自己的人一直在身边有多重要。她说：“人常常很容易忽略一直守在身边的家人，把他们给予的爱视为理所当然。直到在外面的世界跌倒了、受伤了，委屈无助地回到家里，才感受到家人最温暖的存在，才领悟到什么样的爱是最真的。”

5岁的时候，父亲对孙燕姿说：“人一辈子总要会一样东西，以后才有消遣的嗜好。”于是，孙燕姿挑了钢琴，作为此生陪伴她的最佳伴侣。大学的时候，她学习唱歌，担任校园乐队主唱，母亲建议她去“李伟菘音乐学校”深造。多年以后李伟菘说：“那时候的燕姿就跟普通女生一样，放学的时候背着书包扎个马尾，穿个小背心。但她的声线非常特别，重要的是她喜欢唱歌，尽管别人都说她不好看，但一唱歌，她就觉得自己是最美丽的女孩。”

李伟菘还说：“孙燕姿不喜欢唱那种你爱我我不爱你的俗气情歌，她毕竟是一个大学生，歌唱的内容应该可以超越爱情。写《天黑黑》，是因为我刚好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每次和我们见面聊天时，都会抱怨说和家里人有代沟啊，没有办法和家人相处啊。结果呢，他在外面到处交朋友却又被朋友出卖，只好回家找亲人安慰。那次我突然很有感触，觉得应该要写一首表达类似主题的作品，于是就有了《天黑黑》。”

大多数人认识孙燕姿，就是从那幅黑白分明的画面开始，破旧的工厂淅淅沥沥下着雨，瘦小、短发的她，坐在钢琴前边弹边唱《天黑黑》。这个形象延续了十几年，直到现在，她还被许多人看成那个单薄而倔强的女孩，在风里穿着白裙，唱着“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孙燕姿的声音清新洒脱，弹性饱满，甚至带着点耀眼的金属光泽。你永远不会听到她在歌中怨天尤人，为爱情寻死觅活。这种鲜明的个人色彩，从出道时的《天黑黑》到2013年的《克卜勒》。后者的歌词“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一如真实的孙燕姿。

像很多在歌坛闯荡的人一样，孙燕姿也曾经历大起大落。2007 年2 月，新专辑《逆光》发行前夕，孙燕姿所在的EMI 原高层陈泽杉为了炒作，专门召开记者招待会，“证实”孙燕姿在埃及拍摄音乐录影带时，遭到了当地黑道的攻击和勒索。后来媒体爆出这不过是陈泽杉自编自导的一场促销“好戏”时，无辜的孙燕姿也被卷入其中。执拗的她没有再和EMI续约，离开时她说，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她决定去试试完全不同的生活。

下厨、种花儿、当设计师：做好妻子一定要悉心准备

另外的生活是怎样的呢？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后，孙燕姿突然心血来潮想拍电影，她想把过去几年经历的事，写成剧本拍出来。在接受采访时，孙燕姿说：“我会自己写剧本，自己饰演其中的女经纪人，一个对事业很有野心，为了想办法让自己签的女歌手走红，暗中做了很多手法的坏女人。有一次她不小心做错事情，那名已经红了的女歌手就断然甩掉她。她后来再签了一个没有名气的男生，想尽办法让他红，两人最后谈恋爱了。她为了帮男歌手炒绯闻，甚至忍气吞声，回头找曾经抛弃她的女歌手，主动帮两人找狗仔队偷拍、制造绯闻……”

身边人都惊呼：“以后还有谁敢签你啊！”孙燕姿大笑：“没有谁签我没关系，如果刚好有人在我最闲的时候来跟我恋爱就好了！”这句话没说多久，孙燕姿就邂逅了一个男人，对方就是她的丈夫：荷兰人纳迪姆。她和纳迪姆在香港相识，对方是香港某公司的高级职员。纳迪姆对孙燕姿一见钟情，但慢热的她说还要等一等。人生最失落时，纳迪姆毅然为孙燕姿放弃了香港的工作，搬到新加坡。孙燕姿没有再拒绝他。朋友问她：“纳迪姆长得很丑，也不算身世显赫，你为什么会爱上他？”孙燕姿反问人家：“我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没胸没臀还是过气歌手，和他刚好天生一对呀！”

孙燕姿也为纳迪姆开始改变自己，每天早睡早起，起床后收拾房间、做早餐，男友上班后她在家看书、看电影。下午找朋友喝茶聊天，在男友回家前做好晚餐。那个唱着“天黑黑”的文艺少女，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簇拥的“天后”，瞬间化身为居家小女人。有人说她太傻，孙燕姿笑了：“爱情是没有愚人的国度。”

她拒绝了太多的邀约，不参加任何应酬，告诉所有人，她要做一些恋爱时应该做的事。她天天练瑜伽，节假日和男友去攀岩、打拳。因为男友喜欢花花草草，孙燕姿开始种植物。男友买来种子、松土，孙燕姿负责播种、浇水。但是，种子发芽后，不到两个礼拜都会死掉。到后来，男友负责所有前期耕种，等到开花时，让孙燕姿把花挖出来再种，那些花儿就再也没有死过，一直开得鲜艳美丽。

孙燕姿曾经想做服装设计师，32岁这年，不用出专辑、演出的她开始重拾儿时的梦想。她买了一柜子的书，从画图、认识布料开始自学，设计图、裁剪、缝纫，半年后，孙燕姿把自己设计、缝制的裙子穿在身上时，朋友们都惊呆了。曾和她合作过的一个伦敦服饰品牌找到她，孙燕姿成为一名正式的服装设计师。当她为未来的孩子缝第12件衣服时，男友向她求婚。这是2011年5月6日，孙燕姿和纳迪姆相识的第五年。在婚礼上，孙燕姿说：“我很庆幸在过去5年里，我一直在为如何做一个妻子做着准备。直到今天我还不算合格，但我想说我真的很愿意，在婚后的日子里为成为更好的妻子，去做更多的尝试和准备。”

她不只是说说而已。有人问婚前刚出过新专辑的孙燕姿，接下来是否会继续出新专辑、举行演唱会？孙燕姿说：“我都33岁了，接下来应该为当妈妈做准备啦！”尽管厨艺备受先生好评，但孙燕姿却怕未来的孩子不买账，于是她报了烹饪班，每周两个下午去学习烹饪。孙燕姿说：“之前我一直在讲话、表演、唱歌、听音乐，忽略了味觉跟嗅觉的感受。在休息期间，我忽然发现做菜原来是一件很感性的事，因为它会让你有吃到、摸到的感觉。这是我原来完全没有尝试过、不了解的东西。就像结婚后，我发现原来婚姻也是有滋有味的，会让我觉得‘就这样，不再唱歌了也没什么不好’。”

学了厨艺，孙燕姿对厨房更充满兴趣。用丈夫的话就是“一碰到厨房里的东西，就会想办法做点吃的”。有亲人或朋友来家里，孙燕姿会细心问人家想吃什么，而无论是中餐、意大利面或是印度菜，她都会想办法做出来。理由是：“谁知道我的孩子到时要吃什么呢？所以我希望把孩子将来想吃的所有东西都先做一遍！”

努力做个好妈妈，才能遇见最好的人生

看到天天在家下厨做羹汤、设计小朋友衣服的孙燕姿，朋友问她：“再不去唱歌，你就会被人彻底忘记。再说，何不趁年轻多挣钱呢？”孙燕姿说：“我父母都是老师，他们告诉我，钱够花就好。我的钱省着点用，差不多够花这辈子了。”孙燕姿深信，一个会做饭、喜欢读书，能天天陪在身边的妈妈，远比一个天天在外奔波、日进斗金的明星妈妈更让孩子喜欢和惦念。所以，她愿意放弃成名、挣钱的机会，为成为孩子眼中的好妈妈悉心准备。2012年10月30日，34岁的她做了母亲。而在此之前，孙燕姿经常在微博里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一直在等待你的光临。”

年轻时的孙燕姿曾在日记里写道：“我希望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如果能够在海边就更好了，与爱人和小狗一起悠闲地生活，虽然好肤浅，但就是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终于，她不仅有了爱人和小狗，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只是，虽然一直满心期待做妈妈，但当孩子真的来到身边，孙燕姿才知道，做妈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为了更多地陪伴儿子，参与他的成长过程，儿子半岁大时，孙燕姿辞掉了一个保姆。白天更多地陪伴儿子，晚上也带着他睡。和儿子朝夕相处的第一个月里，孙燕姿多次崩溃大哭。太累了！层出不穷的问题太多了！她开始不断问家人或朋友：“我是不是不适合做一个母亲？”妈妈告诉她：“那是因为你还没把私人世界和工作完全分开。孩子不听话时，你想逃避他去工作，工作太累时你又想回家陪伴孩子。你总是一心二用怎么行？”

私人世界和工作完全分开，应该是每个人的理想状态，在娱乐圈里，这个状态其实是近乎不可能实现的。但妈妈的话让孙燕姿试着这样做甚至坚持下来了。老公是圈外人，这让她实现了把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的梦想。“感情的部分，我当然希望跟工作分开，这样才能真正自由去选择和一个人在一起，我觉得这种自由对于我来说是很珍贵的。”

“我以前一直在说，我要自由，我要自由，其实有了小孩并不代表不自由，他会给你一种力量。”孙燕姿说，即使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有时候黏着她，以至于哪儿都去不了；还有的时候，小家伙看见爸爸又完全忽视了自己，孙燕姿依然觉得，成为母亲是最好的安排。所以她会为了孩子，随时做各种准备。

在每个孩子需要的时刻都在他身边，当孩子和父亲玩时，孙燕姿就看育儿书籍，向她的大学教授父亲请教。“我爸爸对我们很严格，但从来不会规定我们走怎样的路，而是鼓励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孙燕姿说，她希望自己也成为不左右孩子人生，而仅仅是温柔相伴的人。她还说：“父母是孩子的一面镜子，有了儿子后我更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作为一个多年在歌坛混的人，我确实要花更多时间学习，才能给孩子更好的指引！”如今，孙燕姿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育儿专家，谁叫她很想做一个好母亲呢！这个朋友眼中的好妈妈，在日记里为儿子写下了这样的“情诗”：

我的奖励，是一包柔软。

是雨夜里的一袋温暖。

是在浴盆里的手舞足蹈之时。

是在贪婪地吸吮着乳汁之时。

是在他眼中会突然流露出似曾相识。

是在他紧闭双眼露出笑容。

孙燕姿说：“孩子出世之后就是一个小版的人，很多东西你跟他讲，他会听得懂，每天跟他相处，他都不停吸收，我希望他可以自由地去找他喜欢的东西，然后我们再鼓励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儿子已经两岁多了，孙燕姿也会说：“做妈妈真的很辛苦，其实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理想妈妈形象，很温和、很有爱。但是在和儿子相处时，每每作出决定，会怀疑这个决定是对或错呢？做妈妈比做歌手更纠结和费脑筋。”

她总是对那些没有孩子的朋友说，你们不懂得带孩子的忧心和辛苦，因为你生的不只是一个Baby，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你如何和一个新的人相处和生活呢？那是一个很大的责任。孙燕姿也催促那些还没有孩子的朋友，告诉她们：看着孩子来到世上的一刻，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你跟他打招呼，你拉着他的小手时他对你笑，你不在他身边时他哭着找妈妈，这些都是一个女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温暖时刻！所以，赶快生孩子吧！”

和这个圈里很多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女星不一样，结婚生孩子一直是孙燕姿人生的一部分。“我从小就说我要当妻子我要当妈妈，现在梦想成真，当然是很开心，觉得自己好幸运，可以找到一个好伴侣，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然后你走到哪里都有牵挂，心里总是住着两个人，这是最幸福的事情。 ”

2014年12月22日，接受采访时孙燕姿说，尽管站在舞台上唱歌就像王后，而回到家就像奴隶，如果非要让她做出选择，她一定会选择做孩子的奴隶、老公的伴侣。因为，这是那些早就准备好了的女人，真正值得炫耀的美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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