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薇薇
据百度百科显示,为了爱与正义,有一个基督徒英勇就义,后世称之为圣瓦伦丁。14世纪后,瓦伦丁同志给典狱长女儿写情书的光辉事迹被挖掘出来,并被评为爱情楷模。于是,他的祭日2月14日成了情人节。情圣瓦伦丁用他所没有预见的方式,永垂不朽。
当然,我国人民早年并没有过情人节的传统。姑娘们只能在七夕玩儿针看月亮,或者在上元节玩儿灯看月亮(等等,为什么又是月亮,大家白天到底都在干什么啊)。总之,只能看月亮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
随着改革春风吹遍祖国大地,小伙子们发现看月亮这种事儿实在是骗不来一个姑娘,姑娘们发现看月亮这种事儿也真的不需要一个小伙儿陪着,而商家们发现看月亮也的确不方便收费。于是,大家就不约而同地过起了西方情人节。跳跳舞,吃吃饭,谈谈情,再顺理成章地睡睡觉。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旧时光:情人们认真过节,商人们认真赚钱,都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然而,随着情人节的普及,风俗变成庸俗,当然,这并不重要,反正我们都庸俗惯了。糟糕的是,过节渐成威胁:没情人的,过节不好意思发微博,生怕凸显自己的凄凉;有情人的,过节不好意思不见情人,生怕这次不见情人,从此见不到情人;有情人更有合法伴侣的,过节只能加班躲人,生怕被捉奸从此没法见人。非常有趣,当我们万众一心地定义了某一天决定加以纪念的时候,这天就会变得格外无趣—鲜花、巧克力和红酒,整齐的浪漫,让这天过得特别慢。
要知道,罗密欧和朱丽叶是不过情人节的,浓情似火,然后烧死了事;潘金莲和西门庆也是不过情人节的,恋奸情热,没有空儿也不方便大庭广众,武松两刀,阴阳两道;梁山伯和祝英台也是不过情人节的,最后人家化了蝶……你看过的所有爱情故事主人公都不过爱情的节,因为他们死得足够快—浓缩的时间,被凝固的激情,浇铸成童话的雕像。
但是,我们又必须感谢这种浪漫,因为我们本身并不浪漫。说起来,另一半也算辛辛苦苦地忍了我们300多天,柴米油盐,岁月无情,早上起床,晚上睡觉,不知不觉,又是一天。午夜梦回,扪心自问,你问平庸的生活:“凭什么啊?”如果能回答“因为爱”,好歹会显得有那么一点儿温暖。因为爱,我们彼此厮守也彼此忍受,然后,一年中有那么一天,让我们彼此纪念这段时光—鲜花、巧克力和红酒,每次情人节我们都如此演练浪漫,虽然很格式化,好歹能够给我们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
我们慢慢走,我们也慢慢活,太长的日子冲淡太少的荷尔蒙。一年一度,他们化蝶;我们渡劫—渡劫成人。我们不是超凡脱俗的小清新,却在滚滚红尘中修炼自己的心;我们不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轰轰烈烈,却和伴侣在每天重复的庸俗生活中学着珍惜,练习恩爱。在情人节这一天,我们就再矫情一把吧,感激伴侣愿意继续陪我们演绎庸俗。
生性酷爱辩论,2003年国际大专辩论赛冠军队主力三辩,曾参赛《奇葩说》和《超级演说家》。因其以慢条斯理的语言暴力杀人于无形之中,江湖人送外号“温柔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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