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5空间》看电视专题片的风格化处理
《第5空间》是在中央网信办网络安全协调局、上海市网信办的联合指导下，由上海广播电视台融媒体中心制作的网络安全大型电视专题片。2017年9月16日至24日，2017年网络安全宣传周活动在全国范围内举行，该片作为网络安全宣传周宣传成果的一部分，于2017年9月17日在上视新闻综合频道播出，从与大众息息相关的日常网络生活入手，全面展示了不为人知的网络安全内幕，普及了网络安全知识，唤醒了大众的网络安全意识，展示了我国健全的网络安全保护体系，包括以《中国网络安全法》为代表的日益完善的网络安全相关法律法规体系、先进的网络安全人才培养办法、国家与国内各大知名互联网企业通力合作打造的平稳安全的互联网环境等。
作为国内第一部聚焦网络安全的电视专题片，由于互联网技术是典型的黑箱技术，所以互联网的日常使用者大多缺乏网络安全的相关专业知识背景，如何将单调甚至枯燥的网络安全内容处理得通俗易懂，既普及网络安全知识又唤醒网络安全意识，这就很考验创作者的叙事功力。该片利用选材的接近性、制作的电影化、主题内容的逻辑性等创作技巧，从“网络安全为人民，网络安全靠人民”的鲜明主旨出发，实现了宣传效果的最大化。
一、题材选取的接近性
网络时代，数据可以轻易给每个人“画像”。数据迎合我们的需要又诱导我们的行为，我们存活于真实世界，同时也映射到虚拟的第五空间。围绕个人信息安全，该片从个人移动支付、个人金融活动、隐私权等多个方面呈现出我们所在信息社会中的生活。该片第一集《透明的时代》开篇就是普通人最熟悉的场景—被手机闹钟叫醒。从每个人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开始，数据就被不断地生产与记录。无论是共享经济、移动支付，还是电商购物、快递物流，这些渗透在每个人日常生活中的新技术都以超大体量的用户数据作为支撑来提供服务。近几年，移动支付在我国蓬勃发展，平均每五个中国人就有一人选择移动支付代替纸币，巨大的用户数量意味着大量的用户个人信息与庞大的交易金额。移动支付因涉及个人财产信息而受到最多的关注，该片采访了蚂蚁金服的安全部门负责人，展示了支付宝如何通过用户的行为特征来识别可疑账户，如何利用短信验证码与人脸识别系统双重保障用户的交易安全。该片还介绍了公共WIFI、注册账户时主动让渡隐私权行为等日常生活中各种常见却易被忽视的网络安全隐患。
电视专题片来源于新闻专题片，故而始终保留着时效性、现实性与接近性的特征。就新闻专题片而言，时效性与现实性是最基本的特征，它们的重要价值自不必说。而“接近性”相较于前两者，则具有更为贴近人心的特质，这不仅因为其与大众心理因素、年龄特征直接相关，还表现在新闻专题片与大众的地域状况、利害关系的接近性。该片采访了阿里巴巴集团、百度、360等多家被大众所熟知的互联网企业，选取大众最关心的互联网安全议题进行介绍展示。同时该片还对曾在国际社会引起巨大轰动的“棱镜门”事件、谷歌“被遗忘权”案件、勒索病毒事件等进行了回顾与分析，这都是该片新闻化特征—接近性的最好体现。该片通过这些最贴近生活的案例，从根源上唤醒了受众的网络安全意识。
二、制作的电影化
该片采取了丰富的表现方法，使专业性较强的网络安全知识更容易被受众理解和接纳。该片利用电影化的叙事手法使纪录片的情节曲折起伏、节奏鲜明，避免了传统科教纪录片枯燥单调的叙事风格。
首先，该片在叙事的过程中往往以新闻播报片段切入事件，多采用结果先行的倒序手法，层层逆推，环环推理，情节紧凑，实现了如同剧情片一般的观影体验。比如在该片中从少年黑客杜天禹窃取2016年山东省高考考生个人信息64万余条开始，详细展示了不法分子利用网络进行非法个人信息交易并实施网络电信诈骗的全过程。为了配合紧张悬疑的情节发展，该片以电子乐为主的背景音乐，营造出神秘紧张的气氛。第三集《真实的较量》中记述了“海莲花”黑客组织的攻击。中国某海事机构一台办公电脑出现异常：运行缓慢，CPU、内存占用率极高，原因不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病毒，它以窃密为目的，意图盗取国家机密。在网络攻击的过程中，黑客至少使用了4套不同类型的病毒代码，注册了70个以上的域名，服务器遍布全球十几个国家。该黑客组织被命名为“海莲花”。迄今为止，海莲花组织的黑客攻击还在继续。由于我国及时防御，部署得当，才避免了大规模网络安全事件的发生。这一事件最直观地展示了网络安全事关国家安全，网络空间已经成为继陆地、海洋、太空、外空之后的第五空间。
其次，该片突破传统电视专题片偏向新闻化的纪实手法，创新性地采用虚拟镜头进行创作，丰富了表现方法，使该片的镜头内容富于变化，增强了其可看性。在该片第二集《隐秘的威胁》中演员佩戴白色面具以表现互联网的匿名化特点，突出了网络空间中蕴藏的巨大危险，模糊的面目也象征着互联网以ID取代人格实体，是一个突破伦理与法律的全新空间，在这里人与人的边界、人与机器的边界已不断模糊。
由于该片的内容与网络技术相关，其整体制作都以黑色为主色调，辅以冷色调的荧光蓝与荧光绿，使纪录片的整体气氛充满着未来感与科技感。片中还多处采用画中画，底板则是黑色背景上竖向流动的白色数字，体现了互联网上每时每秒产生的难以想象的超大体量的数据。
三、主题内容的逻辑性
该片大气恢弘，视野开阔，逻辑严密。它既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生活场景切入，又层层推进，上升到全民提升安全意识、共同构筑网络空间安全的层面，从身边的生活现象上升到群体意义，做到了单集节奏与整体逻辑的统一。同时该片科普气氛浓厚，它通过严密的逻辑推理循循善诱地推导出结论。该片往往以知名的网络安全事件反映某一领域的现象，如从攻击全世界多个国家的勒索病毒用比特币作为赎金货币进行交易的事件讲起，很自然地引导出对比特币的产生背景、运作手法的介绍，而比特币的流行反映出了各大网络代币游走于法律与监管之外，有的网络组织甚至利用网络代币进行洗钱和非法交易。网络代币的泛滥造成了巨大的网络安全隐患，该片以一点切入，全面地介绍了网络代币的发展与危险，进而引出我国发布《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叫停各类代币发行融资活动。该片通过此类的线索式科普，先介绍现象，再由现象反映问题，通过问题寻找解决办法，继而推出国家针对问题已经施行、或正在策划的解决办法，使该片的逻辑清晰严密、易于理解，实现了应有的宣传效果。
该片还通过专业人员的权威采访，增强了科普内容的专业性，提高了该片内容的可信性与可看性，从伦敦大学网络安全创新中心教授到中国网信办副主任、从爱德华·斯诺登到360CEO周鸿祎，该片采访对象遍及国内外，从政府机关到个人、从网络专家到普通人，真正展示出了互联网生活与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该片由概念普及引向政策普及，面对第五空间中无处不在的隐秘威胁，中国正在为全球治理提供中国智慧、中国方案和中国信心。在第五空间中，我们始终坦荡中国胸怀、凝聚合作力量，不忘初心，锤炼技术，强化建设，坚持和平安全开放的合作。该片用严谨的逻辑推理出网络强国建设的时代性、先进性与全局性，更体现出制定网络空间国际规则、营造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必要性与紧迫性。三集纪录片节奏紧凑、叙事完整、逻辑清晰，真正实现了增强全民网络安全意识、普及网络安全知识、发动全社会共同维护网络安全的宗旨。
该片以精巧的制作手法、开阔独特的视角、顺畅严谨的逻辑，从个人、社会、国家三个维度全面呈现了一份网络安全调查的权威性报告。同时，该片因其选题的特殊性在艺术表现手法上区别于其他宣传类纪录片，无论是镜头语言还是后期剪辑制作都通过风格化的处理方式增强了可看性，提升了宣传效果，在电视专题片的风格化处理上提供了可借鉴思路。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美术学院/责编：胡斌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