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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总统大选获连任,何以有惊无险?

作者:文/陶短房
哈桑·鲁哈尼2017年5月20日,伊朗总统选举投票结果揭晓,现任总统哈桑·鲁哈尼获得57.13%选票,在4位参选候选人中独占鳌头,顺利连任;曾被认为将对他构成巨大威胁的前伊朗首席检察官莱希仅获得38.30%选票;另两位候选人分别获得1.16%和0.52%选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上一届伊朗总统大选中,鲁哈尼在选前并不被看好的情况下以勉强过半(50.71%)得票率险胜。在有限的权限范畴内,他推行了一些温和措施,改变了前任总统内贾德时代的一些过激政策。

上任 4年来,鲁哈尼的政策取得了一些成绩:2015 年 7 月 14 日签署、同年 10 月 18 日生效的《联合全面行动方案》(JCPOA,俗称伊朗核协议),让伊朗初步摆脱了被国际社会禁运、封锁的窘境,伊朗因被制裁而停滞的经济开始增速回升。但问题依然严峻:60%以上的伊朗人口是30 岁以下的青年人,但青年劳动力失业率却居高不下;2015~2016 年度,伊朗有800多万人在贫困线以下挣扎;鲁哈尼最强劲的对手、极端保守派的莱希借机掀起所谓“绿色运动”,指责鲁哈尼“对外国卑躬屈膝,却什么也没能换回”。

特朗普上台后,美国对伊朗政策、尤其对伊朗核协议态度暧昧,又与伊朗的死对头沙特和以色列眉来眼去,再加上鲁哈尼在上一届选举中主要依靠都市青年选票的支持才爆冷险胜,因此,许多观察家认为,鲁哈尼在大选中连任未必胜算。然而,从最终的选举结果看,鲁哈尼非但获胜,而且堪称获得一场大胜。这又是为什么?

鲁哈尼派选前最担心的是年轻选民对政治选举失望。他们认为如果投票率继续维持在70%以上,连选连任希望很大,否则前景难说。统计结果显示,本届投票率高达 73.1%,甚至比上届的 72%更高。这表明尽管伊朗青年人对现实和政府并非特别满意,但他们更不愿意回到内贾德时代。

正如一位伊朗青年在社交平台上得到许多“点赞”的一段话所言,他们当然对解除制裁后伊朗迟迟得不到“解禁红利”感到不快,对鲁哈尼承诺的增加社会福利、提高就业、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等的兑现情况感到失望,对他们所渴望的一系列社会改革进两步退一步感到不耐烦,但他们更不希望伊朗再刮起“绿色运动”的狂风———他们早就受够了。

不仅如此,伊朗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人———最高宗教领袖哈梅内伊的态度至关重要。一些分析家认为莱希有望获胜的根据就是因为他是哈梅内伊的“大弟子”,且政治观点相近,但哈梅内伊对鲁哈尼的态度却并不像某些人所认为的那样不满。

作为宗教人物,哈梅内伊当然有保守的一面,但他并非“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尽管他从不掩饰对美国的不信任,并对美国能否遵守伊朗核协议感到深深怀疑,但早在内贾德时代,他就多次公开表示“伊朗不追求核武器”,让当时大打“核牌”的内贾德十分尴尬。2013年大选结果出台后,人们一度认为哈梅内伊不会那么爽快地为只赢了一点儿的鲁哈尼背书。事实证明人们大错特错了。

当然,哈梅内伊不是改革派,但也并非顽固保守派,而是“适度保守派”———不排斥改革,前提是“不失控”。鲁哈尼同样不是改革派,而是保守派中的温和派。与莱希相比,哈梅内伊和鲁哈尼的政治色系反倒更契合。

鲁哈尼第二任期内仍将面临严峻考验:对外,特朗普动向不明,“解禁红利”仍然不如预期,地缘政治形势微妙;对内,高失业率居高不下、贫困难以根治等问题将对秉持“改革但只能慢慢来”风格的鲁哈尼构成巨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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