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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韦:历史在生活中流淌

作者:● 撰文 邱婷 ● 图片 成松 ● 编辑 刘芳
呼伦贝尔草原上有一个叫室韦的边境小城,它的北边是奔流不息的额尔古纳河,古老的驿道伸向远方,消失在蓝天与绿草交接之处。这里曾是蒙古族的源起之地,有遥远而神秘的历史传奇;如今它是中国唯一的俄罗斯民族乡,与俄罗斯仅一河之隔,对岸即是俄罗斯小镇奥洛奇,圆木对接而成的“木刻楞”,向人们诉说着边关小城的风情故事。

“黄金家族”的发祥地

13世纪,蒙古人建立起人类历史上最为庞大的帝国,蒙古铁骑最西曾到达多瑙河畔的维也纳。那么,一代枭雄成吉思汗最早的起兵之地究竟在哪里?就在青山叠翠的大兴安岭北麓、内蒙古最北端的蒙兀室韦苏木,政府驻地室韦村,当地也称吉拉林。

冬日,室韦气温骤降,连绵起伏的草原被皑皑白雪覆盖,冰凌悬挂的丛丛森林更透出逼人的寒意,凛冽的西北风中,倒是更能体会几分蒙古族祖先开疆辟土的不易。总是要到内地的春天过了大半,这里才稍稍生出一些和煦,天仍旧高,云仍旧淡,白桦树白垩色的树干笔直俊秀,侧枝一律伸向斜上方,紧紧拢成一束,用力往上拔着,等待最后一股暖风将嫩芽猛地吹将出来。其实,内蒙古最好的季节正是大雪覆盖后和绿草返青时,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所以鲜少有人来。

“蒙兀”即蒙古,这一点史学上已有定论。《续资治通鉴》卷十三宋绍兴六年“金伐蒙古”注云:“蒙古在女真人之北,唐为蒙兀部,亦号蒙古索。”“室韦”,中国古代东北民族名称,又作“失韦”或“失围”。关于室韦最早的文字记载出现在北魏,至唐代,室韦部落分布日益广泛,多达二十个,其中,“蒙兀室韦”居住在额尔古纳河一带,过着游牧渔猎生活。

河畔林间的草地上,随处可见棕色的马匹。据《新唐书·室韦传》记载,千年之前,蒙兀室韦的首领、成吉思汗第二十二代世祖孛儿帖·赤那率部众西迁至此,优良的草场、清澈的水源,物产丰富的大兴安岭,为部落提供了足够的生活来源,从此蒙古人开始在这片草原上繁衍生息。

蒙古族的发展进程,从“室韦”开始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额尔古纳市奇乾乡存有蒙兀室韦人的穴居遗址,激流河边的皇火地发现了蒙兀室韦人留下的祭祀或墓地遗址,室韦也因此成为蒙古人顶礼膜拜的圣地,在蒙古人心中,这里永远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对于历代中原王朝来说,室韦曾是远在长城之外的北方草原上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存在。如今,室韦成为中国北部边陲的旅游名镇,大兴安岭在其南侧绵延千余公里,额尔古纳河在其北方日夜奔流。

北域边关的民族风情

1689年中俄《尼布楚议界条约》签订之前,中国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广阔的国家,西伯利亚及其以南、以东都是中国领土,额尔古纳河是中国版图之内的内陆河。该条约签订后,清王朝放弃了从额尔古纳河到贝加尔湖的领土,沙俄政府确立了对西伯利亚的合法占领。

室韦村曾是蒙古族的发源地,如今是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后裔的聚集地,他们长着蓝眼睛、高鼻梁,却说一口带浓重东北口音的中国话,他们带有曾经的贵族基因,却衣食俭朴、默默无闻。

室韦的“木刻楞”房屋极具特色,作为俄罗斯族的典型民居,这种房子主要是用白桦木和手斧打造而成,有棱有角,规范整齐,因而得名。整个室韦村几乎看不到砖瓦的踪迹,到处都是“木刻楞”。

建造“木刻楞”不用一颗铁钉,整座房子完全由粗大的原木架互相咬合而成,先在木头上钻个窟窿,然后把木钉钻进去,来回拧动。盖房子时先吊顶,吊顶上面拖板,板上面和泥,泥上铺马粪,屋顶有了这层马粪,冬天不透风,非常暖和,夏天太阳照不穿,可保持凉爽。

每个“木刻楞”,屋中都挖有一个大小不等的地窖,可以作为一个天然的大冰箱,既节能又环保。

当地的华俄后裔还保留着蒸桑拿的传统,几乎家家都建有桑拿房,是主屋外面一座单独的“木刻楞”。主人把几块大石头放在锅里,烧得通红通红的,然后不断往石头上浇水,顷刻间热浪遍布全屋,雾气弥漫,能把人烤得大汗淋漓。墙上挂有新鲜的桦树枝条,可以用来抽打身体。夏天,在“木刻楞”里蒸上一会儿,出来可以直接跳进村后的额尔古纳河游泳,然后再回到“木刻楞”里继续蒸,如此反复。

除了桑拿,华俄后裔也保留着一些俄罗斯传统的饮食习惯,比如以“大列巴”(俄文面包的译音)作为主食。这种面包的个头确实不小,起码也有半个篮球大小,外壳极硬。它以面粉、酒花、食盐为主要原料,先以酒花酵母发酵,加入适量的盐,用椴木或桦木烤制,烤好后,夏季可以存放一周,冬季可以存放一个月左右。

华俄后裔也继承了中国人的心灵手巧,以及制作美食的天赋,他们巧妙地将各种食料融入传统俄罗斯菜中,制成各种新的美味。樱桃、草莓成熟了,他们就制作樱桃酱、草莓汁;鱼长肥了,就制成鱼子酱和冷酸鱼,此外还有红焖羊肉、红烩牛肉、黄油焖鸡等。

Tips

如何前往

█ 自驾车或包车(推荐)

满洲里—黑山头—额尔古纳(拉布大林)—根河—莫尔道嘎—室韦

满洲里到黑山头的边防公路,路况很好,景色很美,草原广阔,牛羊成群。

从黑山头到室韦是砂石路,一下雨就不好走。

█ 公共交通1.从满洲里出发:满洲里—拉布大林—室韦

满洲里到拉布大林每天两班车,上下午各有一趟,车程3个多小时,票价70多元。

拉布大林到室韦(吉拉林)的车每天两班,上午9:30,下午15:30,车程3.5小时,票价45元。

也可以先从满洲里到额尔古纳,但一天只有一班车。

2.从海拉尔出发:海拉尔—额尔古纳(拉布大林)—室韦

从额尔古纳到室韦的班车很少。

最佳拍摄时机

6月和9月,额尔古纳河上升起的雾气,使得拍出的照片非常美,草地上的牛羊在淡淡的雾气下若隐若现,透过雾气的那一束光尤其让人惊喜。

6月中旬左右,有鲜花遍地;秋季,典型的森林草原交界地风光更加迷人,树木一片金黄璀璨,早晚柔和的光影和山坡上流动的地表雾也为照片加分。傍晚在小山丘上拍日出,晚上拍满天繁星,别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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