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Foxrina 编辑 冯祎
夏天是北欧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6月24日前后就迎来了瑞典的仲夏节。瑞典仲夏节是北欧中保持传统最彻底的,节日里不能缺少五月花柱和少女花环,当然还有新鲜出土的小土豆和因为够臭而闻名于世的腌鲱鱼。对我来说,最刺激味蕾的要算是被瑞典人称为“生命之泉”的烈酒Snap,这种酒酒精浓度高达50%,喝时要一饮而尽,颇有些豪爽的味道。
餐桌布置好了,一家人便要呼朋唤友来观看立仲夏柱的重头戏,顺便还要带上野餐篮在草地上喝个咖啡“Fika”一番。现场还有身着传统服装—通常是一些腿脚灵活的老人—演奏乐器并集体跳民族舞。每个片区的仲夏节活动总是固定在一片开阔草地举行,我住的小镇就选在一个好几百岁的小农场。人们拖家带口,小朋友花上10元玩个钓鱼游戏,抱着糖袋一脸满足。每到此时我都忍不住琢磨,是不是每个片区都有一个类似长老会的组织,井然有序的准备和收尾、布置活动现场、制作咖啡点心,还有插满绿叶花朵的观光大篷车……所有这些,总得有个“仲夏节委员会”吧? 估计是一些不仅腿脚灵活还脑袋灵光的老爷爷老奶奶,用坚守传统的方式维系着一个个小社区的家常人情。
复古中世纪 古老小城的穿越
瑞典有专门的复古节,是斯德哥尔摩一群复古潮人创办的,每次复古节都可以做成一辑精彩的北欧复古街拍。但我更喜欢的是深入到生活细节中的复古感,南雪平是静静坐落在瑞典东南部的一个美丽小城,每年的8月底,以小城的古老教堂为中心,一夜之间穿越回欧洲中世纪。前来小城的专业中世纪“演员”们搭起帐篷,点起篝火,做起木工活,打起铁器,纺起羊毛线,再用树叶染色……小城提供了大量的稻草,就连城中石砖铺地的老街也撒上稻草营造氛围。
这些中世纪“演员”们不知是不是把中世纪作为了一种生活方式,整个节日期间,他们不仅身着古装,还真的住在帐篷里,甚至用粗笨的木勺木碗吃着中世纪的食物。看到木头做的中世纪婴儿车铺着稻草,里面拖着萌翻了的古装宝宝正吃着安抚奶嘴,还有穿着露肩古装衬衫的性感美女脚蹬高帮匡威球鞋,这穿越够不够凌乱?
为了相聚 请创造一个节日
夏天最美妙的莫过于户外生活,从早到晚,瑞典人不放过一切机会在阳光下。到了8月,意味着冬天就要来了,自然要在这之前找些借口多聚几次。大约就是为了这个,瑞典人把整个8月都作为小龙虾节—一个节过一个月。8月的超市里,各种红色小龙虾主题的桌布、酒杯、派对帽、餐巾、一次性纸盘把氛围烘托得红红火火……可主角却是冰冻的小龙虾。不仅冰冻,还是小茴香口味的。不仅是小茴香口味,还只有这一个口味!
这些大部分来自中国和土耳其的小龙虾,被莳萝烹制、浸泡,个个标致,红得发亮,摆上瑞典人的餐桌时还要钳子朝外摆好造型,中间装饰上新鲜娇艳的嫩黄色莳萝花。小到社区,大到城市组织的龙虾节狂欢,大家虽然聚在一起过节,可没谁请客,小龙虾都要自带。小龙虾配瑞典烧酒,唱起豪迈的瑞典语祝酒歌,大喊一声“Skal(瑞典语:干杯)”,夏天就这样在美食与欢笑中告别了。
小龙虾节并非瑞典人为了狂欢创造的惟一节日,秋天就有一天被定为“蘑菇日”。怎么庆祝?当然是去森林里采蘑菇回来做喽。因为瑞典人热衷在喝咖啡时配一种叫做肉桂面包卷的点心,爱到瑞典人坚持认为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咖啡甜点,于是,10月的一天就成了“肉桂面包卷日”。
在创造节日活动这方面,腼腆的芬兰人也绝不落后,诸如桑拿浴世界锦标赛、许吕萨尔米的早则足球赛、疯狂小鸟筑巢大赛、帕达斯约基的裸奔大赛等。尽管他们创造这些节日自娱自乐的成分远高于与亲朋相聚。其中,扔诺基亚手机大赛最知名,比赛用的手机都是诺基亚回收的旧手机,因此这项比赛常被人称为是最能体现芬兰环保的比赛。也有瑞典人调侃这是芬兰人为发泄诺基亚被微软收购的不满而设立的,据说诺基亚蓝色屏幕的手机是最好丢的。
前央视编导,如今的身份是雕塑家,经常受邀去全球各地进行雕塑创作。最近,刚刚赴北极圈内的芬兰小镇凯米镇参加雕塑创作营。
在芬兰小镇度过夏日有怎样的感觉?
我在芬兰凯米省的凯米镇上,参加当地的木雕创作营。小镇在北极圈里,因此季节色彩更浓。小镇也就几千人口,我给当地人的定义就是自嗨。他们一到夏天就给自己安排好多节日,但镇上基本就没有游客和外来人,所以玩的看的都是自己人,一点秀的感觉都没有。要放在中国来讲,用我们东北话说,没几个人看你,你在那得瑟啥呢。但他们就自己玩得可开心了。
都参加了哪些活动?
我们这个木雕创作营就算一个,另外他们还有钓鱼比赛。平常也会组织些在我们看来特别无聊的游戏。当地人并没有太多夏天的概念,就算天气很好,湖边也几乎看不见穿比基尼晒太阳的,他们依然还是玩一些冬季的游戏。比如他们最爱玩的一种活动,就是大家排着队,穿着滑板从凯米湖湖边的高台上滑下来,然后跳进水里,和冬天高台滑板特别像。我还参加了一次旱地滑车比赛,有点儿像冬奥会上的那种两人雪橇,但简陋多了。就是一种1米长的小木车,涂得花花绿绿的,一个人开,一个人在后面推,然后比赛看谁跑得快。就为了这个事儿,镇上还有好多人都穿上类似警察的制服,在公路上举小牌子,把路上的车都叫停。外人看起来,一定觉得无聊死了。我参加了两次,一次撞树上了,一次拿了冠军,冠军的奖品就是冰淇淋。
他们还有那种二人三足的游戏,但最逗的是,大夏天他们也把皮袄都拿出来穿上,模仿冬天的感觉。他们对冬天活动的热爱超乎我们的想象,已经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怎么看待北欧人?
大城市我不清楚,我感觉这些生活在小镇上的人似乎脑子里只有自己,这是很怪的。他们并不享受外面的世界,属于特别没心眼的一群人。对人生没规划,好像也没什么梦想和理想。我参加的这个木雕创作营,虽然已经有很多年历史,且吸引了好多外国人,按说也算有点声望,但感觉当地人仍然拿它当个自娱自乐的事情,所有事情都按小镇的标准来。但他们对待所有事情都非常认真,只是在旁人看来,那些事真是无聊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