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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徐欧露 编辑 张静

很多人无聊的午饭时间，终于又有了着落。7月21日，台湾综艺《康熙来了》停播半年后，小S徐熙娣在美食节目《姐姐好饿》里重新亮相。

身穿V领长裙，38岁了身材依然热辣、凹凸有致，小S不出意外地成为全场焦点。只是不论扮丑、吃嘉宾黄渤的豆腐，还是炮轰假想敌林志玲，全是老梗。

4000万满怀期待的观众咂巴着这道新菜，却发现，印象里那个新鲜的鬼马少女，在油盐酱醋中……怎么还是那个味儿啊？

观众对她太熟悉了，蔡康永说，小S就是台湾的“楚门”。大多数明星会通过保持神秘感维持形象，但这个连家里保姆名字都能被叫出来的女明星，在综艺节目里常青了20年。

她身上有一种特质，正如以歌手出道时，和姐姐大S出的一张专辑的名字—《变态少女》。两个厌烦了清纯形象的姑娘在里面唱：“我可以把所有的积蓄送给你／我可以帮你杀掉你痛恨的人／就连你拉的屎／我都能大口大口地吃。”百无禁忌，痛快淋漓。

两个姐妹就这么用一套毫无章法的野路子拳，在娱乐圈站住了脚。小S是姐妹中更放得开的那个，她戴着一嘴钢丝牙套站在摄像机前，“老娘老娘”的，突破了“像个主持人”甚至“像个女孩”的藩篱，嘴里满是七情六欲。

这种主持风格在《康熙来了》节目里开始成山成海，那种曾经的“变态”发酵成了真性情。为了好玩，她坐过马英九大腿、追问过连战的内裤，口无遮拦地说着“屎尿屁”。她连自己都不放过，比如突然在镜头前放松收紧的腰部，掐起一圈肥肉，承认长胖了。

但更多的时候，她喜欢絮叨前男友和姐妹淘，讲自己爱喝酒不爱洗头的糗事，一边摸男星的胸肌，一边说牛郎店见闻。有那么几次，她还在镜头前为家人和朋友哭了起来。

“我不想成为探讨内心和深度的主持人，那样我自己都会觉得别扭。”在女主持界，有比小S更有分寸的陶晶莹，也有比她更麻辣的利菁，但只有这个“毒舌好色”之徒，成了人们最丝丝入扣的表情包。有人说，“她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成了我们不敢成为的人。”

记者问她，你这么有名，还有什么事能困扰你？“维持身材跟脸不垮。这是我真正在意的事。”小S说，“不要假、不要抗拒。一旦诚实，就没什么害怕了。”

有什么可装的呢？无非是披散着头发出席时装周、发没睡醒的照片、办小型演唱会、勤于自嘲而已。她从不相信什么人生导师，人生信条是“算了吧”，再高级一点，顶多是“对得起自己”。

只是偶尔，这位三个孩子的妈妈会感叹自己被亲子教育绑架了，“面对小孩，会一直压抑，握拳忍耐，因为害怕别人的眼光……即使吼一下小孩，心里都会想，我怎么能吼他呢？书上不是说要充满爱地跟他说话吗？”她羡慕王伟忠口中的“眷村妈妈”，“可以把小孩吊在树上狂殴，可以做自己。”

她因为“做自己”而出名，又逐渐为“做自己”而困惑。那种相似的“压抑”渐渐出现在主持套路中，观众也早已看出苗头，普遍的苛责是：重复。

“吃男明星豆腐，以前是真喜欢，觉得好玩。后来每次有男明星来，第二天报纸上一定会有我大幅飞扑的画面，连续两三年，连我自己都觉得，怎么又是这个？”

好几次，她站在聚光灯下，看着那边的帅哥，想着“好像观众都等着我要对他做什么”，于是硬着头皮跟自己说，“哎摸吧”，“可心里还是有点没办法接受”。

她被巨大的名声和成就名声的“不做作”裹挟，做着别人期待她做的事。曾经是不装，现在是装成不装。

2014年底，36岁的小S出了人生第一张单曲《Elephant DEE》。她反反复复地唱“The heart is blue/The woman is blue/My eyes are blue……”blue（蓝色）意味着忧郁。但是评论里最多的回复是，“无法自控地想起她在《康熙》翻白眼的各种表情”。

曾经的元气少女年近40，口头禅“老娘”成了现实。没有了青春的加持，那些放肆耍宝和“无知无畏”渐渐过期。20年前练就的揩油拌嘴如今依然好看，但身上的那股“真实感”，却开始下落不明了。

李敖曾发微博说，“12年来小S妖娇有余，程度不足，以无知通吃两岸。”他上过两次康熙，都被小S坐了大腿—后者从没读过他的书。

有人说她“需要和他人合作才能发光发亮”，比如大S和蔡康永，但小S是个聪明人。“我知道自己的懦弱在哪里。我安于现状，不敢尝试新事物，年轻时无所谓，现在越来越有包袱。”

“包袱”完全不像她会说出口的词，放在以前，面对这些质疑，她可能会置之不理或者干脆大哭一通，顶多来一句，“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