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我国电信运营商就开始布局N F C近场支付,但由于支付标准不统一,NFC近场支付发展一度停滞。2012年,在13.56MHz标准成为NFC支付的行业标准后,运营商、银联以及商业银行开始联合发力,但各利益攸关方之间的“竞争”大于“合作”,NFC支付产业的发展仍不理想。近期,随着Apple Pay入华、Samsung Pay正式商用、小米5重新添加NFC模块等利好消息的连续释放,我国NFC产业再一次迎来“破冰”机遇。
一、当前我国N F C近场支付规模化受阻的三大原因
支付硬件环境相较于远程支付仍不理想。所谓NFC近场支付的硬件环境,最简化的来看,用户端需要支持NFC支付的手机,商户端需要能够支持NFC支付的P O S机。根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目前我国NFC手机渗透率仅为25%,支持NFC支付POS机的渗透率不足50%。而以二维码支付方式为主的远程支付对于支付硬件环境的门槛要低得多,一是用户端只需要一部智能手机,根据市场研究机构Counterpoint的数据,我国智能手机的渗透率已超90%,几乎人手一部智能手机,用户端硬件环境十分成熟;二是商户端的硬件设备成本低,商户只需要一把能够进行扫描支付的“扫描枪”,其成本相对带有N F C功能的P O S机要低得多,线下普及的速度也相当之快。尽管NFC近场支付已经进入我国6年,但是支付硬件环境仍然未得到质的改善,在二维码等支付方式的挤压下,市场份额难以得到有效提升。
产业链各方未有效协同形成合力。NFC近场支付产业链很长,涉及到银联、商业银行、电信运营商、商户、用户以及一些下游的设备供应商、终端供应商等,产业链中的各方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可行的商业模式和利益的分配比例是关键。A p p l e P a y入华之前,在整条产业链中拥有较大话语权的主要是银联和电信运营商,二者在过去6年时间里一直是竞争与合作共存的关系。产业链各环节需要大家分工合做,但是二者利益之争显而易见,从之前的移动支付标准①之争,到现在的NFC-SIM和HCE支付方案 之争,运营商和银联都试图占据产业链主导,在市场培育初期增加了很多“内耗”。
缺乏相关配套政策,NFC技术在改善国民公共服务方面的巨大潜力没有得到充分挖掘。在国外,NFC技术不仅仅作为支付手段,更是在政府的引导下,广泛应用于国计民生的各个领域。以法国为例,2010年法国推出围绕NFC服务为核心的智慧城市建设项目Cityzi。在法国政府的支持下,移动运营商、公交公司、商业银行、机场、超市及其他相关方以Cityzi项目为基础,展开了关于NFC近场支付的一系列合作,
① NFC支付方案按照安全模块(Security Element,SE)的存储位置主要分为全终端、NFC-SIM以及主机卡模拟(Host Card Emulation,HCE)三个主流方案。其中,全终端方案是指将SE模块置于手机内部;NFC-SIM方案是将SE模块内嵌于SIM卡中;而HCE方案是通过模拟NFC和SE间通信的协议,将SE模块“虚拟化”。截至目前已有至少600万人使用该服务。相比之下,我国缺乏配套的相关政策,NFC技术无论是在智慧交通、医疗保障、社区服务等众多民生领域都未取得突破性进展,NFC技术的巨大潜力没有得到充分挖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NFC近场支付的规模化使用。
二、Apple Pay入华对我国NFC支付格局的影响
Apple Pay强大号召势必成为NFC有力支撑。进入中国6年时间里,受限于多种因素,NFC支付一直不愠不火。这次基于NFC的Apple Pay强势入华,凭借着苹果手机强大的品牌号召力,当天绑定银行卡超过3800万张,NFC支付成功回归用户视野。
运营商地位被削弱,新三足鼎立格局形成。后Apple Pay时代,尤其在NFC全终端方案和HCE方案逐步普及的趋势下,意味着手机终端商或者银联可以不使用NFC-SIM方案进而完全绕过运营商,运营商在整条产业链的地位将受到影响。未来我国NFC支付产业链中,除了运营商和银联,以苹果为代表的手机终端商同样将扮演重要角色,NFC支付产业将形成手机终端商、运营商以及银联三足鼎立的新格局。
三、对我国N F C近场支付进一步发展的对策建议
统筹制定NFC技术应用发展规划,明确重点、逐步推进。NFC本身作为一种近场通信技术,不仅能够作为移动支付的解决方案,更可以在智能公共服务领域发挥更大作用。一是学习借鉴法国、新加坡、英国等国家在公共服务领域应用NFC技术的先进经验,探索出符合我国的实际情况的发展方式和路径,在充分发挥NFC技术价值的基础上,实现其在移动支付领域和公共服务领域发展的“双推动”和“双促进”。二是加强顶层设计,在重点领域和行业的统筹推进NFC发展。首先,建立跨部门协调推进机制,确保NFC技术在社会保障、医疗健康、教育、养老等领域中实现互联互通,使NFC技术在信息惠民工程中充分发挥作用。其次,结合智慧城市建设的总体规划,明确某一领域或行业内推动NFC技术应用发展的牵头部门,避免该领域或行业因多部门交叉监管而出现的NFC技术标准不统一、基础设施重复投入和建设等问题,从而加快NFC技术的渗透。
产业链主体应重新定位,积极转型并加强合作。对于运营商,从国外NFC移动支付的发展历程来看,运营商在A p p l e P a y快速普及后都纷纷放弃坚持的NFC-SIM方案。在此形势下,我国三大运营商首先要建立统一NFC支付业务平台,实现各自NFC支付业务的标准化,同时开放共享商业场景资源,对外形成合力以加强话语权;其次要尽早处理好NFC-SIM方案与N F C全终端方案、H C E方案的关系,建议放弃固守NFC-SIM单一方案的理念,以更开放的心态积极参与HCE和全终端NFC方案的布局。对于银联,一方面需要下大气力进一步改善商户端NFC支付硬件环境,确保完成2017年5月所有POS终端都支持NFC支付的升级目标;另一方面要在主推HCE方案的同时,积极引导和支持诸如华为、小米等国产手机厂商推出全终端NFC方案,不仅能避免苹果公司一家独大,更可以加快用户端硬件环境的改善。
多管齐下提升用户使用意愿,改善“软环境”培养用户消费习惯。我国正加速迈入“互联网+”时代,产业链主导方必须以用户为中心、以互联网思维来重新审视NFC近场支付的发展。一是要以用户为中心,平衡N F C近场支付的安全性和便捷性。第一,应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通过技术手段进一步简化诸如银行卡激活、“圈存”等步骤,提升用户的使用意愿;第二,逐步提高NFC支付限额,满足用户“高频小额”、“低频大额”等多种场景的消费需求。二是要以用户为中心,改善NFC近场支付“软环境”。建立N F C近场支付P O S终端使用的培训机制,强化商户工作人员的POS终端使用技能,积极引导用户使用NFC近场支付,培养用户使用NFC支付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