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特斯拉汽车公司宣布,该公司在今年第二季度交付汽车14370辆,这一数字远低于该公司在5月份做出的约17000辆的预期。尽管特斯拉Model X的销量较第一季度大幅增长,但该公司最为著名的Model S型轿车的销量实际环比下降超过22%。这一情况令人吃惊,因为特斯拉在5月份曾表示,Model S的订单强劲。特斯拉现在已连续两个季度未达到该公司自己的交付量预期。虽然销售数据上的业绩并不能让特斯拉以及特斯拉的股东们满意,但这并不会影响特斯拉在汽车消费圈中继续高举科技大旗发展的脚步。但就在低迷的消费数据困扰着特斯拉的时候,另一有关特斯拉的负面消息引爆了汽车消费市场。美国国家高速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于近日发布消息称,已经证实在今年5月7日发生在美国佛罗里达州一条高速公路上的车祸是由于特斯拉汽车公司旗下Model S车型的自动驾驶功能导致的。此次事故导致这辆特斯拉的车主死亡,这也是美国本土发生的第一宗由于自动驾驶汽车技术导致乘客死亡的事故。消息一经公布,特斯拉的股价随即在当日盘中下挫2.49%。虽然此次事故并没有在资本市场对于特斯拉产生太过负面的影响,但其对于特斯拉的拥护者来讲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因为大家长久以来都将特斯拉汽车与高性能科技相关联,尤其是在近两年自动驾驶汽车和全自动驾驶汽车概念盛行的时代,特斯拉的许多技术很多时候都被消费者视为未来汽车发展的方向。在这起事故曝光后,市场开始了一场关于新型汽车驾驶技术的讨论。
事件回顾
5月7日当天中午,事故中的特斯拉Model S汽车正使用自动驾驶系统行驶在一条州际公路上。在行驶到一个没有安装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时,一辆大型牵挂型卡车突然左转,想要横穿公路。由于车主当时已经完全交出了驾驶权给汽车,导致未能及时采取有效的制动措施。车身径直钻到卡车挂车底部,车顶完全被掀起。Model S与卡车相撞后,保持了持续行驶的状态,直到穿过一片田地,撞上电线杆才得以停下,车主在事故中当场死亡。美国国家高速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在通报中说明,正在对特斯拉Model S自动驾驶系统的设计和安全性能展开初步的评估。因为这是监管机构公布的第一起自动驾驶模式下的致死车祸,美国国家高速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将对25000辆特斯拉Model S的自动驾驶程序进行初步调查。
特斯拉的回应
对于此次事故,特斯拉汽车公司也发表了官方声明。其在声明中表示:“美国国家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正在就最近Model S发生的一起车祸中自动驾驶功能的表现展开初步评估。这是自动驾驶行驶超过1 . 3亿英里以来发生的第一起已知的导致死亡的车祸。在美国,机动车平均每行驶9400万英里就会发生一起导致死亡的车祸。而在全球范围,机动车平均每行驶6000万英里就会发生一起导致死亡的车祸。需要强调的是,美国国家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开展的仅是初步评估,以判断车辆系统是否按照预期正常运行。按照我们的标准流程,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特斯拉就通报了美国国家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当时Model S行驶在一条双向、有中央隔离带的公路上,自动驾驶处于开启模式,此时一辆拖挂车以与Model S垂直的方向穿越公路。在强烈的日照条件下,驾驶员和自动驾驶都未能注意到拖挂车的白色车身,因此未能及时启动刹车系统。由于拖挂车正在横穿公路,且车身较高,这一特殊情况导致Model S从挂车底部通过时,其前挡风玻璃与挂车底部发生撞击。假设当时车辆发生的是正面撞击或追尾事故,即便在高速行驶条件下,Model S先进的防撞系统都极有可能避免人员伤亡的发生,因为在此前的很多起事故中Model S都有过如此表现。需要指出的是,特斯拉自动驾驶功能在默认状态时是关闭的,而在被开启前,都会要求驾驶员选择是否接受这一系统,并提示这是一项新的技术和处于公开测试阶段,随后车辆才能开启自动驾驶功能。根据选择页面的说明,自动驾驶‘是一项辅助功能,要求驾驶员双手始终握住方向盘’。此外,每一次自动驾驶启动时,车辆都会提醒驾驶员‘请始终握住方向盘,准备随时接管’。系统还会时刻检查以确保驾驶员双手不离方向盘。如果系统感应到驾驶员双手已离开方向盘,车辆则会显示警示图标或发出声音提醒,并逐步降低车速,直至感应到双手在方向盘上。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在这一功能启用时,确保车辆处于尽可能安全的情形下。随着实际运行里程数的增加,软件逻辑算法会累积在越来越罕见情形下的运行经验,从而不断降低伤亡产生的可能性。自动驾驶功能还在不断的完善过程中,尚未达到完美的境界,并依然要求驾驶员保持注意力的集中。在驾驶员保持监管的情况下,数据显示,自动驾驶极大地减轻了驾驶员的负担,且与单纯的人工驾驶相比,显著地提升了行车的安全。”
特斯拉自动驾驶功能在默认状态时是关闭的,而在被开启前,都会要求驾驶员选择是否接受这一系统,并提示这是一项新的技术和处于公开测试阶段,随后车辆才能开启自动驾驶功能。为了杜绝类似事故的再次发生,特斯拉汽车在近日修复了自动驾驶软件Autopilot,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内,特斯拉将会把这次更新下载至大约8万辆特斯拉汽车中。据悉,Autopilot 8.0将提供新的用户界面,能自动驶出匝道,并根据车辆剩余电量来规划路线。此外,这一新版本也提供了新的导航、路线规划和媒体播放功能。而Autopilot自动驾驶本身也根据此前的测试反馈信息进行了优化。
宣传过度?
在本次事故中丧生的特斯拉车主Joshua Brown可以说算得上是一名特斯拉自动驾驶技术的拥护者。在事故发生的几个月前,Joshua Brown还在视频播放媒体YouTube上上传过其使用特斯拉自动驾驶功能乘车的视频,内容想要突出的便是特斯拉自动驾驶技术的方便程度。其实像Joshua Brown这样的特斯拉车主很多,他们都喜欢将自己使用自动驾驶驾车的视频放到网上供公众浏览。在众多的视频中,车主在展示自动驾驶功能时,大都选择了双手放开方向盘,完全信任自动驾驶功能。特斯拉车主的信心主要还是来自于特斯拉汽车公司以及市场对于特斯拉汽车CEO Elon M u s k的信任。尤其是市场对于Elon Musk的大肆宣传,使其貌似成为了“高精尖”技术的代名词,其带来的后果就是消费者对于Elon Musk和特斯拉汽车的盲目追捧和信任。盲目追求新技术体验的结果就是,消费者完全忽略了特斯拉对于其自动驾驶的注意事项——自动驾驶是一项辅助功能,要求驾驶员双手始终握住方向盘。于是他们就真的开始不管方向盘让这套系统自己驾驶了。
众说纷纭
尽管全世界还在消化这宗首次造成人员伤亡的自动驾驶汽车交通事故,但德国汽车生产商宝马还是宣布计划推出一款自动驾驶汽车,不过最早也要到2021年才能投放市场。这款汽车的技术将与特斯拉Model S目前采用的技术非常不同。宝马CEO Harald Krüger在慕尼黑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现在我们正处于一场新革命的开端。” 他补充指出,特斯拉的交通事故非常令人伤心,并表示宝马需要再用几年来完善自动驾驶系统。目前的技术并不足以应用于量产化的自动驾驶汽车。
以色列公司M o b i l e y e是特斯拉汽车的零配件供应商,该公司主要以生产摄像头和提供相应的感应技术服务为主营业务。Mobileye的联合创始人Even Amnon Shashua认为,自动驾驶技术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近,但仍然不能在缺乏人类驾驶员参与的情况下用于实际驾驶。他还指出,汽车生产商和科技公司仍然需要进行数十万或数百万公里的验证和模拟,从而确保这项技术是安全的。
正在研发自动驾驶技术的谷歌称,在使用自动驾驶模式时要求驾驶员集中注意力是错误的想法。谷歌正在努力研发全自动驾驶汽车,驾驶员无须参与驾驶。谷歌自动驾驶汽车项目总监Chris Urmson称,“当车辆鼓励驾驶员不参与驾驶时,可以相信驾驶员不会参与到驾驶中。”
汽车信息安全专家、360攻防实验室负责人刘健皓对于此次事故的总结是——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在传感器部署上面还是欠缺全面的考虑,不过特斯拉把传感器的不足用强大的自动驾驶算法来进行了弥补。但是在传感器谷歌和特斯拉的产品给人们观念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加之各种媒体对于自动驾驶技术的炒作,似乎自动驾驶已经万事俱备,亟待推广。然而,自动驾驶汽车和人驾驶的汽车以及与行人如何共处而不引起交通事故的问题仍然悬而未决。
安全与道德
此次事故之所以引得全球关注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第一起因为自动驾驶技术致乘客死亡的案例。在此之前,大名鼎鼎的谷歌全自动驾驶汽车也同样发生过交通事故。2016年2月14日谷歌全自动驾驶汽车在Mountain View测试时与一辆公交车发生碰撞。加利福尼亚州机动车辆管理局提交的报告中显示,谷歌改装的全自动驾驶汽车雷克萨斯RX450h在行驶到交叉路口时,为了避免与路边沙袋发生碰撞而变更车道,结果导致撞上了行驶在该车道的公交车。好在两辆车的速度都很慢,谷歌全自动驾驶汽车时速大约只有3.21公里每小时,而公交车时速也不过24公里每小时,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谷歌全自动驾驶汽车却有所损伤,左侧车轮、挡板以及一个传感器在事故中损坏。
谷歌和特斯拉的产品给人们观念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加之各种媒体对于自动驾驶技术的炒作,似乎自动驾驶已经万事俱备,亟待推广。然而,自动驾驶汽车和人驾驶的汽车以及与行人如何共处而不引起交通事故的问题仍然悬而未决。更令人担心的一点是,我们在技术上的进步往往要领先于我们对于新技术在法律上和道德上的规范。
MIT Technology Review网站曾经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自动驾驶汽车或全自动驾驶汽车即将遇到无法避免的交通事故时,它应该怎样应对。比如,在不久的将来,你拥有了一辆自动驾驶汽车。某天,在行驶过程中,某个不幸事件导致汽车冲向1 0个路人,汽车无法及时停下来,但是,它可以转向旁边的墙壁,而这种碰撞或许会导致你的死亡。它应该怎么做?是应该以车主的生命为首要保障还是尽可能的减少事故给社会和他人带来的伤害?这个问题的重要之处在于,它会决定人们对自动驾驶汽车的接受程度,因为谁都不太愿意买一辆会牺牲自己主人的汽车。其实不只是这个问题困扰着自动驾驶汽车领域的研究者们,还有例如事故责任如何确认、赔偿应由谁来赔付等一直以来也是伴随着自动驾驶汽车发展而被积极讨论的话题。但无论以上哪一个话题,至今都还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被给出。
另外一项值得关注的就是自动驾驶汽车网络安全问题。K P M G网络安全团队总监W i l R o c k a l l说道,“自动驾驶汽车可能需要联网工作,就像大量的网络访问会导致网站瘫痪一样,自动驾驶汽车也存在同样的风险。” Seapine Software的调查同时还显示,52%的受访者担心黑客会入侵自动驾驶系统并获得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