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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那一抹遥远的红

作者:文 洛书 图 Nguyen Thanh Quang



宋晓杰

一级作家,2012—2013年度首都师范大学驻校诗人。参加过第十九届“青春诗会”。曾获“第二届冰心散文奖”、“华文青年诗人奖”、“辽宁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第六届中国散文诗大奖”、“《扬子江》诗刊双年奖”。著有各类文集15部。

“红海滩——是红色的海滩吗?”相信许多没有到过盘锦的人、不了解此景的人,一定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不,不是!那红色是一种植物——碱蓬,与海滩有关也无关。”在辽河口至凌河口河海淤泥质构成的平原上,生长着大片翅碱蓬——一种红色的藜科植物。

每年4月,碱蓬草长出地面,自发性生长。到了九、十月间,碱蓬因吸收了七彩阳光中的紫色光波而呈现出红色,而且会随着吸收紫色光波的不同而呈现出深浅不同的红色。即便是在一天中的不同时段,碱蓬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红色。

疏朗有致的碱蓬,汁液饱满,轻轻摇曳,举着小小的沉沉的花枝,平和、淡定,宠辱不惊。远远望去,如浩荡无垠的红色海滩,如遍野燎原的大火,蔚为壮观,夺人心魄。

有意思的是,只有在碱蓬生长过的海涂上,芦苇、菖莆、三菱草、水葱等植物才会生长,因此,碱蓬又以紧紧追逐潮线而被誉为“植物开拓者”。

凄美的爱情传说

据说,在我们寄居的星球上,除了日本有一小块这样的景致,就只有盘锦有如此难得的稀世珍宝了。

每当提起红海滩,有人喜欢用“自然之谜”、“世界奇观”这样极其高端、隆重的字眼儿来形容它。有人喜欢把它称为“红地毯”。但是,“红地毯”一词既呆板又毫无诗意,还有任人践踏的意思——但其实,世间如此超凡脱俗的至尊绝景,只配用深邃的目光和细腻的心灵去抚摸、去感受。

所以,还是叫它“红海滩”吧!它有着海的动感和旋律,还有海的飘渺、辽远,并被“红”字笼罩上一层神秘、浪漫的淡淡光韵,引人遐想不已……

说起红海滩,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在双台子河口的入海处,有一条通道连接着海底龙宫。龙王有个女儿名叫红袖,她天生丽质,乖巧懂事,龙王视若掌上明珠。红袖16岁时,有一天,玉皇大帝召见龙王上天庭议事。龙王不放心红袖,千叮咛、万嘱咐,让红袖不要离开龙宫半步。红袖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她待在龙宫里实在寂寞、无聊,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忽闻远处传来悠悠的芦笛声。红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岸边坐着一位英俊后生,与如泣如诉的芦笛声相映的,是他写满惆怅的脸。这后生名叫芦生,是个孤儿,他每天早晨出海捕鱼,晚上便坐在那里吹芦笛。红袖被芦生吸引,每天都去听芦生吹芦笛,每次回到龙宫后都难以成眠。一天,红袖终于鼓起勇气对芦生表达了爱意,而芦生也对红袖一往情深。红袖从龙宫带来翠绿的珊瑚草,两人时常在夜间坐在岸边的珊瑚草上,看星星、看月亮。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龙王回到龙宫后得知此事,非常气愤,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女儿竟然胆大包天!盛怒之下,龙王掀起巨浪,吞没了正在打鱼的芦生……

红袖闻听此事,悲痛欲绝,天天以泪洗面。泪干了,眼里竟流出了鲜血,一滴滴染红了珊瑚草……从此,珊瑚草变成了殷红的海滩……

传说是凄美的,而面对人间美景,凭你怎么想象、演绎,都毫不为过。

红海滩,在海风中起伏

湿地被称为“地球之肾”,与森林、海洋并称“全球三大生态系统类型”。它是水陆相互作用形成的独特生态系统,也是生物多样性的摇篮。截至2009年,中国共有37片湿地被列入《中国国际重要湿地名录》,在其中第22名的位置上,赫然写着“辽宁双台河口湿地”的名字。

辽宁双台河口湿地位于辽东湾北部,面积约12.8万公顷,平均海拔2米,是中国高纬度地区面积最大的芦苇沼泽区,属于河口湿地。双台河口湿地拥有大面积的碱蓬滩涂,因而造就了红海滩的壮美奇观,辽河三角洲能成为六大“中国最美的湿地”之一,其中当然不乏红海滩的功劳。

不过,构成红海滩的碱蓬,不仅是可供观赏、供人倾吐内心情愫的物质载体,在瓜菜代的饥馑年代,它还成了人们的“救命草”。

曾几何时,渔民们吃尽粮食,剥光树皮,鱼虾、飞禽走兽敛迹,因为他们吃了从未吃过的碱蓬,全家穿戴利落,安静、整齐地躺在炕上等死——但正是那些小小的碱蓬草,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此后,人们便开始采集碱蓬的草籽、叶和茎,掺着玉米面,蒸出馍馍;或煎汤,或做菜丸子,不知多少人依靠碱蓬才躲过了致命的饥馑。

在第四届“盘锦国际湿地旅游周”期间,美国好莱坞导演协会理事詹姆斯·奎恩面对盘锦的湿地,激动地说出这样一番话:“这里滩红苇绿,海河洁净,出色的环境保护造就了罕见的生态奇观,这是一座给我留下最美好印象的湿地之都,我将告诉我的朋友们前来盘锦感受湿地之美,体验这座‘宜居、宜游、宜商’,充满实力、活力和竞争力的生态城市。”无疑,红海滩已成为盘锦湿地独特的标识。

无法想象,当城市的地标以天空为方向、以电梯运行的速度不断刷新,当生活水准突飞猛进地巨变,如果没有灵动的翅膀在天空中翱翔,春天该留下怎样缺憾;如果没有婉转的鸟鸣在耳畔回荡,没有轻柔的海风徐徐吹来,让大片的碱蓬如波浪起伏,湿地该是多么寂寞!

美国大诗人惠特曼说:“一个诗人必须和一个民族相称……他的精神应该和他的国家的精神相呼应……他是她的地理、生态、江河与湖泊的化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地域也是一样,它并不是一片“唯独”的土地,它要像英国“玄学派”诗人约翰·唐恩所谓的“大陆和海岬”那样,应该与更广阔的洋面相连接,与更辽远的情感相贯通……从而听到自己的血管应和着血液潮头的欢畅流动,奏响共鸣的和声,在既定的沃野上,开出独一无二的花朵。

人们常说:近处无风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四十余年,我很少写出关于它的文字。但是,多年前的一个午夜,不知怎么,我竟披衣下床,写了一首给红海滩的诗:“……浓稠的血液 红色的胎记/是大地赋予你的神圣标签/多么熟稔啊 你的波峰浪谷以及/到哪里都不会错认的容颜/那其实就是故乡的容颜/母亲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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