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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代总统,支持率不到2%

作者:□ 本刊驻巴西特派记者 索泓依

□ 本刊驻巴西特派记者 索泓依

人物简介

米歇尔·特梅尔,出生于1940年,巴西圣保罗天主教大学法律博士。巴西民主运动党主席,巴西副总统。2016年5月12日,成为巴西代总统。

罗塞夫被弹劾,特梅尔初登场。在公众面前,米歇尔·特梅尔的白发永远一丝不乱,西装永远笔挺。他不苟言笑,自己都觉得可惜:“我很羡慕会开玩笑的人,但我显然没这个天赋。如果我试着开玩笑,那将是一场灾难。”

5月12日,巴西参议院投票通过了针对总统罗塞夫的弹劾案,罗塞夫被停职,接受最长达180天的调查;若她届时仍被认为有罪,将被彻底罢黜,特梅尔正式出任总统至本届任期结束,即2018年。当天,副总统特梅尔代理总统职务,发表就职演说并组建新内阁。巴西政坛数月来上演的这出跌宕起伏的大戏由此进入新一幕。

政坛老将的三重危机

离开总统府前,罗塞夫还邀请自己的“恩师”、前总统卢拉出任总统府民事办公室主任,企图借助他的影响力渡过难关,但于事无补。众议院议长库尼亚“死磕”罗塞夫、加快弹劾进程的同时也把自己拉下马,被暂停众议院议长职务。只有被传“也不干净”的特梅尔捡了个大便宜,借助罗塞夫被弹劾之风顺势成为代总统。

那些盼着罗塞夫下台的男人们总算如愿了。不过,罗塞夫留下个不好收拾的摊子。

经济危机是当务之急。巴西经济连续衰退,而政府未能扭转局势,也导致去年主要评级机构下调了巴西的信贷评级。

民意危机是雪上加霜。特梅尔不是政坛新面孔,但大多数巴西人并不买账。在今年3月的一次民意调查中,支持他参加2018年大选的不到2%。多个城市的民众甚至走上街头,只要看见特梅尔接受采访的电视节目,就开始起哄并玩命敲打锅碗瓢盆。世人在关注特梅尔的同时,也将目光投向其33岁的夫人玛赛拉。她当过模特、参加过选美比赛,不过因为太过挥霍,引起巴西民众反感。

政治危机是定时炸弹。拥有大约30个政治党派的巴西是世界上政治碎片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而如今罗塞夫所属劳工党已全部退出政府,并宣布成为“坚定的反对派”,势必在国会对特梅尔形成不可忽视的阻力。同时,特梅尔如何“自保”也是他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特梅尔只能在种种争议声中开始总统任期。在任职的第一周内,特梅尔宣布了内阁改组和一系列改革方案。内阁部长人数由32人减至23人,且全部为白人男性,也没有少数族裔。这一做法招致不少权益组织抗议。同时,6个政府部委被合并,3个部级单位被降级。

特梅尔还承诺,将延续并改良社会福利政策,计划先从养老体系改革和削减庞大政府开支着手,重整巴西经济。不过,如果要大幅削减罗塞夫政府慷慨的社保开支,他可能需要首先平息民众紧张的神经。

黎巴嫩移民的儿子

上世纪20年代,特梅尔的父母由黎巴嫩举家迁往巴西,靠经营大米和咖啡加工生意起家。1940年,特梅尔出生了。

特梅尔与兄姐年龄相差很多。童年时代的特梅尔没有玩伴,他就从图书馆借来各种书,沉醉在小说和诗歌的世界里。至今,特梅尔仍保持每月阅读3到4本书的习惯。

特梅尔还爱看电影。9岁那年,他看了一部关于肖邦的电影《一曲难忘》,央求父亲送他去学习音乐,但父亲却给他报了打字班。特梅尔后来回忆:“我想象着指尖下敲击的是钢琴键,结果很快就学会了打字。”

在圣保罗大学,法律系的特梅尔第一次接触政治。毕业后,他和同学一起开办了律师事务所,并在母校圣保罗天主教大学教授宪法课程。作为老师,特梅尔会在第一节课上告诉学生:“我不会经常点名,不会让你们挂科重修,但生活可能会让你们重修。”在大学任教期间,他出版了4本法律著作,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1982年出版的《宪法要素》。这本书简明扼要地阐述了巴西联邦的组成,至今仍然是法学专业经典教材。

特梅尔还是一名作家。2013年,他出版了诗集《匿名亲密》,共收录120多首诗。彼时,他已是联邦副总统,经常在往返于巴西利亚和圣保罗的飞机上,随手用餐巾纸记下灵感。

深谙谈判艺术的政治家

在大学任教期间,特梅尔加入了巴西民主运动党,并结交了同属该党的佛朗哥·蒙特罗。1982年,蒙特罗当选圣保罗州州长,任命特梅尔为州检察长。两年后,特梅尔成了圣保罗州安全厅厅长。在此期间,他还设立了巴西第一个专门处理女性案件的警署。此后特梅尔一路高升,在1997年和1999年连续当选众议长。

特梅尔深谙谈判与调和的艺术,有一种含蓄的权威。律所合伙人评价特梅尔是“天生的谈判家”:他从不说“不”,在辩论中会认真倾听对方观点,最终总能不动声色地让对方心悦诚服。

2001年,特梅尔以60%的支持率出任民主运动党主席。左翼劳工党人卢拉就任总统时为拉拢更多支持者,和特梅尔结盟。特梅尔也在劳工党的支持下于2009年第三次当选为众议长。

卢拉两届任期结束后,罗塞夫继承了这种盟友关系。然而,罗塞夫与特梅尔分歧甚多。随着经济危机和巴西石油公司腐败丑闻的曝光,罗塞夫陷入执政僵局,民运党和劳工党也渐行渐远。

去年底,特梅尔在给罗塞夫的一封信中表达了不满。特梅尔称,自己和民运党遭到边缘化,像是摆在政府里的“装饰品”,没有机会参与政治和经济政策的制定,仅被委派拉拢国会或调和政治危机。这封公开信被外界视为两党决裂的前奏。

今年3月29日,民运党宣布退出罗塞夫领导的政府。有趣的是,特梅尔的一段私人录音被曝光。在这段“总统就职演说”预演中,特梅尔大谈接任后的施政主张,仿佛罗塞夫弹劾案已成定局。罗塞夫痛斥特梅尔是“叛徒”和“发动政变的元凶”。

特梅尔接替了罗塞夫的总统之位,也接手了罗塞夫面临的所有棘手问题。对特梅尔而言,前方道路绝非坦途。这位政坛老将在接受媒体访问时他很现实地坦承:“我将坚持不懈地努力,但无法在两年里创造奇迹。”


2015年1月1日,特梅尔出席罗塞夫的第二任总统就职仪式。从左至右依次为罗塞夫女儿宝拉、罗塞夫、特梅尔、特梅尔之妻玛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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