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创业家

一场游戏一场梦

作者:王奕

世人追逐繁华,但这繁华却在暗中转换,盛宴之后还剩什么?

文/ 本刊记者 王奕 摄影 | 纪珂


成都,被誉为“手游之都”,高峰时这里的游戏团队达到上千家。

成都,继“北上广”之后,中国手游的第四城。2012年至今,不到四年的时间,这里上演了太多一夜暴富的神话,也有太多一落千丈的败局。一边是生得辉煌,一边是死得落寞,生与死,交织为成都手游的永恒旋律。

这个城市从未离金钱如此之近,物欲横流的洗涤后,成都手游进入洗牌期。但这不是一个城市、一个产业的崩塌,反而是行业回归理性和秩序的必然之路——让一切洗尽浮华、回归本质。

手游元年

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这带来了太多的机会,也开始深刻变革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继端游、页游之后,手游也登上历史舞台。其市场潜力日益显现,根据艾瑞咨询数据统计,2012年我国手机游戏市场规模达到32亿元。因此,2012年,被称为手游元年。

除了北上广这些移动互联网创业中心之外,还有一个城市不得不关注——手游在成都扎根发芽,欣欣向荣,已成为手游的“蓉派”。

手游选中了成都,有一定历史积淀。游戏茶馆,成都一家专注于游戏领域的垂直媒体,其CEO王佳伦一直在以媒体人的视角观察成都手游的沉浮。王佳伦分析,成都在很早前就是一个软件外包城市,诞生了大量软件外包企业,加上这里是中国西南的高校聚集地,从教育到实践,积累了大量开发类人才。

在端游时代,四川就是一个必争的战略之地。国内大型端游公司在成都几乎都有分支机构,因为安逸的成都适合组建研发分部,另一方面,四川本就是游戏消费大省。

成都市政府也看到了这个创业风口,一直努力将成都打造成“手游之都”,并对其中的优秀公司给予房租优惠和各种补贴。高新区是成都的软件和游戏产业主要承载地,其天府软件园聚集了90%以上的手游公司,这种聚合产生辐射效应,更加快了手游的发展。而成都的房价、人力成本都远低于一线城市,对于资金紧张的初创团队来说,可大量节约成本。

天时地利人和,成都具备了所有的手游发展的条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手游被称为金矿行业,这里诞生过太多一夜暴富的神话。数字天空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数字天空)的CEO王晟,曾创业失败,公司倒闭,在成都重新起家。他不接触媒体,不参加行业大会,闷头干产品。2012年,数字天空开发的网游《龙之力量》一飞冲天,盘踞App Store畅销排行榜长达一年,其中数月位居榜首。

相隔不到一公里,成都尼毕鲁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尼毕鲁)CEO杨祥吉也在上演一个“屌丝逆袭”的励志故事。2008年,他只有3000元启动资金,拉上10多位小伙伴在居民楼就开干了。2012年,依靠“帝国三部曲”,尼毕鲁已成长为年盈利近亿元的大公司。

一群观潮者,站在海边等待着大潮。他们感觉到海风的猛烈,感觉到隐隐的力量,但他们还在等待一个浪头。

数字天空和尼毕鲁的神话,就是成都手游从业者们等待的那个浪头。观潮者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当时的手游创业者几乎都认为,2012年是成都手游的黄金年代,资本也看到了市场的爆发点,大量投资人涌向了成都。只要不是太差的项目,几乎都能拿到资金。躁动的资本,躁动的人群,开始挽起袖子开采金矿了。

蔡兴聪和杨祥吉曾在同一家外企游戏公司共事,他亲眼看到站在风口的杨祥吉如何成功。“我们离成功者很近,我知道他们所有的细节”,蔡兴聪深谙如何复制这种成功。

他申请到天府软件园地下一层的免费办公场地,聚起10个人创办了成都千行科技有限公司,历时一年开发一款名为《斗斗堂》的游戏,在国外上线后取得不俗的成绩,月流水几百万元。

有很多像蔡兴聪这样的手游团队,在2012年落户成都。他们或利用政策的红利,或借助资本的助力,聚力开启了手游元年。

高潮爆发

2013年到2014年上半年,成都手游出现井喷。成都高新区的官方数据显示,2014年中旬成都的手游公司已经有600多家,鼎盛时期,加上一些不正规的小团队,数量实际超过了1000家。同期被披露的投资案例达50起,投资金额超过5亿元。

在这一年半里,神话还在持续上演。蔡兴聪的《斗斗堂》登上App store越南地区总榜及畅销榜第一名。成都好玩一二三科技有限公司开发的《秦美人·秦姬》在中国内地月流水超过千万元,在港澳台地区的月流水也将近千万元。成都云中游科技有限公司开发的《找你妹》,用户量超过1亿。

不过,当时最大的黑马恐怕还是成都卡尔维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卡尔维)。其前身是盛大旗下一个开发端游的子公司,后来被砍掉。在CEO杨存富的带领下,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出来后,开始了一段卧薪尝胆的经历。

他们租了一间三居室的民宅,拿着每月2000元的工资,一干就是一年,闷头打造一款叫《战神之怒》的游戏。卡尔维的市场负责人王毓立记得,大家就这么决定背水一战,“失败了,大不了再去找工作”。

2011年,《战神之怒》上线。王毓立想,月流水能过10万,能养活大家就行了。可是他们没想到,《战神之怒》一路高歌猛进,全球下载量超过千万次,在国外受到玩家热捧,曾经入选英国某科技媒体评选的“全球最好玩50个游戏”之一,月流水达到百万元级别。这个10多人的团队苦尽甘来,CEO杨存富马上宣布,所有的人工资翻倍。

“我们没有做任何推广,全靠口碑相传。”王毓立说。当时智能手机尚未大面积普及,市面上也没有一款真正的3D格斗ARPG游戏,一个游戏包500M的游戏无疑是超前的。

随后,清科创投找到了卡尔维,投资100万美元。正在开发中的《战神之怒3》,更以千万元天价代理给金山网络。卡尔维,可谓是名利双收。


游戏茶馆创始人王佳伦,他一直在以媒体人的视角观察成都手游的沉浮。


此时,杨存富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全力投入《战神之怒》,出一系列的续作;第二个就是多战线策略,多开发几款游戏,增加成功几率。

游戏行业颇像电影行业。一些名不经传的小团队也可以拍出低成本的佳作而一举成名,但很难保证下一步还能踩对点,还能持续出佳品。

你可以一夜暴富,也可能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这种恐惧,根植在游戏人的宿命中。他们在最璀璨的时候,就在考虑下一次如何绽放。

这种恐惧导致了“广撒网”的心态。杨存富选择了后者,一两年时间,卡尔维从10人扩张到200人。一家小公司瞬间成了业内的宠儿,发展急速,如日中天。

这样励志的故事在当时并不稀缺,但不同的选择,决定了不同的命运。2013年初,一群从国外留学归来的技术男创办了赤月科技,4个人砸锅卖铁凑了100万元作为启动资金,用3个月开发了一款游戏《三国威力加强版》。创始人蒙琨回忆起当时“不小心成功”的经历,觉得还有点传奇的味道。

当时《三国威力加强版》与市面上另一款游戏名字较为相似,发行商中手游本来是想看另一款游戏的数据,却阴差阳错拿成了《三国威力加强版》的数据。就此,《三国威力加强版》被中手游相中,当即拍板定下了代理。

命运眷顾时,成功挡都挡不住。《三国威力加强版》原计划只要月流水达到50万元,能养活团队就够了,却一下达到了上千万元的月流水。

蒙琨和他的小伙伴们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成功冲昏头脑。他们在想:这个产品的生命周期会有多长?他们没有盲目地研发新游戏,而是开始观察市场。此时,另一个重要的人出现了。百度91副总裁何云鹏在成都出差的时候和蒙琨见面。他说自己观察手游市场很久了,现在市面上很缺“萌系”的作品。

蒙琨和小伙伴们立马有了思路,他们在《三国威力加强版》的核心玩法基础上,把主角换成了萌系的形象,开发了游戏《全民宝贝》,目标用户更年轻化。

与此同时,何云鹏从百度离职创业。他选中了成都,也选中了蒙琨的团队。何云鹏有渠道和资源,赤月科技有技术和团队,双方一拍即合,一起创立了成都天象互动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象互动)。

这个跨领域的资源整合,后期产生了巨大的化学反应,天象互动也成为了成都手游的一张名片。

资本在成都手游圈,起到催化作用,加速了产品的出品和迭代,但同时也吹大了行业泡沫,恰如硬币的正反两面。

2014年1月,在成都手游的巅峰时期,姜磊从腾讯游戏离职,开始了创业历程。其实在此之前,他就有两次创业机会,但他还没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当成都手游红透半边天后,姜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他要出一款精致、具有全球化竞争力的格斗游戏。

姜磊拿到了天使投资后,成立了91ACT游戏公司。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日本买了专业的IP(知识产权,这里特指游戏素材的版权,如三国、魔兽、七龙珠等),尽管最开始只是一个5人的研发团队,但因游戏的高品质而受到了业内关注。

在成都手游的巅峰时期,任何一款好产品都被无数的发行商盯着,就像一群猎鹰盘旋空中,等待捕捉最肥美的猎物。

姜磊的产品无疑是金光闪闪的,“当时为了拿到(我们游戏)中国内地的独家代理权,有四五家发行公司都报价1500万以上”。最终,37游戏以3000万元购得了其在国内的代理权。

37游戏和91ACT的签约仪式上,姜磊说:“3+7=10,9+1=10,这注定会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经典案例。”

3000万,在当时的手游圈也算一个天价。其实姜磊对自己游戏的预估并没有那么高,但市场给足了他信心。他心想:“这些游戏的发行商一定是更能看懂这款游戏的市场价值,才会开出天价的吧。”

姜磊算了一笔账,37游戏不亏的前提下,游戏的月流水需要达到2000万元以上。而91ACT每个月可获得一定的提成,加上3000万元的代理金,预估年收入将达到6000万元,换算一下,公司估值将到达9个亿。

这只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不难推算,但姜磊一下就恍惚了,公司成立8个月就壮大到如此程度?一切来得太快、走得太顺,反而让他产生了警觉。他总觉得哪里潜藏礁石,但万万没想到,礁石如此巨大,差点让他折戟在此。

2014年,手游行业的泡沫已经越吹越大,接近破裂边缘了。为了挖到人,成都手游公司不得不抬高薪酬,原本成都的人才价格只是“北上广”的一半,此时与一线城市已相差无几。蔡兴聪说:“最夸张的时候,一个工作了三年,普通学校毕业的人,开价都要一万五。”


91ACT成立8个月,估值就到了9个亿,连创始人姜磊都觉得太离谱。


所有的神话在2014年升到了最高点,却出现了分水岭,生与死,两种命运在其中纠缠交集。随着资本的催化、欲望的膨胀,繁华背后,失控和危险的翅膀已隐然张开。


千行科技创始人蔡兴聪,他们开发的《斗斗堂》在国外取得不俗成绩,月流水达到几百万元。


生死场

2014年8月之后,成都手游从巅峰陡转直下,开始进入洗牌期。一边是一些手游企业以各种方式退场,资金链断裂,破产倒闭,甚至人间蒸发;而另一边,手游的入云高楼还在崛起,并不断创出造富神话。

王佳伦注视着这些变化。2014年,他举办的游戏demo show只有正常邀请的嘉宾。一年前,同一个场地,预计300人,却挤进来500人。王佳伦估算了下,当年600多家游戏团队,如今只剩下三四百家,死亡近半。

在这一轮洗牌中,卡尔维从最大的黑马,沦为了当时的最大败者。

《战神之怒》成功之后,卡尔维从居民楼搬到1000多平米的办公室,两层楼,政府补贴了两年租金。公司变得“高大上”了,但开发《战神之怒》的核心成员却陆续流失,据说是“被逼走的”。当年挤在民宅中吃盒饭的战友们,天各一方。

为充实研发力量,杨存富全盘收购了一些游戏团队,作为项目组并入公司,但是开发的游戏不尽人意。“代理商都质问说,你们卡尔维怎么开发出这么烂的游戏?”表现不佳的团队被遣散,接着又收购新的团队。这种恶性循环,一直持续到卡尔维破产。王毓立眼看着这些团队将《战神之怒》的盈利和名声消耗殆尽。

2014年开始,卡尔维陆续裁员,最后只剩下50来人,还有一次工资拖了一个月才发下来。今年初,杨存富召集了全体员工,说公司没钱了,撑不下去了,资方也不再投钱了,公司要解散了。当时公司账上还剩下10多万元,还不够大家一个月工资,草草分了钱后,杨存富就消失了。

王毓立没有走,《战神之怒》残留的核心成员又聚在了一起。王毓立说:“要不要再赌一次?”他们决定接着开发卡尔维一款未完成的游戏:《梦幻生肖》。

9月的午后,《创业家》记者试图去寻找卡尔维曾经的辉煌,看到的却是简陋的毛坯房和简单的桌椅电脑——他们又租了一个两居室的民宅,决定将游戏换名改装后重新上线。

恍如一个轮回,如同4年前他们蜗居在民宅中开发《战神之怒》,一样的人,一样的工资,一样的居民楼。这是一种巧合,也是一场宿命。人生赌一次,成功了;再赌一次,胜算几何?

《创业家》记者问王毓立,如果真的成功了,会怎样?他腼腆一笑:“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只是比较幼稚,《战神之怒3》签下了千万的代理金,破产之后这些钱都打水漂了,如果能成功,我想把游戏免费代理给他们。”

这是一场属于成都手游的淘金游戏。淘金者们涌入金矿,一顿胡挖乱掘,却发现此地并不是遍布黄金。他们心灰意冷地撤出成都,出资者不再轻易投钱,他们退而观望,挖掘者多也精疲力竭,转而投向新的金矿。仅仅半年,手游行业的泡沫开始破裂,当年的疯狂与如今的冷峻,不可同日而语。

一边是死,一边是生,一边还有人在等待着命运。曾经创造天价代理金的姜磊,在今年初时发现37游戏对于游戏的上线日期,一拖再拖。他恍然大悟:手游降温,吸金能力减弱,37游戏已不可能再履行3000万的合同了。

手游降温如此之快,让姜磊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艰难境地。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和37游戏打官司,经历漫长的诉讼期,可能就错过了游戏最佳上线时间;二是和37游戏进行沟通,找到共赢的方案。他选择了后者,协商的结果是,37游戏负责安卓平台的推广,91ACT自己进行APP store的推广。

在此后的几个月,姜磊为了自行推广游戏,不得不再次融资。对于姜磊来说,今年的十一假期,很难过得惬意。他在十一前向APP store提交了游戏《苍翼之刃》的审核要求,等待着结果。上线没有问题,上线之后的命运却不得而知。

这将又是一场赌博,他再一次地“all in”,来等待最后的开盘。

曾有业内人士分析,成都手游已进入寒冬期,也有媒体称,成都手游已趋于崩塌。


王毓立,原卡尔维市场负责人。公司倒闭后,他选择继续留在手游圈打拼。

新的轮回

实际上,对于顶尖的、优秀的成都手游公司来说,它们几乎没有在这场洗牌中受到任何负面影响——在成都手游的生死场中,有一落千丈的败局,但从来不缺一跃升天的神话。



蒙琨说,端游的历史表明,从研发开始,到运营、发行,都是一条线,不管是做国内还是做海外市场,只有这套模式才能活下去。

今年5月份,尼毕鲁发行股票招股说明书,拟登陆创业板,募资9亿;今年7月,数字天空签下《龙珠》、《仙剑》、《星球大战》等多个全球知名IP,预计发布多款游戏;天象互动更是红得发紫,其开发的游戏《花千骨》刚上线一个多月,月流水已过两亿。

反观全国,手游市场2014年销售收入274.9亿元人民币,比2013年增长了 144.6%,单款手游《新仙剑》日流水已破千万。

对于在这场洗牌过程中留存下来的团队来说,他们也无一不觉得洗牌期是行业发展必要的。蔡兴聪说:“我终于能招到人了。”原来动辄开价上万的应聘者们,终于变得平和谦虚,他明显感觉招聘变得容易了。

优胜劣汰,一些资源从脏乱差的环境中洗出来,重新进行资源的优化配置,对于行业的健康发展,反而起到了推动作用。

姜磊认为这是一个生态演化的过程,在推动整个行业往前发展。姜磊观察手游行业,发现行业的总盘子还在不断增大,年增长率超过30%,因此远没有进入产业调整阶段。对比端游和页游的发展历程,整个市场增长率降到个位数的状态时,圈子里已没有新的东西给大家分了,才会进行内部整合,大吃小,或者小的集中起来把大的挤垮。“但手游还处在总盘子不断增大,大家互相都不竞争的状况,因此只是进入挤泡沫的阶段。”

“速度减缓,是因为智能手机用户的增长放缓了”,王佳伦分析,手游发展进入第二个阶段,用户更重视游戏的品质、画面。

“手游肯定没有进入寒冬期”,蔡兴聪认为手游还处于壮年期。进入洗牌期是因为团队太多太杂,就像草原上的狼太多了必然要饿死一批一样。

历史总是具有重复性,看成都手游的发展历程,总能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任何一个风口,都曾涌进大量资本和团队,博客、团购,再到如今的O2O,经历过狂热期后,泡沫越来越大,最后都被市场整肃和戳破。

成都的手游市场,失败的团队都具有一些共同的气质。王佳伦曾从媒体的角度总结过,有些是因为发展太快,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有些则反应速度太慢,没有跟上市场的节奏;有些压根就是在一个不擅长的领域,做着不擅长的事。

同时,成都手游有一个致命的短板,这里大多为技术导向的公司,只是游戏的内容提供商(CP),它们开发出游戏后,需要依托第三方公司进行代理、发行。作为内陆城市的成都,天生存在运营能力的短板,成都本地能入流的发行公司寥寥无几,既缺乏发行方面的人才,也缺乏敏锐的市场眼光。

当资本选择观望后,发行商也开始变得冷静,以前一款优秀的游戏有几家发行商争抢,现在是游戏难寻发行商。

那个“屌丝逆袭”的时代结束了,游戏开始变得重质重量,技术、程序、策划、美术、推广,任何一环都不可少。大量小投资的小团队再无竞争力,不得不退出这场淘金游戏。而那些留存下来的团队,也有共同的气质,他们几乎都“不忘初心”,坚持做高质量的游戏。面对天生的短板,他们也在需求突围。

尼毕鲁和数字天空更专注于国外市场,因为国外市场的游戏规则相对公正简单,即便处在二线城市,与“北上广”并无竞争力的差别。

天象互动带来了另一种解决方案,《花千骨》游戏的成功,就是一个典型案例。CEO何云鹏同时也是湖南卫视的顾问,他了解《花千骨》的故事梗概、演员、片花、档期,预判《花千骨》会比较成功,就从去年底与湖南卫视沟通,根据IP同步制作游戏。超出预期的是,《花千骨》会火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第一款游戏《三国威力加强版》的成功算运气,那从《全民宝贝》到《花千骨》的成功,就不再是运气了。何云鹏将市场眼光、渠道运营带到了成都,整合成都的研发实力,真正做到了互补。

蒙琨说,端游的历史表明,从研发开始,到运营、发行,都是一条线,不管是做国内还是做海外市场,只有这套模式才能活下去。数字天空、尼毕鲁和天象互动一样,都坚持自己研发和发行,尽管发行和运营成本要百倍高于研发成本。


一些成都手游公司开始弥补其运营短板,《花千骨》游戏的成功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蔡兴聪在这点上也有共识。《斗斗堂》在越南的上线,蔡兴聪就交给了越南的一家小运营公司,开始表现很好,可后来换了一个新人来接手这个项目,效果立马大打折扣。“交给别人发行,其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蔡兴聪决定自己做运营,他们先去海外市场探底,自己不能做的交给当地的运营商,可以做的就自己做。

这是手游公司要做大做强的必由之路,但对于一些小团队来说,如何生存下去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蒙琨预测,这场洗牌运动,要持续到2016年。到时,中型公司中有优势的可以存活下来,小公司能存活下来有几种形式:第一被大公司并购,或者是成为大公司的子公司,第二与渠道合作或者是渠道持股,第三就是与产业外或者是圈外的资本合作。最终能活下去的公司,都是资源整合得好的公司。

手游行业里,最常见的心态是:恐惧和贪婪。害怕创新不被接受,害怕保守被时代抛弃,亦步亦趋去试探市场,这种恐惧简直成了游戏开发者的宿命。而贪婪则是这个行业的通病——很容易因为别人的成功而忘记了原有的方向。这两种心态的交织至今未变。

“泡沫挤干净之后,又回到一个正向的良性循环,整个过程又可以继续滚雪球”,对姜磊来说,喧嚣过后反而留下了创业过程中真正精华的部分。无论环境如何变化,他一直对自己重复着一句话:“不恐惧、不贪婪、不忘初心。”


生死交替,是成都游戏界永恒不变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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