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一向予人以文弱书生印象的严爵,连着玩了几回“猛”的:唱粗口歌、跟女拳手对打……更猛的是,7月底刚发了第五张专辑《一直给》,8月底,第六张专辑《现代艺术》也就面世了——在大部分歌手连EP都懒得发的年代,时隔一个月连发两张,这不禁让人要问:这个斯文仔,到底想干嘛?
这几年的严爵,常常会有一些大张旗鼓的让人看不懂的举动。譬如2013年7月,他将自己的演唱会命名为“钢铁情人”,可是以他面若冠玉的长相,真的很难想象出他与“钢铁”之间能有什么关联?然后今年7月MP魔幻力量高雄演唱会上,严爵担任嘉宾与MP们合唱了一首由他创作的《ROCK ZOMBIE》,居然频频唱出粗口,让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还是那个以斯文著称的钢琴王子严爵么?而后在香港的新专辑《一直给》发布会上,严爵又当场和女拳师对打起来,以他那么纤弱的身体,纵然对方是个女性,还是忍不住让人心疼:小王子,太拼了,何必呢?
有很多长相斯文外表纤弱的男孩,在童年的时候很容易成为小伙伴们欺负戏耍的对象,所以在成长之后,内心往往难以抑制住一种想要伺机“硬”起来的冲动。那么严爵也是受到这种心理的影响,连番出招,只为刻意让自己能够显得tough(强硬)起来?
“这个我自己觉得是没有刻意,我全部还是以音乐为出发点,”严爵呵呵一笑,称这都是公司为配合音乐作品需要的安排,譬如跟女拳师对打,是因为新歌《一直给》曲风比较轻快,也是他第一次在MV里面有武打的部分,为此严爵也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公司请来武术教练指导,而且是真的要拳拳到肉,直打到隔天上节目时手都是红肿的,“但也没说刻意要很凶,要很tough。”至于《ROCK ZOMBIE》里面的粗口,严爵则解释说,因为那首歌要有那种美国饶舌的态度,当初在写的时候,他也曾问到MP,他们的fans group会不会年纪有些小?他们说没关系,他们大部分也听不太懂里面英文的意思,“所以为了那个态度,里面有几句这样子的话。”
更让人搞不懂的是,刚刚耍完狠扮过坏小子的严爵,马上又在新专辑里换了一副面孔,在《默契》《垃圾筒》《小天使》等歌曲里听到的严爵,又是那种嗲嗲的语气和发音方式,像小朋友一样撒娇卖萌起来。这又是要搞哪样?
“这个我可能要谢谢这次的配唱老师世娟,因为她在帮我选配的时候,她很喜欢听到那一面的东西,她觉得那首歌的主题跟这样的演唱方式也是符合的,像《小天使》就是唱给小朋友听的,《默契》就是很纯真,童真的感觉,所以她想要把那个东西放大。”
坦白讲,关于严爵在音乐方面的表现,很多人对他的才华,从钢琴到创作编配,都是不吝赞美的,称其为“音乐才子”,但对于他在演唱方面的表现,却一直备受争议,争议点就在于,严爵天生的声音很薄,声线偏弱,听起来不够丰满,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作品的听觉呈现,不像一个职业歌手该有的表现。然而正是这张专辑里这些看似“卖萌”的演唱,倒第一次让人觉得严爵的声音表现在这些作品里恰如其分,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在这样的歌里,听起来十分贴切和舒服。莫非这才是真正适合严爵的演唱方式?
严爵说,这次世娟老师对他在唱功上面的帮助,其实是心灵层面大于技术层面的。面对记者提出的对他从前声音表现的质疑,其实他自己心里是一直明了的,他坦白说,自己以前也一直认为要当一个歌手,要出唱片,必须要有一个专业的状态,而他自己喜欢听的歌手,也都是像萧敬腾、杨宗纬那样的唱将型的,“我就说,一种敬业的表现是我需要练到那种状态,每次我在录音室里唱几百次,就为了要练到那个样子。这次世娟老师就问我,WHY?她说第一因为你是创作型的歌手,你需要的是表现到你的个性和真正的性格,因为我私底下也是比较peace,不是那种很激烈的个性,她说你为什么不唱的时候就那样?然后我就跟她说了我的想法,我说我想要出来的歌手,我就需要这样的实力。她说这不是实力的问题。”
世娟老师的这番话,也算终于打破了严爵长期的一个心理障碍。但严爵似乎又并没有因此就松了一口气,觉得以后就这样子唱就行了,他还是坚持认为:“每一场的表演,因为先不讲说是飙高音或者是tone本身的厚重,这个是天生的,但的确当你站上一个舞台,你要让大家听的时候是放松的。如果你的音一直在飘,我觉得那个是一个基本,还是不要让大家替你紧张,所以任何这样子的批评,我也虚心接受,然后让自己努力地成为一个更好的歌手。”
新专辑的名称叫《一直给》,而“一直给”也是严爵自出道以来连续五张专辑给大家的印象——这个看起来文静单纯的古典气质男生,每一次在音乐上的呈现都是丰富多彩层出不穷的,似乎有一口袋的各种各样的才华和想法,一直不停在往外面掏。这也是严爵自己一直很自信也很乐此不疲的地方,也正是在新专辑里迫切地想要跟大家分享的东西。他说,最近最热衷的一个尝试就是把现在最流行的曲风,也就是EDM(电子舞曲),DJ音乐,跟华流情歌结合在一起,“像《SOMETHING》这首歌我就是第一次尝试,前面平常是吉他,轻轻地唱情歌,但是到快要进副歌时,就有那个EDM的DRUM的感觉,用的音色就是很电的。”
但这种尝试的根本出发点,却是旋律。严爵始终觉得,音乐中最重要的还是旋律,今天无论那个舞曲多HIGH,能流传到五六十年后的那些歌,都还是因为它的旋律很美,而现在大部分年轻人在做的在听的音乐,都是很注重律动,却缺少一条清晰的旋律主线,这首歌和那首歌之间很难听出太大的区别,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总在抱怨没有记得住的好歌的重要原因。严爵就想说,还是以旋律为出发点,然后在编曲上再来玩符合当代艺术、当代的文化的曲风。
严爵另一个大胆的尝试就是,在7月推出第五张专辑《一直给》以后,马上又在8月推出了第六张专辑《现代艺术》。按照他们的文案设计,这两张专辑好比人的左脑和右脑,前一张《一直给》代表感性的一面,以现代情歌为主,而后一张《现代艺术》则非常异类,玩的都是态度。
一张流行的专辑起一个非常“艺术”的名字,这本身就有些异类。严爵这样解释自己的动机:“我自己在做音乐这几年,就发觉,因为现在有网络,大家对于一首歌的好坏,很多时候是照着它的点击率或者说这个点播率来判断的,反而一些可能很有水准的东西,但是就变成了小众的了。这就好像说,薯条很好吃,大家都爱吃,这就变成了这个标准就是薯条,薯条就是最高级的料理。但是身为音乐人或者说是知识分子,我们可以分辨出,薯条是垃圾食品,它虽然好吃,但是它没有养分,而真正有养分的东西,可能是从肖邦时期,李斯特,一直到柴可夫斯基,MILES DAVIS,那个是我们一直在听的,那个是高级的东西,他们在那个时代很棒的当代艺术,所以《现代艺术》里面,我要唱的是,我是一个现代艺术家,我做的是垃圾给你们未来的孩子吃,这是一个嘲讽的手法,因为现在有这个现象。”
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玩流行乐的人,会主动说起“知识分子”或“李斯特”这样的名称和词汇,但不难听懂,这才是植根于严爵的思想和音乐当中的基础词汇,他还是在以一个传统的艺术的准则在引导和要求自己,认为那样才是高级的。当然他也不排斥大众化的方向,“大众化是因为你在代表着这个时代的社会的形成,你或许把人家的苦讲出来,或许在这个时代,你写的东西是对这个社会有帮助的,那我就觉得OK。但是,如果今天你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要赚点钱这些很短暂的东西,如果你不是为了这个意义的话,那我希望你留下来的是人家30年后40年后人家听了还会觉得很好听,然后说,哇,真希望能活在那个年代,听到这个人的现场,那我就觉得,这就很有意义,我就希望能留下一些东西,给我自己将来的儿子,等他长大了,我可以很骄傲地跟他说,这是你爸当年做的音乐!”
等到真正像演员了再演戏
一方面,严爵给人的感觉是在音乐上很努力地“一直给”,而另一方面,却又让人感觉,他的事业发展未免有些单一,只限定于音乐领域,不少人会觉得,严爵身上几乎集齐了当下演艺圈最有市场潜力的价值要素:小鲜肉,高颜值,且有着一副当下最吃香的性冷淡的面孔(看看《花千骨》里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和《古剑奇谭》里的李易峰就明白了),却不去电影界和真人秀界热闹一把,实在是浪费了。
严爵抿了抿嘴唇,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说:“我相信时机对了,一切都会搭上的。”似乎并没有太动心的样子。关于演戏,严爵很坦白地说,其实心里是有一些顾虑的,“就是我能不能做好。我如果今天真的要尝试演戏,我会希望做很多很多的基本准备,从基本功开始练,绝对不想让大家说,你看严爵只是一个歌手,今天跑去演戏这样子。因为我很看重演戏这个艺术,它跟音乐的艺术是一样的深奥,跟舞蹈的艺术是一样的深奥,所以为了这个艺术的表达的尊敬和尊重,我认为我需要跨领域,我需要做很长的准备,这是一个自己心理上要过的一关。”
严爵还透露说,其实相信音乐两年前就开始为了未来他有可能演戏做了预备,自己已经跟表演科的老师上了两年课,“我也一直在练习,当然我对自己的要求还是要有一个基本演员的样貌,所以等到时机来了,我希望我可以抓住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