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种真人秀式歌唱比赛带动了整个歌坛的高音式审美导向,摇滚、铁肺这些词汇俨然已经成了唱将的代名词,也是赞美一个歌手的最好词汇,而对于那些能够享有这些名号的歌手来讲,却未必就真正觉得从此获得了上苍的庇护或者眷顾,盛名之重,搞不好也会成其之累,令盛名之下的他或她,偶尔想要离开,想要去到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面相。
所以,当我们听到来自台湾的铁肺代表人物、有着“山地公主”之称的戴爱玲也开始放低了声线,在新专辑《我不离开》中大面积地轻声柔唱起来,百炼钢也开始了绕指柔,大概可以理解,每一个铁肺,其实都不想只是别人耳朵里的那一块铁而已。
打开戴爱玲8月发行的这张全新专辑《我不离开》,当然第一首歌上来就是《一无所惧》,一听就还是这位著名铁肺那种澎湃震荡式的标志性演唱;然而紧接着的第二首《This is How Heart Breaks》,铁肺就开始化掉,女金刚瞬间换妆成了8点档的心碎女主角;再往后听,《你不是我》的浅叙低吟,竟无一处爆发;而之后还有《倔强的温柔》《It’s Heartache》《胜男胜女》,听到的都是一个不紧不慢、柔声细说的戴爱玲。
一张10首歌的专辑,有一半的歌曲都不飙高音不动铁肺,这样的戴爱玲难免会让人发出“哎呦喂,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哈”的感叹。可人家戴爱玲想让你听到的面孔,两副都未必够,“确实,过去大家一直在注意和强调我的铁肺、高音啊,这确实是我的特色,但是,”戴爱玲说出由衷的一句:“我已经不是新人了,到现在都已经发到第八张专辑了,也该让大家听听我不同的面相了。”
甚至连“铁肺”这个词,戴爱玲都还有些异议,“其实我不觉得我自己是铁肺,但是我觉得我的声音、我的音乐会有那种瞬间的爆发力,但不是那种所谓的巨肺。”那是否长期被叫做铁肺,总被期望这样嘶吼呐喊着唱歌,也已经造成了对自己的困扰?戴爱玲说,困扰倒也不至于,只是说当碰到了身体状况,譬如感冒或者女生每个月的假期,“就会觉得比较辛苦一点”。
而这次新专辑尝试柔化演绎,也收到了来自不同方面的好评,不少听众表示,《你不是我》《This is How Heart Breaks》是这张专辑中最爱的歌曲,感觉很舒服。戴爱玲也很开心,说这样的讯息她也接收到了,她也觉得,一味的高音,纵然乍一听就会让人觉得你很会唱,嗓音很好很有实力,会瞬间获得掌声,但这样的歌曲听多了,无论是听歌的人还是唱歌的人都会觉得很累很辛苦,“所以需要一些这样的歌去平衡一下,不管是听众在听歌时还是歌手在演唱时。”
铁肺为亲情,“我不离开”
关注台湾乐坛的歌迷们会注意到,台湾很多有着铁肺称号的歌手,都是来自当地的原住民,像大家熟悉的张惠妹、ALIN、动力火车、王宏恩、纪晓君等,戴爱玲也是来自台湾排湾族的一名原住民歌手,他们的声音里,有着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奔放与宽广,而他们在唱起抒情歌时,又总有着一种特殊的如山谷般延绵辽远的味道,特别容易把人带入一种不绝的悲戚心境中,这已经成了他们一种天生的演唱特色。
“这种声音应该是祖先给我们的,所以大家听了就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触。”戴爱玲不无骄傲地说。但拥有这种骄傲音色的戴爱玲,在歌坛的日子却一直过得并不够那么骄傲。新专辑起名为“我不离开”,也自然让人联想起在她的歌唱生涯中,几度都曾给人一种已经离开了的感觉。2003年,在发完第二专辑《为爱做的傻事》之后,戴爱玲在接下来的5年都没有发过片,一度让大家以为她离开了歌坛,戴爱玲本来也确有离意,她说那时候她比较自闭,从出发点上来看,自己也仅仅是喜欢唱歌而已,并没有想要做一个发片歌手,“后来外婆生病,我想完成她的愿望,她希望我可以再发片当歌手。她说,你的声音是祖先给你的,你要继续下去。刚好索尼对我有兴趣,于是就跟他们签约继续做歌手。”
而这次的第八张专辑,距离上一张之间也隔了两年半。其间,戴爱玲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工作陷入低潮、外公生病、好友突然离世,等等,好像感觉很多事情都挤在了一起,新歌的收歌工作也不顺利。戴爱玲透露说,这次专辑转变曲风,其实也跟这段时间的经历有关系,也因此有了一些心情上的转变。前年,戴爱玲的爷爷奶奶外婆都相继离世,就剩下外公了,“有一天他突然不舒服,我也没有特别注意,然后我带他去医院,发现外公已经是食道癌三期了。但是外公是个非常乐观的人,而且非常幽默,他从来不会让我们看到他难过不舒服的样子,还会开我们的玩笑,现在还是会每天带着他的刀去山上除草啊,活动啊,然后我每次回去都会跟我说,像我之前有台北有演唱会,他都每次会问我你什么时候开演唱会,什么时候发专辑,他都会拿个小本子记下来。弟弟跟我说,外公在医院看病时,还会自己跟医生讲,我是戴爱玲的外公!像我这次的台北演唱会,外公和全家人包了一台游览车来。外公还戴了一副墨镜,我远远地就看到他,然后我就在台上说,我要谢谢我的家人,要特别谢谢我的外公,他生病不舒服,还跟着大家一起坐车来台北,然后他马上就站了起来,跟大家打招呼。”
“我想,也许他会觉得我是他的骄傲,所以让他记住一些事情会让他有活力,有活下去的勇气。”这一切也让戴爱玲觉得,自己的一些梦想和目标还未完成,所以她要整理好自己,重新回来,继续唱下去。
铁肺愿参赛,但不跟素人比
新专辑中,还有一首很醒目的歌曲《胜男胜女》,单从标题看,很容易会引发两方面的联想,一,这是在说剩男剩女的事情?戴爱玲与调酒师男友Johnny已经相处两年,目前感情稳定自然不在剩女行列,戴爱玲自己也说,自己一直不曾被人叫过剩女。二,既然是胜女,那是否代表戴爱玲是一个好胜的女子?
戴爱玲说,自己当然是会有好胜心的,“因为做这个行业,要是没有好胜心,好像也不行”。但是如此有好胜心,当下正是各种歌唱真人秀节目红透半边天的时代,大部分歌手都在努力争取能上一个什么歌唱比赛类节目,但这些人中,却从未见过戴爱玲的身影。
戴爱玲对比赛是并不排斥的,只是觉得,目前还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适合的平台、对的时间,我就会出现。”那什么样的机会才叫合适呢?戴爱玲也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只想参加都是发片歌手参赛的比赛,“不要有新人啊、素人啊,请问那样要怎么比?”
在很多人眼里,戴爱玲其实是最应该去参加这类比赛的人,有一副天生的好歌喉,也有几首耳熟能详的好歌,但一直是歌红人不红,正是各大比赛导演最钟爱的那种黑马人选,像《我是歌手》第一季的黄绮珊,第二季的邓紫棋,第三季的ALIN,都是通过参加这种比赛而终于扬眉吐气咸鱼翻生。这也让很多此类歌手都把这类比赛视作自己职业生涯重生的重要机会。但真的都把这机会看得那么重吗?
“如果是选对了适合自己的节目,的确是蛮重要的。讲真的,如果是档平台好的节目,会让很多人认识到你,现实地讲,确实是好的机会,当然你表现的好让更多的人认识你喜欢你,那更好啊!毕竟内地这么多人,台湾这么小,如果能让这么多人在短时间内认识我,这本身是很好的机会。但是我也不会心急,不能什么节目找我我都要去,要选择对。”
聊到最近大火的《蒙面歌王》,如果戴爱玲去参赛,然后输了,最后会选择摘掉面具吗?“我会摘的。输了不代表我很差啊!而且比赛没有完全的真正公平,但是我要让大家知道我是谁,毕竟来内地的机会现在对我来讲,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说要让大家认识我。像很多人知道《千年之恋》,但是却不知道谁是戴爱玲,所以我觉得让大家认识我,这样我会有更多的演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