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对此不以为然,因为它们易碎,使用起来要足够小心,反倒麻烦。相比来说,他更喜欢不锈钢或木质的物件,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
可其他易碎物品,也总是要用的,比如那些我精心淘来、色彩亮丽的玻璃油壶、陶瓷调味盒……作为厨艺高手的他,每日也总要翻来覆去倒腾几次,虽然刻意加着小心,却总免不了隔三差五地打碎一两件。
即使提醒也无济于事,只好他那边打了,我这边再淘,以至于先生的口头语都成了“碎碎平安”。
心疼当然会有,毕竟也是喜欢的物件,但不至于为此跟先生闹不愉快,说穿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琐碎、微小,在破坏和更新中,让日子多出一些内容来。
但也有例外,家中其他易碎的物品,如两只水晶工艺瓶,我高价淘来的一对瓷质薄透的水杯,还有一对浅粉色、足有30公分高的细长红酒杯,它们在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男子手中,一直完好存在。并非碰触过少,先生性格不够细腻,却极爱干净,每周一次的大扫除是周末的必修课,其中也包括一件件擦拭那些易碎的物品。
我留意过,每次他拿起它们的时候,神情格外专注、动作格外温柔,小心加小心,超过对待油壶、调味盒那些物件很多倍。后来我便笑他势利,那么小心,不外乎那些水晶瓶和杯子价格昂贵,他舍不得。其他物品,因为价格相对便宜,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先生并不否认,认可道:“当然势利了,昂贵的东西,谁舍得随意就损坏掉。所以也怨不得我,既把自己生得那么易碎,就应该先有个昂贵的身价,这样才会被珍惜。”
先生的话,有玩笑的成分,我却心下一动。是啊,既选择了易碎,那就该当昂贵,如此,才可更好地保全自己——这多像对女子的隐喻,原来天下的女子,不是谁都有娇弱的资格,除非,拥有足够的资本和身价,如出众的容貌、脱俗的气质、绝好的修养、温和的性格、横溢的才华或一颗柔软包容的心,只有自己够好,才会有人视若至宝。若只是普普通通、寻寻常常,先天不足,后天不补,还要选择娇嗔、柔弱、依赖,谁又肯做你的承担者呢?
所以,身为女子,固然要晶莹剔透,要璀璨华美,更要有和外表匹配的内在指数,那么自然会有“识货”的人,将你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加倍珍爱。
编辑/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