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天和我说,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潘家园。他把我带到潘家园的书摊去了,想不到这里有好多摊位都在卖书,各种古旧书籍、国外的原版书都有卖的,当然你得慢慢淘。他在一个书摊挑了本外文书,我看这本书不像是英文,又见字母上有两点,“这是德语吧?”我说道。
“这是荷兰文,不是德语,荷兰文跟德语比较像,但是还是有些差别。”
想不到他还懂荷兰文。
他又走过一个书摊,看到一本日语词典。只见他拿起来说道:“这是日本三省堂出版的。”
他见我不知道,就给我解释说:“三省堂是日本非常出名的出版社,还有什么小学馆、岩波文库都是日本很出名的出版社。”
想不到他对外语这么熟,他并不是外语系毕业的,本科是学经济学的,研究生是中美研究中心毕业的,研究美国史。当然他也懂西班牙语,他的英文也非常厉害,早就考过托福、GRE,看英语电影、英语电视节目都不用字幕。
问他学日语用的什么书,他说用的《大家的日本语》,没有用那个《标准日本语》,他说国外的语言教材不像国内那样,一上来就谈语法,国外的教材主要讲一些生活场景。我说我什么时候学一下法语,他拿了一本在图书馆借的《你好,法语》的书给我看,说先借给我看,他先学点意大利语。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语言这么感兴趣,他还说他收集了满文的材料,有时间学一下满文。他还去过新疆,说要学维吾尔文的。
他不光在语言上特别厉害,在文学、历史、政治、经济、哲学这些学科上,我感觉他都懂,因为我跟他聊什么,他都知道,他一深入聊,我就跟不上他了。他还介绍我读什么书,比如他说读《金瓶梅》要读台湾里仁书局出版的,是香港梦梅馆主人梅节先生编校考订的。读西方哲学要读柯普斯登写的《西洋哲学史》,傅佩荣翻译的。
我真不知道他读了多少书,应该有大几千本书,也许有上万书吧。我自认为自己还读了不少书,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我真是见笑于大方之家了。当然还是有他不知道的,我说我花两元钱买了一本《别林斯基选集》,他不知道别林斯基是谁,我说是俄国的文学批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