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吉尔搭火车到卡萨布兰卡,沿路风景神秘而又美丽。在酒店大堂还看到女士们戴着帽子,帽子上的小纱网将眼睛半遮半掩,真是百分百的风情和性感。第二天,急不可待地在附近一间小店买了顶帽子,送给那时还是女朋友的太太。这帽子她到现在还保存着。
这天,我们坐上破旧不堪的长途汽车前往摩洛哥的古都菲斯。菲斯有三样最有名气的东西:第一是古城麦地那,它被城墙包围,城内路面很窄,很多地方车子都无法行驶,因此主要依靠驴来运送重物。人在城中,坐下来就在驴子旁边喝他们甜得不得了的薄荷叶茶,像回到了14世纪,电影《辛巴达历险记》的年代。第二是古城里的卡鲁因大学,据传它是世界上第一所大学。第三件东西则是服饰:北非人喜欢穿白袍,戴红帽,头上戴的那顶帽子就叫“菲斯”。
长途汽车每到一个小地方,就会有穿得很传统的老人家上车,一边唱经一边为大家祝福。大家也会给他们一点儿钱。沿途的食品摊上好像总有很多飞虫,我们肚子很饿,却不敢放心进食。
如果没有当地人带路,游客自己尝试在古城里走,一定会迷路。小巷大路穿来插去,东南西北在此完全没有意义。我们路过一家小电影院,正在播放成龙的功夫片,我们的到来吸引了大群没有见过中国人的小孩子,嘴里喊着“Jackie Chan”,还示意要我做出各式各样的功夫架势。这大概就是他们心目中的中国文化吧。
走着走着,导游突然要我们给他一美元,却也没有解释这是为了什么。两分钟后,他手上拿着三片薄荷叶回到我们面前。别说见到薄荷叶,一闻到它那尖锐刺鼻的味道,我心中就已经有点儿发闷——那天我们已经喝过三次薄荷茶了。我赶紧说,不想再喝茶了;可导游却回答:不是让你们喝,而是用来“塞”的。哦?我们要塞什么、往哪里塞、怎么塞呢?
他拿起一片叶子,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用力挤压,然后将叶子挤成一团,形状好像香烟的过滤嘴,塞进我们的鼻子。看到我们3人拥有6个绿油油的鼻孔,他才带我们走近一家制造牛皮的小型工厂。我们站在高地上,看到下面一个个黑色的泥土坑,坑洞里堆满了还粘着肉的牛皮,在液体中不断腐化,直到肉离开牛皮本身,而尸体腐烂的过程产生强烈的腐臭味。这时我们才明白,原来一美元换来的是“可以忍受的空气”。
这个地狱色彩浓厚的环境,不失为理想的拍照场所。可惜它实在是太臭了,我们的双手只忙于遮盖鼻孔,完全忽略了摄影,真让事后人懊悔不已。反观那些工厂员工,他们没有带上任何除臭呼吸装备,其中更有很多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在这里,我再次体验到穷则变、变则通的小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