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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人不如鬼

作者:杨小果

温姬发现嘉平把“花椒”写成“花菽”时,愤而离去:有婿如此,不如为娼。现在的杨洋小鲜肉,活生生地把“驾驭”说成“驾权”,群众振臂高呼,他不需要文化演技只要帅。蒲公若再世,当叹人不如鬼。

编辑_杨小果 文_艾小羊 设计_萧萧

一部《聊斋志异》,半本女鬼与书生的痴恋故事。这固然与蒲公本人是一介书生有关,然而任何一部伟大作品的诞生,除了反映作者的自恋以外,一定还有点别的什么,比如当时的社会背景。

聊斋中频频出现书生赶考,借宿他乡,偶遇女鬼的故事,就是那个时代读书人生活的写照。明清时期,交通不便,人们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如果不是有一个必须的理由,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更别谈说走就走的旅行。而这个必须的理由,最名正言顺则无非读书人为了功名利禄,外出求学或赴京赶考,好男儿志在四方,说的就是他们。《聂小倩》里,宁采臣为了省住宿钱,误入兰若寺,第二天又来了一个赶考的书生,当晚就被聂小倩吸血而亡,可见当时奔波于路上书生与现在穷游的学生一样,相当密集。

当然,还有一类人喜欢在路上——官员,因赴任、调任、省亲等诸多原因,官员也常常会奔波在外,与书生不同,他们身边有许多随从,又多半年长,话说女鬼吃穿不愁,当然喜欢小鲜肉,对这些皮糙肉厚的豪门老爷们完全无感。

话说回来,书生这种高危职业,即使不出门,也可能遇到出门在外的女鬼。这些女鬼有些是刚搬来的,有些是路过的,鲜少常驻的。《画皮》中的王生,路遇女鬼,邀至家中,差点丢了小命。“熟悉的地方无风景”,五百年前,蒲公便已经深谙此中道理,连女鬼都不愿意搭理周围的乡野村夫,而一定要去千里迢迢赴一场约会。

只是,为什么又是书生?因为古时没有九年义务教育,能读得起书的人通常家境不错,有单独的书房,让书生很容易以读书为名,偏居书房一隅,饭食由书童送进房内,十分方便金屋藏娇(鬼)。《画皮》里,已婚男士王生的书斋便与家里其他房屋有一定距离,即使是元配夫人,也只是在内室活动,鲜少踏入书斋,更不可以夫妻恩爱为名,打扰了男人的青灯苦读。青灯苦读,孤寂烦闷的时候,男人总易被一点点美色与一点点温柔打动,管她是人是鬼,又或者那不过是一场梦,书生在夜半时分掩卷伏于桌上,风吹竹林沙沙作响,恍惚间似乎有一妙龄女子推门而入,异香扑鼻,不由人意乱情迷。

这情景,若男主角换作砍柴的樵夫或粗壮的猎人,画风顿时凌乱,简直不知故事该如何写下去。

书生的愚与痴也是吸引女鬼的利器,说得更好听一点,叫耿直的浪漫。《葛巾》中的书生常大用爱牡丹成痴,为能一睹芳容,从二月开始在牡丹园里等待,牡丹将开,他盘缠也用尽,见天时已暖,索性将春衣典当,换一点银两,继续流连于牡丹花下,终于,他的痴情感动了牡丹仙子,化作人形,与他相见。

一见之下,常大用就得了相思病,形容枯槁。女鬼差人送药来,问何药。那人云,毒药。他竟面无惧色地喝了,觉得即使被美人的毒药毒死,也好过相思而亡。这境界是很容易打动女人的,不管她是人、是妖、是鬼,还是仙,变幻莫测的躯壳里面终究有一颗性别为女的心,迷恋将自己视为生命的“病人”。

除去浪漫,每个女人心里都还住着一个文艺女青年。即使是那些拜金女,当她们嫁了有钱人,微信里晒的,除了海外购物,依然是四季流转的风花雪月与每年都变的个性文艺小馆子。

钱这个问题,在人间以外的地界似乎根本不是问题。聊斋中,无论是仙、妖还是鬼,喜欢的都是才貌双全的书生,概因文艺气质落到实处的书生,给人的想象力始终优于重利轻别离的商人以及利欲熏心的官宦。

聊斋中最有意思的故事,是关于一个体面的草包:嘉平公子。嘉平公子十七八岁,仪表堂堂,参加乡试的时候被温姬相中。女鬼的想法十分直接,既然参加乡试,当然是个正经读书人,人又长得仪表堂堂,没想到世间还有抄袭或者舞弊等暗门。

故事的结局是,当温姬发现嘉平是一个能把“花椒”写成“花菽”的草包时,愤而离去,留下响当当的一句话:有婿如此,不如为娼。想想我们的杨洋小鲜肉,活生生地把驾驭说成驾权,群众振臂高呼,他不需要文化不需要演技他只要帅。蒲公若再世,当会摇头来一段异史氏曰:怪哉,人不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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