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青春和永恒生命
Text & Interviewed by Duan LinlinPhotos by Laura Pannack
道路很长，而且越来越长。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
他似岩石般坚守着诺言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不朽青春和永恒生命》（Youth Without Age and Life Without Death）是罗马尼亚学者彼得 · 伊斯皮雷斯库（Petre Ispirescu，1830-1887）写的一则民间童话，其主要议题在于，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线性时间之外的永恒生命。如果有任何一点可能的话，那也只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生命消亡之前的短暂的独立形式。
这则童话成了英国女摄影师劳拉 · 帕奈克（Laura Pannack）同名摄影项目的灵感来源。劳拉在偶然间看到了这则童话，童话内容正好映射了彼时劳拉关于时间、生命与死亡的疑问：时间过得太快，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个项目是劳拉对此疑问的探究和回应。她前往童话描述之地罗马尼亚，进行了一场关于罗马尼亚人物、地方和风景的影像探索。她使用过期胶卷，带着各种材料和道具，将虚幻与现实叠加，创作了这组照片。它们所带有的与现实世界的疏离感，以及强烈的永恒感、传统性和不变的风景，反映了劳拉想要停止时间的渴望。
血脉相连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段琳琳（以下简称段）：“不朽青春和永恒生命”来源于罗马尼亚学者彼得 · 伊斯皮雷斯库写的一则同名民间童话，这个童话的内容是什么？它带给你怎样的启发？
劳拉·帕奈克（以下简称L.P）：这是一则关于时间、生命、死亡、青春和年龄的故事。
很久以前，古罗马尼亚有一位万能的君主，他无法与王后拥有子嗣。为了得到孩子，他们与一位智者定下契约，用草药治疗王后的不育之症，但智者说，“你们将得到一个英俊可爱的男孩，但你们却不能永久地拥有他”。王后临产时，孩子尖叫痛哭，没有任何方法能使他安静下来，国王许诺赠予他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宝座、王朝与众多公主作妻，都遭到拒绝。最后，唯一安抚了男孩并让他决定降生的条件，是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国王将送他不朽的青春和永恒的生命。随着王子长大，他开始向父亲索要应允降生时承诺的礼物，答复注定是令人失望的。而后，王子毅然决定离开家园，去寻找那份关于时间的不可能之物。为此，他错失了生命中的一切美好，陷入了忧郁、悲伤，迷失在沉思之间。
如果人类可以，我们必将飞翔。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我一直感觉时间过得太快，好像每一天都是在浪费生命，所以我想要逃离眼前的生活。而罗马尼亚看上去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在几段旅途之后，我从一个朋友那里了解到了这则童话，它正好反映了我想要漫游四方，寻求时间静止之地的愿望。
指引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段：你在那里呆了多久？那里的生活是怎样的？与伦敦有何不同？
L.P：这个项目我拍摄了5年，每年我会去那里2—4次。罗马尼亚像一个逃亡之地，那里的生活有着不同于狂热城市的步速，一切似乎都浸润在未被碰触的美丽、传统、迷信和幻想之间，我所到之处，时间似乎静止不动。到了那里我才意识到，只有踏出现实世界，才能真正反思时间本身。
段：你在罗马尼亚主要拍摄了什么内容？
L.P：受那个故事启发，我列了一个想要拍摄照片的清单和示意图。我每天写日记，以那个故事为核心去拍摄。我会将故事中描述的场景在现实中以相似或象征之物反映出来。每一次旅途，我的车上都装满了材料和道具，比如钓鱼线等等。
段：为什么使用过期胶卷拍摄？是否能更好地表达你心中所想？
如果你也想去，爬上来，我们一起走！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L.P：我一直拍胶片。过期胶卷对应了死亡的概念和生命的脆弱。人的生命充满了冒险性，使用过期胶卷同样也意味着我拍的照片很可能损坏，甚至根本冲洗不出来。我想要这种风险，并不介意照片可能出现的瑕疵，因为这正契合了我的拍摄主题。
段：你有喜欢的摄影师或作品吗？你的创作有否受到他们的影响？
L.P：没有最喜欢的，因为我受到过很多人的影响，作家、演员、摄影师、艺术家等等。做这个项目的灵感更多地来自于那个故事以及和我谈论那个故事的人。我还将故事讲给孩子们听，让他们根据故事画画。有趣的是，我发现童话故事或儿童故事有时充满了哲学和道德意味。我想要把这种天真的想象带进工作中。
段：谢谢！
他似蜡烛般笔直地站着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
她们病恹恹地，厌倦了独自闲坐着。摄影：劳拉 · 帕奈克（© Laura Pann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