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婚姻与家庭(上)

和你同步一件事

作者:文 | 不高兴小姐

文 | 不高兴小姐

如果两个人真是有缘,他还会以任何方式和任何可能再次出现,不会再走。



瞬间就对全世界都不能爱了

失恋第82天,我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手里抱着一桶爆米花,独自看一场惊险刺激的枪战片。被情侣们包围着的我,一边流泪,一边把爆米花拼命塞进嘴里。甄荣走过来,摘下我的3D眼镜,拉着我走出电影院。

甄荣只是我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假如不是被男友和闺蜜双重背叛,我还是会对他不屑一顾。然而,在我失恋期间,他坚持每天给我发一条短信:

“生命中,谁都会遇到一两次这样的事,我讨厌自己帮不了你。”

“我喜欢你,我情愿做你情感上的备胎。”

“你知道,我愿意带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害怕,因为我永远不会背弃你……”

失恋的人,很难抗拒丝丝缕缕的温暖。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聊胜于无,怀着复杂的心理,我和甄荣开始交往。

他陪我去图书馆,我们一人戴一个耳塞,一起听着《屋顶》。我托着腮对着窗外发呆,他伏在旁边给我画猪头逗我笑。我有很多毛病,例如吃饭慢、小洁癖。有一次,他陪我跑步的时候,我突然问他:“我这样是不是不好?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他说:“你别改了,改了你自己就不开心。”我哈哈笑,说:“你这是存心让我嫁不出去的节奏。”他停下来喘气,小声说:“你嫁不出的话,我娶你。”我装作没听见,一溜烟地跑了。

他无怨无悔地陪伴了我半年。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深刻丑陋的伤疤都会结痂,何况只是一场背叛。我满血复活,生龙活虎,然后开始挑剔他。

有一次,他骑着单车带我玩,我们绕着白云机场转了好大的一圈。一阵清风吹来,掀起了他的刘海,露出了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当时,我正兴致勃勃地指着远处的停机坪想叫他看。一抬头,瞬间,我就觉得对全世界都不爱了。那种我努力抑制着的厌恶感,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弥漫出来。我按住了自行车的刹车,在他的不解中下了车。

“贾贝贝,你要去哪儿?”甄荣在背后无可奈何。我没搭话,只是一边走,一边伸出右手,朝空中用力挥了挥,背影决绝而残酷。

那时,我只有20岁,爱玩爱闹,喜欢高高瘦瘦的帅哥。甄荣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备胎。终于从失恋的低谷中爬出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打回原形。

那时,我很漂亮,但是,真的不懂得什么叫爱。

我最没有资格难过

大学毕业第三年,在室友陶然然的婚礼上,我意外地与甄荣重逢。这个世界真小,甄荣竟然是陶然然丈夫的发小。

多年不见,甄荣的变化很大。他剪了个板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原来觉得惨不忍睹的国字脸,在发型和眼镜的修饰下,竟然有一种清秀的味道,脸颊隐约有一个小酒窝。作为新郎和新娘的好友,我俩坐在了同一桌。他的身旁坐着一个腼腆秀气的女孩,他向大伙介绍:“我女朋友,丹丹。”

喜宴上,甄荣细心地为丹丹挑鱼刺,为她剥虾壳。我坐在他们的对面,轮番和身旁的同学干杯。酒精下肚,胃和心里慢慢炙热起来,有点儿疼,也有点儿淡淡的酸楚。恍惚想起来,我和甄荣交往时,常常在学校外的小店里吃饭,甄荣也总会细心地挑开鱼刺,把鱼肉放在我碗里。那时的我,总是恍恍惚惚、郁郁寡欢。他总是对我说:“贝贝,多吃点儿,你瘦。”那时候,我一味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完全感受不到他对我的好。

我经常对他发脾气,动不动就要下车,自己一个人独行。可是无论过了多久,只要一回头,总能看见他站在原地等我。我对他说:“你怎么不走?”他平静地说:“我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分开这么多年,我再也没遇见一个像甄荣一样对我好的男人。他对我太好,把我宠坏了,以至于每次开始一段新的恋爱,我总是忍不住拿男友和他比较,越比就越觉得惆怅和失望。和他分开后的两次恋情,全都迅速地无疾而终。

我越来越怀念他,却又不敢找他,只能注册了一个新QQ,跑到甄荣的QQ空间,把他的日志和相册看了一遍又一遍。最阴暗的是,所有给他留过言的女生头像的QQ空间,我也都跑去翻了一遍日记和相册,试图找到甄荣和女生交往的蛛丝马迹。

是我不要他,别人捡起来用,我又难过,这是一种多龌龊的心理!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可是,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后悔了,当年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好好谈一场恋爱?否则,我都可以和陶然然一起结婚。让那个丹丹,上一边凉快去!

婚礼结束后,我们一群人下了楼。在路边等出租车时,甄荣一直握着丹丹的手放在他大衣的口袋里。我的心又烧得厉害,好多年前,有一次他陪发烧的我在诊所打完点滴,回宿舍的路上,他就这样拉起我冰冷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我挣扎,他拉得更紧。快到食堂门口的时候看见有人,我不顾一切地从他的口袋里把手抽了出来……当时他的表情,好像很难过。

甄荣和丹丹上了车,朝我们挥手。我笑笑,对他们说,再见。

我打的去了电影院,一个人看《失恋33天》。我的甄荣比王小贱好多了,人贴心,嘴还不损。虽然长着一张不太帅的国字脸,其实收拾一下也挺有看头。被情侣包围的我,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拼命往嘴里塞着爆米花。可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一个傻小子冲过来,把我从悲伤中拽出来。

其实,我最没有资格难过。

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午间新闻说,一名由非洲返回香港的女子,近期身体出现了类似埃博拉病毒的症状,入住香港伊利莎白医院的隔离病房。期间和该名女子接触过的人都必须隔离观察。

我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突然镜头一转,我见到了甄荣。他穿着格子衫和浅灰色长裤,即使戴着白口罩,我仍然一眼认出他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

我撂下筷子,连忙给陶然然打电话。原来真是甄荣。出国公干的他,转机时恰巧与那个女子同一个航班,而且还是前后座。“听说他现在有点儿发烧,一个人在医院里蛮可怜的。他妈身体不好,我老公他们都不敢跟他父母说这事。”陶然然低声说。

我沉默了一下,酸酸地问:“丹丹没去陪他?他们不是快结婚了吗?”陶然然的大嗓门顿时恢复了往日的音量:“哎呀,那个什么丹丹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他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换了两个男朋友,都没有他的事!所以,上次他知道你来参加我们婚礼,故意带一个女孩气你……我说你俩年纪还小吗?成天这么折腾烦不烦?别告诉我,你没有偷偷摸摸惦记他……”

我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人,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他还没有女朋友,我还有机会回头,真好,真好!

攥着港澳通行证,在高铁的路上,我百度了无数篇关于埃博拉病毒的新闻,越看心越是扑通扑通地蹦,我浑身无力,脸色苍白。好心的乘务员为我端来一杯热水,我颤抖的双手握住杯子,又落了泪。

然而,千辛万苦到了香港,院方出于安全考虑,拒绝我们进入隔离病房。我不甘心,索性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来,每天给他发一条短信:

“我来了,就在你附近的酒店。你别害怕,我陪着你。”

“今天还发烧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以前,你对我说,你愿意带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现在,我想对你说,只要你平安,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甄荣只回了我两个字:“等我。”

甄的贾不了,贾的甄不了

甄荣问我这条领带好不好看,问我衣柜要两门还是三门的,问我厕所瓷砖要什么颜色……我弯下腰,从床上的一堆领带里,选出一条蓝色细纹的,耐心地替他系上;我说,下班后一起去宜家挑一挑,两门或三门的衣柜都可以,只要材料和做工好;我说,厕所瓷砖要鹅黄色,咱们都喜欢。

嘿,你们猜对了。贾贝贝和甄荣正在密谋建设两人的新家。该死的埃博拉病毒没有缠上我家甄荣。兜兜转转,我和甄荣终于同步了一件事:爱着,并懂得爱对方。

这天刚上班,我就收到陶然然给我们寄来的礼物,是一对她和老公、孩子亲手烧的、以我和甄荣模样做的软陶公仔。公仔背后分别刻了小小的字:“甄的贾不了,贾的甄不了,祝幸福。”嘿,这夫妻俩还真有趣!我喜滋滋地用手机拍下了这东东发给甄荣,加上一句:“摆在客厅好,还是卧室好啊,老公?”

我能想象,甄荣在开会时瞥见这条短信,嘴角浮起的淡淡微笑。

甄荣向我求婚时,说:“如果两个人真是有缘,他还会以任何方式和任何可能再次出现,不会再走。”

我想,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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