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十月长篇小说

特殊的“队员”

作者:王 昆

“当你现在坐在我曾经坐过的电脑桌前,看着咱俩一起看过的屏幕,摸着我轻柔摸过的鼠标,靠着我曾经靠过很软很舒服的垫子,看到电脑下咱们俩一起粘白胶布共同完成的垫板,你是不是都会想起我呢?当你歪着脑袋痛苦地数表针的时候,当你舔着上颚应该已经好了的口腔溃疡的时候,当你用那个我喝过水的大杯子喝茶时,舌尖舔到杯子边的时候,你是不是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我的气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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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部书记员丁晓华站在张佳媛身后,看着她轻快的指尖打出了这段话,不禁扑哧一笑。张佳媛这才发现身后有人,起来直打丁晓华:“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侵犯人家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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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呵呵笑了,说:“怪不得要过来用电脑呢,原来是有心事啊。你真有雅兴,天天这样的伙食还能让你产生出如此细腻的情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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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问道:“你是说咱们吃的馒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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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点点头:“对,馒头最差劲,因为咱们吃的都是过期的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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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惊讶得不行了:“啊,不会吧,怎么能这样?我们是来维和,不是来当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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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说:“没办法,天气太炎热,运输又不行,过期很正常。按照协约规定,维和部队抵达任务区后由联南苏团主管部门负责后勤保障,但是这里安全形势不容乐观,食品供应经常推迟两三天才能到达,加上天气闷热潮湿,所供食品大多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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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皱着眉头说:“那馒头蒸出来,黑得锃亮、硬得出奇、酸得要命,还有一股浓浓的霉味,好几顿我都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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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说:“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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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满不在乎:“我把过期的方便面拿出来了,就着开水硬咽下去,算是充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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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打断她说:“这可不行,这估计比那黑馒头还伤害身体。对了,我们队部的还给那馒头编了几句词呢:‘黑馒头,硬石头;酸掉牙,打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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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呵呵地笑:“形象,形象。古有望梅止渴的传说,今有闻馍倒胃。我也是这感觉,发白的大米做出来也变成了绿色,蔬菜更是别指望能上桌了,只能吃发霉变味的干豆角、干蕨菜、干土豆片。我现在一看见干菜就反胃、流酸水,一提起馒头来,胃里不舒服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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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说:“那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苦中取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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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不无感慨地说:“吃没得吃,喝也没得喝,也没有干净的饮用水,我到现在也不能习惯喝这种河水净化水,感觉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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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指着窗外的公告栏说:“河水也不能让你随便喝,不是都贴出公告了吗?每人每天也只能得到4.5升的饮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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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摇摇头说:“哎,这水比金子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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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说:“到这里之后,就发了那一次水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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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每人分到一个梨,但没有一个是完好的,都是烂掉了大半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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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华说:“即便如此,可这毕竟是到达任务区近一个月来第一次吃上水果啊,我还记得当时大家高兴得像过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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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使劲点着头:“对,对,吃着那剩下的小半块梨,当时很多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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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恶劣的饮食状况让队员们普遍出现了问题:大便板结。有的人甚至憋得在地上打滚。炊事班的同志们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得不行,虽说有天气环境原因,但这毕竟是伙食调配问题。赵四季和炊事人员反复开了几次会,决定从主食下手,组成了“馒头攻关小组”,进行过期面粉蒸馒头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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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试验,他们在面粉中多加了碱面,虽然有点儿效果,但色泽和口感还是不好。接着,他们又在面粉中加了白糖,这回蒸出的馒头虽然颜色和口感都有所改观,却不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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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第四次…经过反复攻关试验,当那一屉屉又白又软又香甜的馒头终于端到餐厅时,官兵们无不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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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馒头的问题解决了,但维和部队的蔬菜供应仍旧无法接续,最长的时候,会接连几个星期都无法及时得到供应。那段时间里,每到开饭时间,每人只能分到两袋已经过期的简易方便面,由于过期方便面的调料已经凝结成了硬块,他们只能将泡面掺点儿酱油食用,还美其名曰“赵氏酱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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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发着狠地对丁晓华说:“等回国后,用上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天天喝蔬菜汤、吃蔬菜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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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想吃蔬菜非常困难,但是队员们在肉类等易于保存的食物方面绝对能得到充分的“补偿”。水煮牛肉是大家比较喜欢的食物,虽然每次开饭桌子上都是满满一大盆,但官兵们绝对会做到一扫而光。几个饭量大的,甚至还把菜汤泡了米饭,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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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晓华和张佳媛聊天的时候,杨晓萍和小姚也正在炊事班门口讨论吃的。杨晓萍嗅了嗅鼻子说:“咦,有烤蛋糕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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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仔细闻了闻,一阵窃笑地对杨晓萍说:“嗯,确实是,从操作间飘来的,看来今晚又有队友过生日了,盯紧了,过去蹭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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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炊事班,看到炊事员赵朋波正在那里用奶油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刚刚烘焙出的蛋糕香气四溢,杨晓萍和小姚赶紧都围上去。杨晓萍笑嘻嘻地说:“这么漂亮啊,看起来就很好吃呢。”小姚说:“不一定,看起来有点烤煳了呢,说不定也不够甜,可能糖太少,奶油也太稀了。”说着两人故意想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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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朋波一本正经地拦着她们说:“你们两个小馋猫,不许乱动啊,你知道我做这个蛋糕多难吗?为了能让战友在这遥远的地方过个温馨的生日,我好几天的休息时间都搭上了,这么热的天,在蒸笼般的操作间里反复试验才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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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说:“好吧好吧,我们就是说说嘛,看你吓的。这是做好了对吧?来,我帮你端到饭堂。”三人边说边走,突然觉得耳边一阵风声,紧接着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蛋糕还剩下一半不到。半空中,刚刚俯冲下来的秃鹫正在自己的族群里来回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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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朋波气得不行:“狗日的秃鹫,还洋起来了,吃起蛋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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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说:“你还是赶紧拿进去吧,先别端了,再等会儿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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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觉得自己添乱了,不好意思地说:你说哪来的那么多秃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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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回复她说:“营区后面就生活着一群秃鹫。你看飞来飞去的这伙儿,就是咱们后面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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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舔了舔手背上溅到的一块奶油,接着说:“在这里,说不清它们是主人还是咱们是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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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说:“它们飞得那么低,每天像主人般巡视咱们营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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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突然想到连队里的纠察,指着天空说:“它们就是纠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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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大笑着说:“确实像。整天混迹在属于我们的营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和视线中,好像是不太和谐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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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中午,近乎白炽的太阳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广袤的大地,漫天飞扬的灰尘飘忽东西,仿佛要肆虐整个世界,温度凝固了万物,炎热融化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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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秃鹫似乎也害怕这高温,它们三五成群安静地憩息,身躯近乎笨拙的庞大,干涩暗灰的羽毛慵懒低垂,拖在地上的尾羽,都失去了想象中飞禽的飘逸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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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说:“这些小东西,有时候觉得也挺可爱,毕竟它们不是咱们的敌人,可是,有时候想与它们近距离接触吧,它们又不是太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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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说:“就是,你看它们那样子就够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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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说:“嗯,可怕,凸起又前勾的尖喙、警惕而又暴戾的双眼,骨节凸出的双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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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说:“你看,它们都落在那边了,咱们走过去试试它们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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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和小姚壮着胆子往那片黑压压的秃鹫走去。即便靠近它们,它们也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与不安,只是歪头斜睨着她俩。当杨晓萍试探着靠近,最近的一只伸直脖颈,无声吃力地拍打双翼,笨拙起飞,盘旋于营区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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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们俩每靠近一步,便有一只飞起,直至最后一只飞起会合,盘旋在营区的鹫群须臾便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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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萍感叹地说:“作为食腐猛禽,也许它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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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个新生的国家才四五年,但是这片经历了二十多年内战的火热大地,无奈地被战乱、疾病与贫穷紧紧地束缚住,疾病、动荡与屠杀至今仍在弥漫,尸骨陈野的人间地狱,却是秃鹫幸福的天堂。它们飞过村庄、飞过田野、飞过密林、飞过草原,到处跟随着战争的步伐,时刻追逐着死亡的气息,俯瞰着战火肆虐的大陆,无声而快乐地吞咽着人间深重的苦难。也许它们习惯了隆隆的枪炮声,习惯了视人于无物,习惯了在战争的国度无忧无虑地生活、快乐地憩息,战争、贫穷与疾病才是它们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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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飞禽中,除了秃鹫,就是老鹰。刚来任务区时,只是几只老鹰围在这里吃一些被官兵们倒掉的饭菜。到后来,老鹰越来越多,好像都能听懂开饭号的声音了,每天准时到达。步兵营每天中午开饭的号音一响,数百只老鹰便成群结队地飞了过来,在饭堂上空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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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营刚来那会儿,这些老鹰还有点儿秩序,等炊事人员走了之后才从泔水里搜索点儿食物。等到时间长了,老鹰胆子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直接就是“打劫”了。有一天,炊事员小彭端着盘子往外走,就听见背后嗖的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就擦着耳朵飞过来一只老鹰,将盘子里的一块肉飞快地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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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前老鹰集合抵达饭堂外候食,饭后却又有另一群家伙在餐桌上集会,那就是蟑螂。为了给营部快报增添一些图片,一天晚饭后,丁晓华端着相机来到饭堂。好家伙!刚一进门他就大吃一惊。这已不能像形容老鹰成群结队那样来做比喻,足可称得上是成千上万浩浩荡荡。十几张白色的餐桌已经被蟑螂覆盖得严严实实,地上也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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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事班的战士说:吃饭时蟑螂都会藏起来,偶尔有几只在外面的他们都会把它们弄死。可到了后来,大家就习以为常了,我们吃我们的饭,它们在餐桌上逛它们的,毫不相干。因为这东西斩不尽杀不绝,抗杀伤力还特别强,什么杀虫剂、敌敌畏全都不起作用。丁晓华拍下了这壮观的场景,说:“可以上个头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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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除了秃鹫、老鹰、蟑螂,还有就是狗的问题。这里的狗不同于国内的狗:身躯矮小精悍,毛色黑黄发亮,双耳呈三角形尖耸直立,嘴短须长,而且叫法特别,国内的狗“汪汪”一叫听得舒坦,而这里的狗根本不会“汪汪”的狗语,而是像狼一样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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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连列兵李飞第一次站夜岗时,恰巧是凌晨3点多,就听见岗楼下一阵狼嚎,当时他心里猛然一惊,赶紧用对讲机向值班室报告:“有狼!”可等值班员带领几名战士过来仔细一瞧,都笑了,岗楼下居然是几只野狗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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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或傍晚它们在营区捉对撕咬,尖齿凸出,狗眼血红,股尾紧夹,腾挪跳闪,杀得满身血迹斑斑,一片黄沙滚滚。午后它们在营区那片浓密的杧果树荫下肆无忌惮地东倒西歪,酣睡淋漓,若有人靠近惊醒梦中狗,它也不惊不恼,只是狗眼微闭龇齿低呜,着实可怖。白天它们越沟坎、穿工事、钻过铁丝网从这个出兵国营区到另个出兵国营区,俨然国际友人的派头,或者就在营区悄无声息巡游徘徊,也不避人车,队列训练时它们也敢巡视般大摇大摆横穿而过,搞得大家哭笑不得。夜幕降临,它们仿佛迎来一天的狂欢,在几个国家的营区内或长啸,或嘶咽、长叹低诉,此起彼伏,遥相呼应,整夜不休。查铺查哨时,可见它们在营区的沟坎中东奔西跑,绿幽幽的狗眼若隐若现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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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明专门做了考证,此狗并非平常之狗:此处居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根本没有养狗的条件和必要,如果见狗必争相棒杀而啖之,岂容它们如此逍遥自在?就外表习性分析,它们可能是家狗在险象丛生的非洲大草原野化、进化的产物,或者干脆就是野狗的后代,还可能与狼有点儿血缘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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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人狗相安无事,但这些家伙近来颇有点儿不守规矩,据说还在其他营区有袭击战士的劣行,在中国营区也发现它们有小偷小摸的不良行为。一日午后,晾衣架上的一件迷彩服被风吹落,一只狗叼起就跑,恰被上厕所的李翻译逮个正着,李翻译憋住肚子不适,在大太阳下忍住近40℃的地表温度,追了好几个来回,弄了一身泥巴一身汗还差点儿中暑,才从狗嘴里夺回衣服,不过还好,没被叼到其他国家营区,不然那可要酿成“国际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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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寄生在狗身上的跳蚤也特别多。别看这些寄生物个头不大,杀伤力却极强。掀起维和官兵们的衣服,到处都是红色的大疙瘩,这都是跳蚤咬的。官兵们每天上床的第一件事不是躺下,而是坐在床上抓痒。直到被咬的地方挠破了,再涂上点风油精杀得疼一点儿才能躺下,不然真是痒得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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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蚤虽小,逮起来却不容易。一来个头小,肉眼难以发现;二来跳得快,很难被抓着;三来外壳硬,用手捏不死。为了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官兵们白天把被褥拿到太阳底下暴晒,在宿舍里喷杀虫剂,洗澡时浑身涂上花露水…种种方法都试过了,效果却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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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营区普遍如此,所以战区司令部高度重视,专门召集各分队安全官员研究狗的问题。因为一来不能射杀,二来各营区都用铁丝网相隔,无法驱逐封闭,所以联合国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看着营区这一二十条狗,大家都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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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一段平静生活过去了。就在大家以为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的冲突只不过是一场口水战而已的时候,战区安全形势又有所恶化,发生了联合国人员遭南苏丹武装袭击一死一伤事件,战区司令部要求各分队加强安全防卫和警戒。在提到防范措施时,又是谢道明突发奇想,他提出了一个观点:军犬警犬常常比人更能发觉犯罪分子或线索,能不能将这里的野狗变成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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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明的话引来大家一阵哄笑,但是大家又觉得有道理。李英枳说:“这个事就交给一连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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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驯狗首先要捉狗,任务交给一排,由一班长潘维征具体负责。经过研究之后,潘维征和班里战士们决定先采取智取的方法。杨山到卫生室弄来了安眠药,夹在馒头里喂狗吃。那些家伙来者不拒,给一片吃一片,吃了三四十片等了老半天还清醒如初,吃得卫生员脸都发黄了,再吃下去库存都要被吃光了。大家总结,要不药是假的,要不就是狗的意志太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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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取未果,再来诱捕,一手拿肉,一手拿绳套,要想吃肉,就得被套,狗到底没有抵住肉的诱惑,一下就被套住,大家欢欣鼓舞,正准备实施驯狗计划,谁知第二天起床一看傻了眼:狗不见了,指头粗的尼龙绳被示威般咬成三截。几位战士来了气,绳子不行换铁链,这下彻底把狗给收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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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驯狗犹如一场战斗,那狗桀骜不驯,作困兽犹斗状,见人还是龇牙咧嘴,呜呜咆哮。大家也不理它,饿了三天后,终于老实许多,但还是不让人近身,几位战士可等不及了,也不讲什么“狗权”了,二话不说,先来一顿“杀威棒”,打得那狗低眉顺眼,终于不再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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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怀柔政策,打一顿、安抚一次,给它吃喝,拉它散步,培养感情,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那狗终于也会摇尾乞怜了。大队抽出几位具有驯狗经验的战士,驯狗蹲、坐、立以及警戒判别等基本动作,还别说,当其他几个国家的维和部队还在为狗发愁时,我们的“军犬”已经开始在营区前后岗哨及四角执行警戒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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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再看这几条狗,还真不似以前那么可憎、可怖了,细细端详,还觉得有几分亲切的感觉。它们忠实地陪伴着中国的维和战士在漫无边际的非洲大草原上警惕地守卫着营区,守卫着维和官兵短暂的梦境,每天从月上枝头到旭日冉冉升起,从送走第一缕晚霞到迎来第一缕晨曦,战士们都很受感动,不无感慨地说:“这些狗为我们站岗放哨,也是在为维护世界和平做贡献,说来也算是‘编外的维和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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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兵们在那里驯狗,张佳媛说:“你们驯狗,俺们还有猴呢,前天王班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只小猴子,好小的,连叫声都是咩咩的像小孩子的声音。不仅叫声,长相还有行为动作都像小孩儿似的,今天还坐在小树上吃鸡蛋呢,那样超级可爱,活像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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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打趣地说:“那放你们房间里得了,提前锻炼一下带孩子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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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笑呵呵地说:“讨厌。本来想放房间的,但是林燕不愿意,说她曾经看过一个外国电影,是猴子传染的什么埃博拉病毒,传染给人引发的后果很严重,还强调说那只小猴子和电影中那种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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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继续戏谑她说:“女兵多少都有洁癖,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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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却是一本正经:“是的,我也不例外,所以看到它那么小小的看着很好玩,也只是看,没上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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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张佳媛没有接他的话茬,庄一鸣又说:那种动物身上很容易传染疾病,有的在国内还好用药控制,现在在国外资源匮乏条件很有限,再说大家都是集体住宿,如果有什么传染病根本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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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是啊,她这两天总在耳边想那电影,我看到那可爱的小玩意儿就更没敢上去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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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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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又说:“但是,今晚我和林燕散步时,她们几个人在逗着它玩,像养个小宠物似的。我俩走过去时,谁知那只小猴子直接跑到我脚边,蹦着抱住我的腿了,吓得我当时大叫一声。当时好怕它张开那温柔的小口用小猴牙咬我一口,那我不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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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猴子又不咬人,你听谁说猴子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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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就是怕啊,不过那个小东西跳起抱到我腿上那一瞬的感觉很奇妙呢,只隔着裤腿我可以感到它那细小的四肢环绕着我的小腿,就那么紧紧地抱着,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贴着我小腿的肚皮那小小面积的体温。它就那么抓着我的腿仰着小脑袋看着刚刚被它惊吓过的我,旁边人说它就那样抱着我没事让我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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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你走路它还能抱住腿啊,真是碰到粗腿谁都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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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媛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腿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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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呵呵地笑:“不是这个意思,理解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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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接着又说小猴子的事:“我的小腿被它抱着接着往前走,慢慢地挪着步子生怕不小心踩到它长长的尾巴,低头看着小小的它竟然闭上眼睛,不知是睡觉还是真的很陶醉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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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打趣她说:“猴子那是看美女陶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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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打了他一下:“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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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笑着说:“好,好,你讲吧,我不打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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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报复他说:“那猴子比你懂事,只要我一停下步子它就睁开眼睛看着我,我甩两下它才跳下来,就在我脚边玩,伸着小手抓路灯下的虫子吃,那样俨然一个小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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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不理她,任由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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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人多的时候它就自己站在几个人中间玩,但我们一往前走,它就立马跟上来缠着要抱腿,我们不理它,它就跑几步在我们面前挡住我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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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那还真是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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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比你可爱,活像个小孩子,必须有人陪着它,没人陪它就不愿意,还咩咩地对着我们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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