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十月长篇小说

为西藏人民走向未来而祈祷

作者:吴雨初

责任编辑 宗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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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开始降落,掠过一片绿色的海洋,那是热带植物的广阔领地,高高低低、疏密参差的墨绿色树林和地毯式茸茸的浅绿大地,一条弯曲而深情的河流蜿蜒如中国的母亲河一样,在广袤的大地上由高向低缓和地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S线,渐渐消隐于茂密的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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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散发出淡红色的灼人亮光,在全部跃出地平线之前,它只是一个半圆的抹着火红色辣椒的饼馕,却向天地间放射出亿万道金色的光芒。此刻,寂静了上千年的茂密丛林,也只有在初升的阳光里投下暗蓝的长长身影;密林深处薄雾初起,更显得大地一片虚幻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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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1月份,中国的初冬时节,但在南苏丹,天空依然炎热。11月21日清晨,一阵轰鸣声突然打破寂静。沉睡中醒来的中国维和步兵营女兵林燕透过胳膊旁边的舷窗,看到一轮红日在东方天际线缓缓升上浩瀚天宇,天色逐渐转亮。时令给了太阳与月亮相互遥望的机遇,在初升的太阳不远处,一轮弯月仍然挂在天幕霞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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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揉了揉眼睛,已依稀可见地面人家的灯光。终于到了。在绕过印度洋、掠过红海,经停阿联酋沙迦之后,中国维和步兵营乘坐的中国商业包机即将飞抵南苏丹首都朱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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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高度越来越低,朱巴城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尼罗河横贯整个朱巴城区,而城市两侧延伸的柏油路则像圣诞树的主干,那一排排结构整齐的房屋犹如圣诞老人精心设置的新年礼物,规则地镶嵌在主干道两侧。更远处的外围,绵延不绝的,是环绕着半个城市的朱巴山。随着高大的建筑物越发清晰,飞机轰鸣着向机场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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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机舱,走在最前面的中国维和步兵营营长李英枳立刻领略到了非洲大地的“热”情。火辣辣的阳光令人“目眩神迷”,根本不敢抬头;大地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像是令人窒息的烟雾,让人浑身上下瞬间湿透,强大温差带来的不良反应让人感到脑袋一阵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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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多个小时持续乘坐飞机,士兵们已经很疲倦,加上对炎热气候的严重不适应,在走出飞机舱门到200多米外的出站大厅之间,上士李磊和女士兵雷利都开始出现流鼻血和呕吐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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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兵张广鱼跟在排长庄一鸣后面。张广鱼习惯这样,从新兵第一天起,庄一鸣就是他的直接领导。张广鱼身形稍瘦,算比较耐热的,此时也有点儿耐不住了,身上的汗孔已像压力极高的喷头,迅速向外涌着水流。庄一鸣不停地拽起迷彩服的衣袖,去擦脸上的汗水,高温让他的脸庞渐渐透出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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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机场,指挥组马上与中国在联合国驻南苏丹特派团担任军事观察员的毕参谋取得了联系。大约过了10分钟,接洽的车到了。与毕参谋一同前来迎接的,还有联合国驻南苏丹特派团官员瓦兹。李英枳觉得,瓦兹这个名字好记,它很容易让人想起“瓦斯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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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兹带着阳光般的笑脸和每个人拥抱表示欢迎:“欢迎你们来到这里!虽然这里很苦,但也很美丽。南苏丹需要大家做的事情很多,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煎熬。”李英枳上前拍了拍瓦兹的肩膀回应说:“这是我们的使命!来这里,谁也没带着‘享受’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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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缓慢地穿越朱巴市区,市内交通繁忙拥挤,各色车辆汇成的滚滚车流艰难蠕动。不管是“奔驰”“宝马”还是“吉利”“桑塔纳”,都只能用慢如牛车的速度晃晃悠悠前行,堵车状况与中国的大城市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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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就感觉空气像着了火一样灼烫着身体的每个部位,汗腺像决堤的大河奔涌而出。李英枳看到,步兵营的小伙子们刚才还在飞机上有说有笑,此时个个一言不发,神情凝重。高温的炙烤,让官兵们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环境条件的恶劣,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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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除了红土地和高低不等的树木,几乎看不见像样的建筑——当地居民住的房子都是用木棍和茅草搭建而成,连块砖瓦的影子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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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随的瓦兹介绍说,有的居民家里虽然有七八口人,却只有两只碗。屋内更是一贫如洗,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有些人家只能一天喝两顿稀饭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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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市区,队员们又在满是水坑的小路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在傍晚时候抵达了营地。营地非常宽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茂密的灌木丛,灌木丛中高高凸起的,是先遣队员提前搭建好的十多顶帐篷。晒得黝黑的先遣队员们早已等着大部队的到来了,3个月前,他们来到这里进行营区规划建设时,个个都是白白净净,眼下看来,他们已经和非洲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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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接洽后,部队开始卸载。队员们都默不作声,大家已经意识到实际情况与最初想象的出入太大。李英枳为各连划定了临时整修地域,让大家先归拢一下个人物资。李英枳刚要坐下来喘口气,瓦兹便靠上前拿出一张盖有联南苏团印章的信函。李英枳一看,是联南苏团的一个指令任务,要求中国步兵营成立一支要人护卫分队。瓦兹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负责人驻扎在朱巴市区里面,距离朱巴市政府军总部不远,按照护卫要求,需要对其进行要人护卫。由于难以克服的各种原因,这位负责人的要人护卫标准一直未能落实,至今只是由一支工兵分队负责警卫。中国步兵营到来之后,瓦兹希望高素质的中国步兵能够填补这一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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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枳把几位营领导喊过来,大家开了个碰头会议,决定由二连三排执行这一任务,排长潘东为特别护卫分队长。接到任务后,潘东兴奋地召集全排人集合,告诉他们将要单独执行的特别任务。排里的十几名队员也都高兴起来,虽说大家都不怕苦累,但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大家还是比较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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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联南苏团的指令,潘东带领队员需要立即转移至任务地点。收拾完行李后,大家乘三辆步战车向着市区驶去。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营院位于朱巴城区最中心、最敏感的五月大街上,蓝墙白门的UNDP大院对面就是中国大使馆。营院大约200平方米,潘东与16名队员驻扎在营院前后两个警卫室内。即便各种设施简陋,但与满眼荒凉的步兵营相比,这已经不知好过多少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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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潘东带领去安排人员整理铺被的时候,步兵营场地上,大家正在为当晚的住宿发愁。张广鱼忍不住发牢骚:俺也没那个命分到二连三排。庄一鸣照着他脑袋敲了一下:现在批准你去,去吧。张广鱼龇牙笑笑:不敢不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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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南苏丹早已进入雨季,连日来的暴雨使帐篷周围全是积水,许多帐篷里也进了水,挖排水沟便成了大家抵达任务后的第一项工作。挖沟的工具显然不够。为赶在天黑之前把这些棘手的工作完成,各连按照自己的任务去想尽各种办法。人停工具不停,大家轮流来,实在轮不到的,大家就用手挖了起来。足足用了两三个小时积水才被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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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完排水沟后大家又忙着去组装床铺。这些床铺都是跟随先遣队过来的,放置时间久了,锈迹斑斑,安装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组装完床铺,大家把随身携带的物品进行简单归拢,至于其他行李,那得看运送包机的“心情”了。因为,接收的传真电报显示:运送行李的飞机,因故障当晚无法从阿联酋沙迦机场飞抵朱巴营区。这可是“要命”的消息——对于身处热带灌木林的中国维和步兵营队员们来说,晚上睡觉没有别的可以,但万万不能没有蚊帐。南苏丹的蚊子与国内的可不一样,一旦被它们叮咬,人十有八九要得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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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装的床铺只够大部分队员使用,除去执勤的,还有一部分无法容纳。怎么办?经过一番“研究”,有人灵机一动,提议睡在汽车的驾驶室里。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眼看着又要下暴雨了,这些“多余”人员三三两两地钻进了汽车的驾驶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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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苏丹的天气说变就变,一眨眼的工夫,乌云密布,不大会儿,营地上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把汽车顶盖砸得噼里啪啦乱响,像放鞭炮似的。在驾驶室里,大家睡意全无,简单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草草结束了在南苏丹维和任务区的第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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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的暴雨和狂风,来得快,走得也快,队员们的沮丧却挥之不去,他们心事重重地和衣蜷缩在汽车的驾驶室里,不由得叹气。出国前,谁也没有想到过是这样的环境。而此刻,担负警戒任务的步兵一连队员更是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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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第一夜,情况不明确,营部指挥组编排了3个哨位,由3个步兵连的一排分别负责。步兵一连一排据守的是营地最北边区域,这片区域情况复杂,地势起伏不平,还生长着稀疏的植物;正对面的一片开阔地两侧分别有小山包,包围着两侧山包的是一条细长的河流,河流宽六七米,沿岸是一条名字叫耶伊路的公路,两侧区域空旷,荒草丛生。这种地形很利于小股敌人对步兵营驻地袭扰抢夺枪支弹药,一旦恐怖分子行动,他们可以利用两侧山包、茂密的植被伪装、隐蔽然后伺机进入步兵营宿营地,成功后可以利用便利的交通迅速撤离。按照季节,这里尚属冬末,枯草的颜色与南苏丹反政府武装分子衣服比较相似,一旦这些武装人员接近,很难发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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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这一情况,排长庄一鸣对3个趴伏点的所属队员提出,必须时刻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及时上报可疑问题;并将数据记录下来,交给下一班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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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多钟,一直趴伏在临时掩体里的班长潘维征发现,在UN HOUSE(联合国营区,下同)东南方向的一片树林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根据之前刚刚配发的部署图判断,那里是联合国保护的3号难民营,也是政府军与反对派武装分子经常发生战斗的地方。看到树林里闪过的亮光,潘维征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用对讲机呼叫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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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赶到潘维征的趴伏执勤点,对情况进行判断之后,两人决定抵近观察。仔细用望远镜观察了外围情况,两人提枪起身,慢慢进入树林隐蔽前行。树丛枝干打在身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在国外第一夜就遇到这种情况,两人心里都有点紧张,但对于在自己任务区域内的情况,每一个疑点都需要及时查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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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和想象的不同。借着UN HOUSE营区微弱的灯光,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远处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一位年轻的黑人女子正张开双手潇洒地旋转跳动,那动作流畅标准,女子更是如痴如醉。尽管路灯的光线昏黄,但丝毫不会影响女子的尽兴发挥。几个拿着椅子坐在旁边借着路灯看书学习的少年,此刻也放下书一边欣赏,一边拍打双手,有节奏地欢呼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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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潘维征对庄一鸣感叹说:“她们的国家都乱成这个样子,还真有闲心啊。”“是啊,这与战乱实在不相符。”庄一鸣说,“等哪天不执勤的时候,一定过来好好欣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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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兵二连一排的哨位上,排长齐鹏正和哨位的几名队员交流来到南苏丹的感受。二连一排的主哨位面临着一条乡间小道。道路不宽,但这是条交通要道,虽然夜色已深,哨位前还是有手持着棍棒和弓箭的当地路人行色匆匆地过往。或许是想更好地保护自己,这里的居民经常手拿“武器”,但正是这些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又增加了不稳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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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困意袭来,齐鹏不禁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他被一阵细小的动静吸引住。谨慎地用夜视仪看了一眼,齐鹏发现,一群携带武器的武装分子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营区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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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鹏迅速调整望远镜倍焦,搜索到这群武装分子携带的武器装备至少有两具40火箭筒,其余的则是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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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紧急,齐鹏迅速向营指挥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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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临时帐篷里,李英枳还伏在桌子上查看先遣组的规划图。齐鹏的报告让他惊了一个激灵,他一边让营部参谋通知营部干部和各连主官到帐篷会议室,一边督促齐鹏隐蔽观察,进一步查看对方行动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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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故意挑衅,20多名武装分子虽然没有靠近营地,但还是在二连一排的警戒区域内晃荡了半夜,放了一阵空枪之后消失在夜色之中。李英枳带着大伙儿一直等到齐鹏回来报告后才解散,气得大骂这帮捣乱分子。教导员鲁程俊宽慰他说,以后这就是常态,根据联合国通报情况来看,自今年2月份以来,反政府军的武装力量陆续进入城区,各种力量、政治派别不断明争暗斗,咱们的任务多着呢。李英枳说:“也是,要不然咱们也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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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充分展示中国步兵营的形象,以达到威慑作用,第二天一早,中国步兵营精心安排了巡逻队伍。三辆猛士车鱼贯驶出营地,除了要展示性穿越市区,周围公路和难民营四周将是他们巡逻的重点。庄一鸣作为一连一排排长,执行首次出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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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中扬起的漫天黄土淹没了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摩托车。车队穿越加朗广场,驶过朱巴大学,开往五月大街。恰逢下班的高峰期,大街上更是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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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巴市区的拥堵,也超出庄一鸣的估计。那些不可思议、长达110秒的红灯,更是让长长的车流难以短时间内化解。好不容易进入五月大街,满眼看到的却是政府军的飞扬跋扈。政府军的标准称谓是南苏丹人民解放军,简称“苏人解”。这些政府军的开路车辆,竟然在车流如织的路上几乎以80迈的速度狂奔,庄一鸣用对讲机提醒同行的猛士车驾驶员谨慎驾驶,防止与他们的车辆发生剐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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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巴城返回时,沿着一条通往朱巴西部的公路行走约12公里,然后转到一条新修的土路,约行驶1公里,就返回到中国维和步兵营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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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口时,庄一鸣看见一辆工程运输卡车正要出营区,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立即发动标着“UN”字样的白色步战车紧紧伴随,这是非盟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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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步兵营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建造自己的营地,瓦兹一直负责中国步兵营与联南指挥部之间的协调。他告诉中国军人,建筑取沙的地方就在营区边上一处干涸的河床里,虽然只有1公里多的距离,但这里毕竟是南苏丹,安全问题容不得半点儿疏忽。出国之前,曾参与工兵分队维和的战友就提醒过:在那里,经常有叛军组织公开放话,警告中国维和部队别来,否则就要遭袭。除了叛军威胁,也曾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手持冲锋枪往中国工兵营地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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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枳说:“作为中国的首支维和步兵营,使命与形象同等重要。对付这里复杂的安全局势我们要做好充分准备。从实际情况来看,小股武装力量的偷袭要主防,维和步兵营的震慑力非常重要,实力越强,对方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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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兹说:“以往很多国家派出的主要是工兵维和分队,内配的警卫多为一个班规模;而中国这次做得漂亮,出动了近500人的步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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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程俊接着瓦兹的话补充说:“从装备上说,这次配备了16辆可防穿甲弹的国产重装甲步战车,上面有高架机枪,火力也是较强的。”瓦兹赞叹地说:“以这样的作战装备参与维和行动,还是联合国维和历史上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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