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千里月正圆

作者:撰文图片 Tricia 编辑 Rita

摄影／高云海

作为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秦陕大地上有十三朝古都的历史文化瑰宝，蕴藏着昔日秦商名流的传奇风采，无论建筑、美食还是文化、艺术都独具魅力，走进八百里秦川，从“一声吼”的秦腔到底气十足的现代摇滚，传唱的都是这片土地子民的性格与苦乐。

追溯关中的财富传奇

清末的秦商富豪榜上，排在首位的是一位女子——安吴寡妇周莹。由孙俪主演的2017年热播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就是以周莹的传奇人生作为蓝本。

在电视剧中，周莹出身贫寒，随养父漂泊到泾阳一带，以卖艺为生，养父将其作为赌资卖给大户人家，她辗转逃到吴家，为冲喜嫁给了吴家大少爷吴聘，不料夫君、公公相继离世，她临危受命，主管家业，将本已衰败的吴家东院经营得红红火火，成为日进斗金的名门望族。

在真实的历史中，周莹并非混迹街头的无名之辈，而是一个大家闺秀，其夫君的死因也不像电视剧中那样扑朔迷离，纯粹是由于染病而早逝。由于家中没有男丁，周莹担负起重建家业的重担，表现出了超人的经营与管理才能，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她不畏强权，任用贤能，超前地实行了股份制，将农、商、地产等资源结合起来，使得吴家商号的发展蒸蒸日上。八国联军进北京时，慈禧太后逃到西安，周莹向慈禧捐献了十万两白银，被慈禧认作干女儿，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陕西咸阳市三原县有一座隐秘的民俗博物馆，其所在地周家大院，便是当年周莹的娘家。周莹的太爷爷周梅村曾是富可敌国的商业精英，周家亦商亦官，在家业鼎盛时斥重金建造了周家大院，耗时数十年之久，起初共有17个院落，后来在清末的战乱中烧毁了16个，仅存的一个院子，占地面积就有千余平方米。这座二百多年历史的老宅将南北建筑风格融为一体，规整的三进大院精致典雅，值得细细品味一番。

周家大院的正门开在外墙的正中间，这通常是官宦人家府第的特征，门上高悬的匾额外沿有一圈镀金的精美图案，彰显主人的文化修养和考究的排场。转过高耸的垂花门，可以看到雕梁画栋的雀替、额坊，精美绝伦的窗棱、门格、砖刻、石雕，以及文采奕奕的牌匾楹联，让人感慨大户人家的生活气度，更赞叹能工巧匠的精湛技艺。

转过抄手游廊走进中院，正堂悬着一副“寿”字，铺着青石板的院子中央摆了一个青石花大缸，点缀着绿色植物，生机勃勃。绕过耳房进入第三进院子，四扇绿屏风将两院隔开，八盏宫灯悬于廊内。后院的正房是女眷住的地方，屋中挂着一副周莹的画像，院子里摆了一张青石方桌，桌沿雕刻着石狮，四个小石墩子上都刻着“福”字，当年的小姐太太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找几个丫鬟婆子就够搓一桌麻将了，不必为了生计出门奔波。摄影／裴盛惟

虽然周莹出生时家道已经中落，但她天资聪颖，有着过人的经商禀赋，后来又嫁到了泾阳首富吴家，得到了施展才能的机会，创造出一个“商业帝国”，她按照北京故宫的模样修缮了吴家的家宅，家里的仆人最多时达两千余人。

在电视剧中出现的吴家东院，确是周莹当年的故居，离周家大院不远。抗战时期，周莹的养子吴怀先将吴家大院借给中共中央青年部，成为培训青年干部的基地，2009年，这里建起一个青训班的纪念馆。

吴家大院有渭北地区唯一的一个六椽厅，是古代传统的抬梁结构，共有六条椽木大梁，气势恢宏。后院的望月楼是吴怀先在民国时期建造的，有西洋式的拱形门窗，建筑风格明显区别于其他院落，顺着狭窄的楼梯爬上二楼，整个大院便一览无遗，秋夏时节在此乘凉、望月、远眺，令人神清气爽。“迎祥宫”戏楼是吴家大院中最惹眼的建筑，飞檐斗拱，石雕、砖雕轩昂壮丽。当年，为了迎接慈禧太后颁发的“一品诰命夫人”的牌匾，周莹特地请能工巧匠修缮戏楼，又请来戏班连演了三天三夜，以示庆祝，这样豪迈的气概，以及鼓鼓的钱包，可不是哪家都有的。

众所周知，西汉时张骞出使西域开辟的丝绸之路，起点就是现在的西安。当年，为了打破生意上的困局，周莹也曾率人西行迪化（现在的乌鲁木齐），拓展土布、茯茶生意。电视剧中有一个情节，周莹装载茯茶的商船被人动了手脚，几千箱茯茶被河水浸泡，眼看大笔财富就要付诸东流，此时一位摆渡的老汉说：被水泡过、发霉的茯茶，喝起来口感反而比原来更加润泽，后来吴家商号就卖起了“发霉的茯茶”，也就是金花茯茶。

泾阳本不是茶叶的主产区，但泾阳茯茶却十分有名。当年，泾阳地处京畿要地，北上的茶叶汇集于此，经检查后重新包装，压制成砖茶发往边疆，以茶制边。茶商在不经意间发现，在茶叶的二次发酵中产生的状如金花的黄色斑点，提高了茶叶的品质和口感，这其实是一种特殊的菌在起作用，如今的金花茯茶都是通过特殊工艺制作而成。

比邻泾阳的袁家村，是一个古朴典雅的小村落，仿古建筑群中遍布小吃摊、小作坊，窄窄的巷子延绵百十米，家家店铺都将幌子伸到街面上，游人摩肩接踵，手里拿着、嘴里嚼着各种关中小吃，热热闹闹如同过年一样。逛过小吃街，去“童济功”茶坊喝一碗泾阳金花茯茶，听一听铿锵有力的秦腔，品味关中风俗，追忆丝绸之路贸易的繁华，别有一番风味。

Tips 特别推荐

■ 周家大院

地址：咸阳市鲁桥镇孟店村

开放时间：9:00—17:00门票：20元

■ 吴家大院（现为安吴青训班纪念馆）

地址：泾阳县安吴镇安吴堡村

开放时间：旺季8:00—17:00，淡季9:00—17:00，周一闭馆门票：凭身份证件免费领取

■ 袁家村

地址：咸阳市礼泉县

开放时间：全天，9:00后各商户才开门营业，村中有主打关中风俗的民宿酒店

■ 最美盘山公路——骊山

骊山位于西安市潼临区，从山顶向西南方望去，可以看到整个西安城区。每天傍晚都有人驱车到山顶赏落日，车灯在层层叠叠的山路上画出彩色的轨迹。

■ 相关影视剧——《白鹿原》

说起关中的影视剧，由陈忠实作品改编的《白鹿原》当排首位。在电影版的《白鹿原》中，安吴堡的戏台可是露过脸的。电视剧《白鹿原》的拍摄地在蓝田的白鹿原影视城，影视城不收门票，但每个特色院落会单独收费，有表演天赋的话，还可以做一天群众演员，体验剧中人物的人生。

让人甘愿胖三斤的关中美食

来到陕西，头等大事莫过于吃。美食当道的关中大地，在各种电视剧中大放异彩、圈粉无数，极好地诠释了『舌尖上的陕西』。西安的各种关中饮食让我痴迷，也给我的味蕾打上了深深的记忆的烙印，每当有朋友来访，我总要带着他走遍洒金桥、桥梓口、庙后街、大皮院、小皮院……将美食排行榜上的明星一一解锁。

摄影／庞鸿玉

严冬腊月的清晨，大街小巷中总有着让人期待的温暖早餐，比如最受女孩子青睐的甑糕。“甑”是中国古代用来蒸饭的一种器具，原始社会后期就有了，后来逐渐由陶甑发展出铜甑、铁甑。甑糕，是将糯米和红枣泡几个小时，用大火把糯米蒸到开花，一层枣一层米地层层交叠铺放，将一口足有一米宽、半米多深的大锅填满，大火蒸开后转小火蒸上几个小时。有的商家还会去掉枣核、枣皮，加入芸豆。甑糕蒸熟后色泽红润、香气四溢，盖着蒸锅的厚厚的棉被一掀开，每个经过摊位的人都忍不住要张望一下。

甑糕的历史源远流长，传说，西周时期，它是王子专享的美食。《周礼·天宫》中有“羞笾之食糗饵粉糍”的记载，“粉糍”就是在糯米粉中加入豆沙馅儿，蒸成糕饼。唐朝时，人们的生活优渥起来，于是有了枣米合蒸的甑糕，不仅增加了色泽和口感，也提升了营养价值，滋补养颜，老幼皆宜，逐渐成为一种家常美味。

陕西人生性豪迈，在用美食招待客人方面也一点不含糊，比如著名小吃水盆羊肉，碗大汤宽，肉质软烂，粉丝的软硬恰到好处，将发面白吉馍掰碎投入汤中，配上油泼辣子和甜脆的糖蒜，呼噜呼噜连吃带喝，汗流浃背，让人打心眼儿里感觉舒服、温暖。

水盆羊肉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那时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一个叫毛修之的人，因为烹饪技艺高超、熬得一手好羊汤而得到宋武帝的赏识，步步高升。后来，水盆羊肉由商周时代的“羊臁”逐步发展成为慈禧太后赐名的“美而美”，流传至今，仍魅力不减。虽然羊肉通常是作为冬季进补的食材，但水盆羊肉却是夏天的应季小吃，因为农历六月上市的羊肉尤为鲜嫩，俗称“六月鲜”，正宗的水盆羊肉，选用肥瘦相间的羊肉，佐以杏仁去腥，是食疗进补的不二之选。

金秋十月过后，就是柿子丰收的季节，柿饼是陕西特产，近几年，富平县马坡村的柿饼名声大噪，日本有一个柿子博物馆，其中有明确记载，陕西富平县是全球范围内的柿子优产区。2017年的霜降比往年晚了一些，霜降后一周，马坡村家家户户就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采摘、制作工程，大街小巷停满了从城里来的车，有来采摘、拍照的游客，也有来采访的记者和来拍外景的剧组，整个村子热闹非凡。有的人家搭起二层楼高的木头架子，上面挂满削好皮晾晒的柿子，橘黄色的柿子穿成一串一串，像小灯笼一样挂在木头横杆上，构筑起一道金色的墙。果农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批晾晒的柿子了，今年是小年，产量不多，品相好的早已经挂在通风好的库房里了，捏过心儿后，就静静等着上霜了。”当地的柿子个头小，挂霜之后的柿饼，白色的果粉层层绵绵，肉质致密软糯，咬一口，嘴角上沾了厚厚的糖霜，美在舌尖，甜到心里。通过现代化的包装线，挂了厚厚糖霜的柿饼被装盒、送入冷冻室，可以吃上一整个冬天。除了柿饼，村里还有柿子醋、柿子茶等衍生品。Tips 西安关中美食

■ 全天候常青款美食——肉丸胡辣汤

肉丸胡辣汤的汤底由上好的牛骨高汤熬制而成，加上胡萝卜、土豆、圆白菜、豆角等蔬菜和牛肉丸，勾芡，用大青花碗盛满，浇上一勺辣椒油拌匀，顺着碗边，一口丸子，一口热乎乎的麻辣鲜香的蔬菜浓汤，早上吃醒脑，酒后吃醒胃，夜宵吃睡得踏实。

◎ 李唯一优质肉丸胡辣汤：莲湖区洒金桥130号

◎ 马尔里肉丸胡辣汤：莲湖区洒金桥113号，营业时间17:00至次日5:00

■ 汉堡界的翘楚——肉夹馍

我觉得腊汁肉夹馍应该算是汉堡界的鼻祖。腊牛肉通常会煮得非常软烂，口感绵香，刚出炉的白吉馍从中间劈开，塞上大刀剁碎的腊牛肉和汤汁，外酥里嫩，搭配一碗麻辣鲜香的胡辣汤，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 刘纪孝腊牛羊肉：位于莲湖区北广济街与西羊市街十字路口东南角，他家只卖腊牛羊肉，并且只收现金，真空包装袋一块钱，排队得半小时。

◎ 杨天玉腊牛羊肉：莲湖区洒金桥132号

■ 触及灵魂的一口鲜汤——灌汤包子

灌汤包子的灵魂就在那一口汤汁里。掀开热气蒸腾的笼屉，包子鲜鲜嫩嫩地趴在那儿，薄如纸的面皮包裹着牛骨髓灌汤的秦川黄牛肉馅儿，用筷子夹住收口处，轻轻一提，勺子托底，蘸着酸辣汁调料，先吸上一口汤汁，再大口咬下鲜香的馅料，滑嫩劲道，醇正的味道让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

◎ 志亮灌汤蒸饺：莲湖区洒金桥12号

◎ 贾三灌汤包子馆：碑林区回坊西羊市街121号

■ 四季皆宜，酸酸甜甜——八宝粥

西安的八宝粥里边米非常少，加了瓜子仁儿、花生、山楂糕、红枣、葡萄干、百合、枸杞、莲子等丰富的食材，颜色斑斓，无论春夏秋冬，或冰镇或滚热，总能饱满你的胃口。

◎ 白翔甜食店：莲湖区回民街大皮院89号

◎ 马继明回坊名吃：莲湖区洒金桥13号

■ 一份家乡的惦念——酸汤水饺

西安的朋友常在朋友圈发图勾引大家的思乡之情，其中出镜率最高的就是酸汤水饺。薄皮大馅儿的羊肉饺子，蘸了红艳艳的酸辣汤汁，甩开膀子呼噜呼噜吃上一碗，每个毛孔都渗着白毛儿汗，浑身自在。

◎ 马二酸汤水饺：莲湖区洒金桥131号

◎ 饺子王：莲湖区回民街大皮院1号

■ 冬日里的还魂汤——水盆羊肉

一口鲜汤可以抵御一切严寒，羊肉软烂，入口即化，一口馍，一口肉，一口汤，一口粉丝，再一口糖蒜，畅快淋漓。

◎ 老白家水盆羊肉店：碑林区北广济街口

■ 酸辣鲜香的饱腹感——小炒馍

小炒馍的味道比泡馍浓郁一些，进门用西安话跟老板讲“多加辣子多加醋”，老板会立刻领会你对美食的追求。可以自己把馍掰成绿豆粒大小，也可以选择用机器切。

◎ 刘信牛羊肉泡馍小炒：莲湖区洒金桥129号

◎ 老乌家特色小炒泡馍：莲湖区回民街大皮院91号

■ 由内而外的满足——铁签子烤肉

铁签子烤肉的好处在于可以让肉由内而外地均匀受热，加快肉成熟的速度。烤肉筋相对较慢，但绝对是值得等待的上乘美味。烤肉就着一块烤好的馍，立刻填满胃的空虚。

◎ 文文胡子烤肉：莲湖区洒金桥与香米园交叉口旁

◎ 哈桑烤肉：莲湖区洒金桥125号

■ 关中女娃子的挚爱之选——甑糕

枣米互相渗融的黏密，加上芸豆的绵软，造就了关中长大的女孩最爱的一口甜食，可当早餐果腹，也可作为饭后甜品，香气四溢，滋补养颜。

◎ 胖子甑糕：莲湖区洒金桥与莲湖路交叉口

◎ 东南亚甑糕：莲湖区北广济街与西羊市街十字路口东北角

暂时沉寂的摇滚重镇

八百里秦川一声吼，说的是秦腔的慷慨激昂。有人说，秦腔是中国最早的摇滚，无论铿锵有力的韵律，还是演唱者血脉偾张的气势，二者都很相似。陕西人性格敦厚，方言又硬朗，说起话来从不拐弯抹角，咬字沉重，如同吵架一般痛快，秦腔和摇滚，声声撼动关中大地，体现着陕西人的鲜明性格。

摄影／隽大鹏秦腔又称“乱弹”，起源于甘陕一带的民间歌舞，经过历代创新、演变，很早就在陕西站稳了脚跟。自西周以来，关中地区就被称为“秦”，秦腔的唱腔基于关中方言，因此得名。盛唐时期，唐玄宗专门设立了秦腔梨园，受到唐诗宋词的影响，秦腔的内容表达日臻完善，古都历史的跌宕起伏，也造就了各种演绎国事兴衰、倾吐人生悲欢离合的曲目，韵味悠长。

枣木梆子是秦腔重要的打击乐器，穿透耳膜的“咣咣”声，有的人沉醉其中，也有的人避之唯恐不及。贾平凹曾经这样描述秦腔：“高高的土屋上的窗口里就飘出一阵冗长的二胡声，几声雄壮的秦腔叫板，我就痴呆了，感觉到了那村口的土尘里，一头叫驴的打滚是那么有力；猛然发现了自己心胸中一股强硬的气魄随同着胳膊上的肌肉疙瘩一起产生了。”秦腔植根于黄土高原，是秦人的乡土观念与大苦大乐的独特表达，古时，人们劳作一天，就靠吼两嗓子驱赶周身的疲惫，能够上台唱秦腔，是一件出人头地的体面事。

西安的现代摇滚，与秦腔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粗犷火爆，同样激昂反叛，同样源于民众的创造。西安南门的城墙根儿下有一排排灯红酒绿的酒吧，也有一些乐手占据了城门洞回声好的地段，晚饭时分出来唱上几首。我遇到一个小伙子，在城门洞里卖力地唱着许巍的《蓝莲花》，嗓音浑厚，状态投入，仿佛街道就是舞台，车灯就是聚光灯，而汽车的鸣笛就是掌声。他是在西安上学的大学生，学的并不是音乐专业，每天晚上都骑着小摩托，拉着音响，背着吉他，到南门附近卖唱。我问他为什么不去那些酒吧试试，他有些无奈地说：“那些酒吧的驻唱歌手都是从西安音乐学院出来的，我底子没有人家好，又是独自一人，没有乐队班底。”但是，凭借对音乐的热爱，他也这样坚持唱了一年多，所得的报酬基本可以维持上学的开销，不会给家里增加负担，说到这里，他脸上闪现出一种骄傲。

西安是中国摇滚乐的重镇，在中国摇滚乐历史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赫赫有名的“西安摇滚三杰”——张楚、郑钧、许巍，是中国现代摇滚乐的奠基者之一，此外西安还有不计其数的乐队，驻扎在高校、酒吧街和livehouse，在曾经物质匮乏的年代，繁荣着年轻人的精神世界，激发了他们对自由的向往。当年西安声势浩大的“八个半”酒吧，承接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次的演出，音乐氛围可谓空前。摄影／程广磊传统文化与现代摇滚相碰撞，催生了秦腔摇滚，将前卫与古典无缝衔接。当地乐手使用方言演唱，融合本土文化内容，传达出一种独特的音乐力量，更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

然而，现在的德福巷酒吧街，昔日的摇滚乐队已基本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外来的流行音乐，酒吧也门可罗雀。或许就像许巍说的：“我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寻找幻想中的生活。”曾经心灵深处的释放与呐喊，变成了焦灼和彷徨，现代西安摇滚乐的困境，不仅来源于内部的文化激荡，或许，如何拓展外部视野才是更值得探讨的问题。

命运的转折总是来自适时的反思与追梦的执着，就像相信摇滚不死，我相信西安的摇滚也不会永远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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