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大多数人一样,我仅拍摄朋友和一些日常所见,”他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拍照成为了我的日常。后来,我买了一台单反相机,但那时我还没真正了解任何关于摄影的东西,也不知道任何著名的摄影师,也包括任何和摄影相关的国际事件。”
后来幸运的是,普罗蒂克的一个叔叔发现了他在摄影方面很有天赋,于是在叔叔的鼓励下,普罗蒂克转学到帕斯沙拉的南亚摄影学院进修摄影专业。2011年,在学习期间,他参加了“Chobi Mela”,一个在孟加拉国达卡一年举办两次的专业摄影节。在受到为期一周集中式的专业展览和座谈的鼓舞后,普罗蒂克决定他的未来将要投入到摄影创作中去。
如今29岁的他,在进行一项名为《爱我或杀了我》的项目,这个项目开始于孟加拉电影工厂;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名为《河流与失乐园》的系列,记录了摄影师家乡受河流侵蚀影响的两岸人们的生活。但他最具有个人特点的项目,也是赢得了2015年荷赛摄影日常生活组的二等奖的作品,《还剩下什么》,拍摄了他年迈的祖父母,约翰和普罗瓦,是具有深刻意义的人像记录作品。
长大后我也常去看他们,但我们之间失去了亲密度,每次差不多十分钟,我们便没什么可谈的了。
普罗蒂克于2011年年末开始拍摄他们。“他们两个都得了病,由于身体的原因他们只能在屋子里度过,”他说,“我的祖父得了癌症并且需要大量的化疗,他不能出门因为他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当他们搬到离我很近的房子时,我经常去探望他们。那时,我的祖母得了中风,她的下半身瘫痪了。”
普罗蒂克曾在童年与祖父母有很亲密的关系,但在他去上大学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破裂。“我的祖父是个牧师,他被派往了不同的地区,”他说。“我们会在圣诞节假期时去看望他们。长大后我也常去看他们,但我们之间失去了亲密度,每次差不多十分钟,我们便没什么可谈的了。”他说。
这个时候,普罗蒂克已经开始学习摄影了,并且已经有了给约翰和普罗瓦拍摄的想法,为此他花了三个小时与他们开了第一次家庭会议。
“对于我来说,那好像是工作,但同时它又不是,”他说。“他们非常开心因为我在身边,因为通常,他们总是很孤独,没有一个人可以聊天。而在拍摄过程中他们也会参与讨论,所以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开心的事情。这个项目给了他们一些积极的动力,推动他们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普罗蒂克的这组作品显示了祖父母在日常生活中,年龄与疾病所强加于他们的痛苦。他们相依相存,坐着互相凝视,互相为对方洗澡以及扶持上楼梯。事实上,他的祖父母经常静止不动,为了配合普罗蒂克的拍摄习惯,比如他习惯小心谨慎地使用三脚架去拍摄每张照片;他也喜欢在阴天的时候运用柔光灯,这种光线也是在孟加拉国阳光明媚气候中也比较罕见。
在拍摄祖父母的肖像同时,普罗蒂克还拍摄了对他们日常生活非常重要的物品:电视机、他们年轻时的照片,以及一些衣服。在这些图片中,色彩是苍白的,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活力,从视觉上暗示着他祖父母的生命正在慢慢地逐渐消失。
“我尝试使用长曝,一些地方会变得有一些过曝,”他说,“慢慢地,我意识到这个方法在摄影上给人非常与众不同的感觉,其中一个便是在这种状况中,它表达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形成。我认为苍白的色彩在我的作品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苍白有很多象征性的意义:它是平和的,同时又意味着死亡。它给了作品更多的心理空间。在这之后,我有意识地决定保持这样的画面风格。因此,我的作品量比较少,但它们表达得更加深刻。”
令人感到悲伤的是,普罗瓦在制作这个系列期间就去世了,但幸运的是约翰的癌症治疗非常成功,他至今仍然在世。他将这个系列中最喜欢的照片打印出来,挂在家里的墙上。
“第一次展览这组照片是在孟加拉国,我在画廊准备了演讲,并且将我的祖父接了过来。在看到展览之后,很多人去拥抱他,并与他合影,每个人都给予了他莫大的尊敬,我认为这对他来说是非常特别的时刻。”普罗蒂克说。
[所有图片]选自系列作品《还剩下什么》,达卡,孟加拉国,2012-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