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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梁乐民、陆剑青指导的电影《寒战》曾获第3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等九项大奖。时隔四年，由原班人马打造的《寒战Ⅱ》在2016年取得了高票房和高口碑。《寒战Ⅱ》由《寒战》中未讲完的故事讲起，刘杰辉妻女被匪徒绑架，匪徒要求刘杰辉拿疑犯李家俊来换人。伴随着李家俊在地铁站逃跑并和同伙制造的一系列爆炸事件，《寒战Ⅱ》的故事正式展开。很多香港动作电影，都着重于场面的设计，却在叙事与人物形象的刻画方面显得相对较弱。①《寒战Ⅱ》却一反常态，极其强调人物对情节的推动作用和人物本身的刻画。在《寒战Ⅱ》中，《寒战》留下的谜题得到解答、幕后利益集团浮出水面、刘李二人的势力失衡得益于辅助性人物蔡元祺和简奥伟的引入。“寒战系列”的绝对主角刘杰辉和李文彬的人物形象也由原本的模糊和不确定到逐渐清晰和丰满。影片一改以往香港电影中千篇一律的警察形象，将两个身份、地位相似的警察塑造得截然不同。同时，它还摒除了传统人物刻画中非善即恶的人物判定方式，将二人丰富复杂的人性很好地展现出来。

一、辅助性人物的刻画：功能强大、性格鲜明

前警务处处长蔡元祺、立法委员简奥伟都是《寒战Ⅱ》中新引入的人物，这两个人物功能强大且性格鲜明。蔡元祺的出现将《寒战》中埋下的谜题一一破解；简奥伟作为第三方势力“入局”，使刘杰辉在这场“寒战”中最终取得了胜利。

1.破解谜题的关键人物—蔡元祺

《寒战Ⅱ》中，首要完成的任务是破解《寒战》中留下的谜题。第一，制造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目的是什么？第二，李文彬背后到底有没有权力集团？第三，冲锋车是如何消失的？不同于以往警匪剧中的人物设定，在“寒战系列”中，警和匪都是由警察来充当。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前警务处处长蔡元祺的出场解决了困扰观众的问题。蔡元祺与李文彬父子第一次会面时，蔡元祺就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文彬，并承认自己是幕后黑手之一。当蔡元祺与李文彬第二次会面时，整个幕后黑手集团浮出水面，这之中就包括律政司司长黎永廉等人。至于这帮人的目的为何，用刘杰辉的话来讲就是“因为我的升迁影响了某些人的既得利益”，用简奥伟的话来说则是“有人利用议会制度，铲除异己”。同时，可以肯定的是，李文彬在《寒战》中并未加入蔡元祺集团，而是在《寒战Ⅱ》中无奈地被拉进这一团伙中去的。影片中的“换眼镜”是一个隐喻，李文彬接过儿子给他的新眼镜，这一举动象征着李文彬正式加入了以蔡元祺为代表的利益集团，成为该集团的傀儡。冲锋车消失的谜题也由于蔡元祺的出现得到了解释。至此，《寒战》中所有的谜题伴随着蔡元祺的出现而全部破解。蔡元祺不是制造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唯一幕后黑手，但他却成为了整个幕后黑手集团的代言人。他出现的功能就是将整个事件的幕后参与者引入幕前，将铲除警队异己、扶植自己人的目的公之于众。

2.决定胜负的关键人物—简奥伟

作为《寒战Ⅱ》中的新增角色，简奥伟的身份是立法委员、大律师，他是以不属于警队系统的第三方势力加入刘李夺权混战中去的。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立场坚定且重情重义之人。由于人物的突如其来，影片为了迅速刻画出他的性格特点，用了三件小事来表现。第一，对侄子的大义灭亲。电影《寒战》一开局，在冲锋车失踪前有一个醉汉酒驾与后来失踪的五名警员冲突打斗。醉汉高喊自己的叔叔是香港大律师，不怕这些警察，这也为《寒战Ⅱ》中大律师的出场埋下了伏笔。《寒战Ⅱ》中，简奥伟对待酒驾闹事的侄子，不是刻意庇护，而是让侄子回家后反省，大义灭亲、公私分明。第二，回绝黎永廉的游说。律政司司长黎永廉向简奥伟游说的真实目的是希望他为自己站队，以达到弹劾刘杰辉的目的。黎永廉位高权重，又是简奥伟的师弟,在此种情况下，简奥伟不近人情的回绝显示出了他的公私分明、立场坚定。第三，祭奠欧咏恩的父亲。在祭奠欧咏恩的父亲时，简奥伟与欧咏恩的一段对话传递出以下信息。欧咏恩的父亲与简奥伟是挚友，两人共乘一车时，作为司机的欧咏恩的父亲车祸身亡，这让简奥伟非常愧疚。之后，简奥伟收养了欧咏恩并将其培养成了大律师。短短几句对话将简奥伟的重情重义表现了出来。刘杰辉和李文彬就像是天平的两端，不相上下，简奥伟的“功能”则相当于一块砝码，他的加入使刘杰辉和李文彬及背后利益集团的争斗分出了胜负。

二、主要人物的刻画：重差异性、弃绝对化

整个“寒战系列”中，出场人物多而杂，但核心人物只有两个—刘杰辉和李文彬。《寒战Ⅱ》展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警察和父亲形象。二人不能用绝对的“好”或是绝对的“坏”来评价，这样的形象更真实且符合人性特点。

首先，二人都是警察，二人的身份都是警务处处长。作为警队的高级官员，他们对待下属的态度、方式大不相同。《寒战》中提到李文彬和刘杰辉时，李文彬更受下属的拥戴，在《寒战Ⅱ》中也给出了证明。李文彬之前犯案，为其背黑锅的五名下属听说李文彬要夺权，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蔡元祺利益集团并为李文彬卖命，成了策划一系列暴恐事件的重要力量。而当李文彬中圈套无奈要剿杀这些人时，被剿杀的下属竟然向李文彬敬礼。这种卖命式的拥戴足以证明李文彬很得民心。而刘杰辉对待下属虽然也重情义，但他用人最大的特点是此人能否为其服务，能否为其夺取利益。他成功地将廉政公署的张国标收入旗下，张国标的入局使他成功地监听到了李文彬。此外，两人对待利益和个人权力的态度也有所不同。《寒战》中刘杰辉认为李文彬越权、不讲程序、不讲法治，而在《寒战Ⅱ》中，当刘杰辉有了越权行为后，他则用“非常时期的非常办法”来为自己辩护。刘杰辉的双重标准只能证明他更加注重个人利益和权力获得。在《寒战》中，刘杰辉想要争夺寒战计划的指挥权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寒战Ⅱ》中，刚开始处于劣势的刘杰辉依旧是想要保住警务处处长的位置。较之于刘杰辉的主动夺权，李文彬在《寒战Ⅱ》中则走入了十分被动的局面。他无心夺权，只是被蔡元祺及背后势力“绑架”，不得不成为了蔡元祺利益集团的“工具”。在手段的运用上，刘杰辉也更胜一筹。刘杰辉不仅运用监听等手段，更重要的是他设下陷阱，让李文彬入局，并成功利用李文彬消灭了其背后的势力。

其次，二人都是好父亲，但塑造方式和展现父爱的方式不同。《寒战》中刘杰辉被塑造成了好父亲，从他对熟睡的女儿投向慈爱的目光这一细节就可以看出。《寒战Ⅱ》中对刘杰辉好父亲的形象又进行了强化。匪徒抓住了刘杰辉看重家人这一弱点来要挟他，绑架了他的妻女，这才有了《寒战Ⅱ》故事的开始。而李文彬在《寒战》中被塑造成的是一个有争议的父亲，到了《寒战Ⅱ》则解构了他的争议性。《寒战》的结尾处是李文彬的大义灭亲，儿子被捕后，他的原话是：“他（李家俊）的将来，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这样看来，李文彬是一个认为法律大过亲情的父亲，儿子李家俊似乎也绝不会成为他执法或是做决定的牵绊。而在《寒战Ⅱ》中，影片安排了父子的两次会面来重塑李文彬的父亲形象。第一次会面时，李文彬发现儿子早已是蔡元祺利益集团中的一员，因为儿子的缘故他也被迫无奈地做了蔡元祺幕后集团的傀儡。第二次会面时，李文彬让儿子有多远走多远，重新做人，离蔡元祺这帮人越远越好。这两次会面后，一个为儿子所牵绊，努力使儿子迷途知返，“有情有义”的好父亲形象出现在了观众面前。

对这二人不能用是非好坏来判断，他们身上都有英雄和反英雄的一面。两人出现对峙的初衷都是为了警队，但里面又或多或少地掺杂了一些个人利益。李文彬英勇善战，对待下属仁义，对儿子用心良苦。而作为寒战行动的核心人物，他被人拖下泥潭的无奈与被动、亲手剿杀自己亲信的痛苦，使他身上有着强烈的悲剧色彩。刘杰辉有勇有谋，深受上司赏识，关爱家人，他主动追求权力，虽然运用了很多手段，但他所做的事的确是为了警队服务。这样的人物形象细腻又真实、丰富又深刻。

除了这四人之外，《寒战Ⅱ》中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角色，比如李文彬的儿子李家俊，刘杰辉身边的梁紫薇、张国标，简奥伟身边的欧咏恩等，这些人都充当了推动剧情发展的“行动元”。《寒战Ⅱ》在人物刻画上取得的成功，也是“寒战系列”能在香港警匪类型电影中独树一帜的原因之一。

课题：现代远程教育环境下基层电大师资队伍建设的研究与实践

注释：

①王海洲：《无间道》与香港警察电影的轨迹，《电影艺术》，2003年第4期。

（作者单位：吉林广播电视大学辽源分校/责编：胡斌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