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干达,金贾市。某社区警务部门家庭保护分队的下士Peter Lokinomoi (左)和治安官Basemera Saudah (右)向一对卷入家庭暴力案件的母子提供咨询服务
美国,乔治亚州。伊腾顿市普特南县监狱,建于1991年一个国家能正常有序地运转,往往离不开成熟高效的司法体系,它是制度的维护者,是甄别是非之地,也是居民安全感的来源。
在人们关于法庭和监狱的视觉想象里,法官、检察官等是代表国家意志的一方,普遍威严、肃穆、不苟言笑,而背负污点的犯人通常有一张急需被改造的脸。
62岁的荷兰摄影师Jan Banning无意加深人们的这一固有成见,对现代刑罚如何惩治犯人或有罪之人如何悔过自新等陈词滥调也并无兴趣,他更想知道这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在不同的国家和体制内都是如何运转的。
Banning是印度裔的第二代荷兰移民,曾在荷兰奈梅亨大学学习社会经济史。27岁开始正式从事摄影创作后,他将国家机器视为自己的长期观察和探讨对象。
在这组被他命名为《Law and Order》的摄影作品中,Banning在与德国知名科研机构马克斯·普朗克学会商议后,选取了哥伦比亚、美国、乌干达和法国为4个观察对象。它们分处不同的洲,政体大致相同,但因发展程度和国内环境不一,司法系统呈现出了各自的特色。富裕或贫穷,集权或民主,安定或动乱,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它们的法制建设。
在Banning的镜头下,有空荡、简陋却不失森严的监狱设施,有唇枪舌剑的审判现场,以及负责这个系统正常运行的一张张或紧绷或松懈的面孔—他们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世俗的人,禁锢于各自的生活。处理案头卷宗的波哥大女文员不过是普通的打工者,下班后可能还要去约会相亲对象,抑或是洗衣服、给孩子喂奶;乌干达警员在与市民谈话间隙,转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兴许在惦记早上忘记喂食的家畜……
摄影师Banning价值无涉的态度,让人得以摆脱对这一系统常浮于表面的批判或认同。在多方位展示各国司法系统之余,他试图抛出这样一些疑问:人们如何对待犯罪与罪犯?除了作为惩罚的手段,囚禁对罪犯的修正改造是否有实际效用?违法者在触犯了原有的社会规范后,进入到一个新的社会规范中,这种被视为理所应当的过程真的有助于他们反省和得到救赎吗?一项法律从制定到践行,它会经历什么样的路径以及损耗?
“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相比,乌干达的监禁率很高,与此同时,乌干达的监狱人口也在飞速增长,然而监狱的可容量并未有丝毫扩大。”Banning在拍摄日记中写道,“乌干达的首席法官Odoki也提到,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法官去审理案件,警方调查总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出结论,起诉总是延迟,案件积压使得监狱高负荷承载的状况雪上加霜。有人说,是腐败导致了审判的延迟和重要文件的消失。法官总是缺席,辩护律师也经常称病请假。此外,警察和法官总是想在办案和审理过程中收取些好处费。”
相比于现代政治制度已经十分成熟的美国和法国,乌干达的监狱状况更多地受到了来自于政治母体的挤压。这种由上而下的困境或多或少写在每一个局中人的脸上。
法国,伊夫林省。一位狱警正在布瓦达尔西监狱中央监视塔的办公室办公。这是一座全景敞视监狱,建于1980年,可容纳500名犯人。然而像许多其他法国监狱一样,该监狱目前已收留了770名犯人,面临严重的人员拥挤问题
乌干达,坎帕拉高级法庭开庭中,由Benjamin Kabiito法官主持
美国,乔治亚州。格林县法院法官Prior在审理案件期间与一位警长交谈
哥伦比亚,波哥大。卡塔赫纳第二刑事巡回法庭的职员试图用已经废除了的刑事诉讼法典(第600条)加速处理案件
美国乔治亚州首席法官Carol W. Hunste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