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顿庄园》中的女性主义表达
口陈雯
《唐顿庄园》剧照
电视剧背景中的英国，正值社会、政治的变迁过渡时期，工业文明的进程推动了整个社会的变化。电话、电灯和汽车的出现，使得不谙于传统的贵族年轻人勇于尝试新的职业和挑战，从而逐渐模糊了等级的界限、甚至为日后社会阶层的消失奠定了基础。1914年，女权运动者集结伦敦，发起冲击白金汉宫向英王乔治五世请愿的行动。这个事件标志着女权运动进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剧中的女人们,无论是楼上的夫人小姐还是楼下的管家女仆，都映照了女权主义的光辉，她们是自觉或不自觉的女权主义者，传递着女性的呼声。
一、贵族阶级中的异类
庄园的三小姐希珀身为贵族中女性主义的拥护者，同时也是家族中最大胆最直白地向权贵腐朽观念宣战的第一人,在剧中她承担着3个身份:
1.亲民贵族。漂亮的脸蛋、天使般的笑容、平易近人的个性，剧作家似乎赋予了希珀所有美好的东西。从天真善良的无忧少女到坚强仁爱的护士再到叛离世俗与仆人司机结婚生子，这一切见证了希珀的成长和蜕变。身为贵族，希珀却从不彰显她的身份和地位，她是贵族中最受宠爱的公主，也是仆人中最受欢迎的三小姐。在老夫人看来，任何形式的劳动都是不体面和不被接受的，而希珀偏不愿循规蹈矩，她不愿被人伺候，甚至还跑到楼下厨房向厨娘讨教学习做蛋糕。她思想开明，接受新思想和新事物，为男女平等摇旗呐喊：女仆葛温不甘心接受命运的安排，花了所有积蓄给自己买了一台打字机，想当一名秘书却得不到众人支持，只有三小姐希珀对此关心并不断鼓励她。希珀对贵族与平民阶级的划分不屑一顾，她所追求的是人格的独立和平等。
2.时尚先锋。比起家里的其他女性亲属，希珀的衣着打扮可谓朴素之极，除了重大场合节日必须着装礼服，她日常的打扮都是颜色淡雅、款式简单舒适的长裙和衬衫。礼帽是那个时期凸显女性身份和魅力的必备饰品，女性贵族的帽子往往数不胜数，而且款式各异、做工考究，但希珀佩戴的礼帽大方而不繁琐，和年轻女仆的差不多，这样化繁从简的打扮正体现出新女性对自由的渴望和追求。希珀为自己在社交季定制的服装更充分体现了她不默守陈规的性格。伦敦社交季是上流社会极其重要的活动，贵族家庭的女孩在成年时会参加社交舞会，以期结交家世显赫的名门望族，为自己觅得日后的如意郎君，女孩们必定按照端庄高雅的淑女名媛的标准来精心打扮自己，可是希珀却用色彩鲜艳的灯笼裤替换了典雅高贵的礼裙，再搭上异域风韵的额饰，竟活脱成了一个吉普赛女郎。这都是她新思想的体现，是对传统思想和行为的挑战。
3.传统习俗的“叛徒”。希珀因反对性别歧视和男女不平等，支持女性的独立和自强而被认为是家族里面的“异类”。她力争走出唐顿去上大学，因为家庭教师教授的是为迎合上流社会所需的礼仪、法语、文学等，而她所追求的是不分阶级的真知和知识。在平日希珀阅读进步书籍、热爱政治，悄悄溜去观看政党拉票，敢于表达和父亲相悖的观点和见解。最让人钦佩的是她不顾世俗的反对与身份卑微的男仆司机结婚，因为他们有共同的价值认同和政治理想。希珀不受别人的主宰和安排，以自己的爱情婚姻践行着平等人权和女性主义。
二、中产阶级中的践行者
伊索贝尔是庄园男继承人马修的母亲, 作为中产阶级的代表处处以个人的言行支持女性主义。伊索贝尔接受的是中产阶级教育，宣扬公正公平和理性。她通过曾为医生的前夫习得一些医疗和护理知识并从事过多年的战地护士工作，因为继承事宜随儿子来到唐顿。本可以养尊处优的她却认为不劳而获的日子无法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即使女人也不例外。于是她让自己忙碌于伯爵家资助的医院事务，尽管在处理紧急医疗事件时，她的判断和建议总是被忽略，因为那时医生这一职业是被男性垄断的。此外，伊索贝尔还不顾流言蜚语，接济扶助失足沦为妓女的前唐顿女仆，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并且还去救助中心教授其他“坏女人”拥有一技之长，帮助她们重建信心回归正轨。在第五季当中，默顿伯爵对伊索贝尔的独立仁爱很是欣赏,随后展开热烈追求，但这段“黄昏恋”被世俗的枷锁和人们的非议禁锢着。当伊索贝尔将自己接受求婚的消息公之于众后遭到了伯爵儿子们的强烈反对,理由是出身中产阶级的伊索贝尔配不上他们地位高贵的父亲和家族。伊索贝尔一度很伤心，然而她善良地宽容了伯爵儿子们对她的不敬并对他们的行为表示理解。尽管伯爵深情挽留，她仍断然拒绝，因为她意识到个人的独立远远胜过爱情。最终伊索贝尔选择了自由，并因人格魅力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扬。
三、无产阶级中的先锋
小学女教师莎拉·邦廷是无产阶级的平民代表，在剧中她对老派贵族的鄙视敌对表现得淋漓尽致。邦廷接受过教育，怀揣无产阶级理想，是左派激进主义者。她的立场观点很鲜明：无产阶级都是兄弟朋友，非无产阶级者均为无产阶级对立面，是敌人、斗争对象、革命目标。她在剧中的与贵族们多次围绕政治观点、社会问题进行唇枪舌战，言辞犀利、语出惊人，时常让贵族们尴尬不已，甚至颜面尽失。邦廷时刻团结所有志同道合或有追求有理想的力量、鼓舞激励女性同胞争取平等的权利。当得知女仆黛西有学习的愿望时，她主动热心给予无私的帮助，让黛西从一个受人指使的厨娘助手转变为能够独立思考利弊的成年人，并在教授知识的同时，传达了一个重要的观念: 女性要敢于追求自己的理想，必须取得人格和经济上的独立。邦廷是无数社会底层女性的榜样，也是极端的新时代女性，非常注重她的阶级与身分具有的新时代意义。最终邦廷在爱情和理想间选择了理想，放弃了嫁入豪门的婚姻，这似乎也表达了她要为女性平等自由的权利抗争到底的决心。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文明的推进, 唐顿庄园中的女人们都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电视剧生动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中女性的地位和观点—女性从男性的附属品到被唤醒女性意识再到挑战男性的主宰，这个过程坎坷艰难，但女性的解放势在必行。无论贵族或平民，每个女性都渴望获得自由与平等的权利，她们将为此抗争到底。这样的勇气和精神同样鼓舞着生活在当下的广大女性同胞们，为维护女性独立和尊严不懈努力，争取更精彩更广阔的生存天地。
（作者单位：桂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责编：倪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