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会被黑么？
克里斯·罗伯茨，在网络安全领域小有名气，但在跨界的民航领域，罗伯茨平凡得仅仅是名普通旅客而已。然而，4月15日，这名普通旅客在社交网站推特上的一段话却引得民航界的一番躁动：
“让我看看透过这架波音737-800的机上娱乐系统会有什么新发现……？我们修改一下EICAS（发动机指示和机组警告系统）的代码看看会怎样？比如，能不能让旅客的氧气面罩掉落下来？”
没错，按照罗伯茨的描述，他当时正在“黑”一架波音737-800的机载电脑系统，罗伯茨自称用个人笔记本电脑接入机载娱乐系统后完成了对EICAS的入侵。而国外媒体的跟踪报道更是让人咋舌，根据罗伯茨向调查此事的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探员供述，在2011年至2014年间，他以相同的方式“黑”过至少15~20架飞机，涵盖波音737、波音757以及空客A320等诸多主流机型。其中一次，他甚至在飞行时成功入侵了飞机的发动机推力管理计算机（Thrust Management Computer），并输入了爬升指令，导致飞机改变了飞行姿态。
航空电子设备对于如今的飞机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操纵一架现代客机，某种程度上，是由“一半人脑+ 一半电脑”共同完成的。传统上，飞行员的操纵动作会通过一系列的液压传动，最终反应在气动面上，从而完成对飞机飞行状态的调整。而如今，这样的动作会首先转化为一串代码传入计算机，在结合了其他传感器传回的数据后，计算机最终会生成一串新的控制代码，经由数据总线传递到各个分系统的芯片上，再通过一系列数字集成电路和模拟电路，转化为传递给气动面的控制电机和发动机电路、油路的操作信号。也就是所谓的线传操纵。因此，既然是计算机，就有被黑客入侵的可能。不过，依照罗伯茨的方式，真的能成功入侵一架飞机的核心系统么？
“通过机上娱乐系统控制飞机听上去很吓人，但实际上完全不可能。”计算机安全专家约翰·米勒说。米勒的根据很简单，黑客入侵要有个大前提——必须和被入侵的系统有物理连接才行，而机上娱乐系统显然是和飞机的核心系统相独立的。在FAA的“机载系统和设备合格审定软件标准”DO-178B中，机载娱乐系统也是最低的
E级——整个系统完全瘫痪都对飞行安全不构成任何威胁，因此对于其安全性设置也没有任何要求。换句话说，机载娱乐系统确实容易被攻击，但攻击的结果至多是影响其他旅客正常看电影而已。因此，在这件事情的报道上，或许存在一些夸大。罗伯茨就在推特上为自己辩护，称媒体引用的FBI文件存在断章取义，比如飞行中控制推力管理计算机就是胡扯，他只是在虚拟环境中这样尝试过而已。而此次事件的结果，罗伯茨除了被那架波音737-800所在的美国联合航空拉入“黑名单”以外并无受到其他处罚，如果罗伯茨真的对飞机做了什么，相信结果肯定不止于此。
至少以目前的技术，通过机上娱乐系统入侵飞机的控制系统是不可能的，黑客能做到的至多是不让其他人看电影而已。
本刊记者／王鑫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