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站台上,回头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笑了。
文/裸夏木槿
2015年12月30日8点20分,我准时地坐上了这趟开往杭州的绿皮火车,整整六个小时的路程。
这学期快要到期末了,我总有种被什么胶状物质糊住似的粘着,让我呼吸不得也动弹不得,日子过得特别的煎熬。心情特别压抑,就连好好地和别人说句话都觉得困难。
有一些事发生就是用来被记得的,像申奥成功、香港回归、妈妈赋予生命这等等一切,很多事情并不都似这般令人欣喜。当你忆起一个人,他的好掩盖住了他所有的不足,你就会变得越来越想他,反过来,也是取决于自己的心态吧。有很多人都是想想就算了,但我却是翻来覆去,忘不了记不得的样子,总是难过。我不知道这次出走算不算是给这种情绪一个安身之处。
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已经五个小时了,沿途的天空也都是灰蒙蒙的,树木都落光了叶子,光秃秃地站在那里,孤孤零零的。我心里有些疲惫,不过庆幸的是再有一个小时我就要到了。这些时间里我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火车上的东西总是昂贵得要死还特别地难吃,我想这些下车我都得补回来。临近年尾的日子里,车厢里多是疲倦不堪的乘客,都忍不住在座位上酣睡起来,全然不顾自己平日塑造的形象。在我宿舍的伙伴们大多都在复习临近的考试,而我却是偷偷跑出来。我想,我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大概是释放吧。
年纪越大我越是相信有些事情是冥冥中注定的,就比如考试,该考得好就是考得好,考不好怎么抱佛脚都是没用的,所以索性我就跑出来玩了。
刚刚下火车,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片土地的气息。突然,周围有一阵急促的哭声,我拨开人群,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孩掉到了火车的隧道上,她的父亲慌得连嘴边的烟都没来得及扔,就准备跳下去。我随意瞥了一眼轨道到路面的高度,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感觉一阵冷风直往袖口里钻,冻得我直打颤。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站台,这个让人会有很多情感发生的地方。当我走向出站口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人检票,我便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口袋,立马转身迅速地往回跑,气喘吁吁地跑回火车也没有找到车票。我一脸沮丧地在检票员的帮助下查到了网上购票记录,然后终于出了站口。
人来人往,真是沸腾,
昨日夜里,我梦到杭州下了雨,梦境里好真实,因为还有人安慰我说,雨中的杭州最美。四五点醒时发觉只是个梦,但是我的心里却清楚地记得这个情境,心里也有些疙瘩。有些小事你越是在意,它越容易发生一些令你害怕的变化。
坐上地铁的时候,耳塞里的歌缠绵悱恻地唱着“走过了人来人往,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勇敢……”我想我该带着一个好的心情去开始今天。
从九溪烟树一直走到龙井村,途中有些美景我拍下了一些。然而一路上总是面对陌生的场景想起一些熟悉的记忆,我觉得我真的是一个怪人。后来看到陈布雷墓我连看都没看就走过去了,而陈三立墓我却一路狂奔上去,或者我是对他四公子之一的身份感到了兴趣。这一路上我走走停停,无聊了就对着大树pop,累了就在茶树间lock 一会儿。过路载客的人想5块钱带我上山,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心里还暗自骂他。我来这就是想走走的,我怎会坐什么车呢?不知道他看到我一个人在山间欢呼雀跃地蹦来蹦去是不是也会笑我傻。
看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感觉肚子已经在叫唤了,但我还是决定先去烟霞古洞看看。对于选择这种东西就是说不好,有两个信佛的大叔跟我聊了很久,从洞的由来到各个佛像生动的地方以及文革时被破坏的程度。那时候听他们侃侃而谈倒也觉得没那么饿了。走过古洞,看见一个老爷爷,便问他龙井寺怎么走,爷爷说什么我不太清楚,大致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坐车,然后指着前面的那个山,应该就是翻过山就到龙井寺了吧。然后我就那么信了,傻乎乎的腿都走断了心里却还是开心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猛地发现,这家店都是有钱人来享受的地方,而我一个穷学生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看到最便宜的菜都接近百元,穿着新百伦的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呼着,她说没关系啊可以给你炒饭,我略有些窘迫地把菜单给她递了过去。我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
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再出发的时候我的右膝盖又开始有些疼,我几乎是拖着右腿在走了。走过了那么长的路,后面的路程我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么的享受了。于是我决定先回漫村客栈,展开手里的地图的时候我差点要炸了,我已经走过它很远很远了。询问了好几次直接坐回去的车,那个价格让我只有走回去。当我全身心地躺在床上,幸好它没让我失望,小小的房间却很有气质。快累坏了的我,便在床上睡到了傍晚。
醒来的时候洗了个澡,走出门的时候老板娘告诉我底下有个酒吧。我跑回房间扒拉扒拉头发,然后又跑下去点了杯酒,淡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可以把这一年里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次性忘掉。
呆到了第三日,快要离开了,想想这两日里被我拒绝的那些推销茶叶的人,我知道每家的茶叶大概都是一样的吧。最后还是走进了一家名叫对白茶舍的店,两盘点心一壶茶。
恍惚,去年来到这里,今年就要离开。身后的书包也都跟着我撒欢了的脚步变得轻盈,在站台上,回头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