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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这件小事

作者:骆可
文/骆可

  嘉琳推荐: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哭,让你笑,然后慢慢淡在回忆里。

Chapter1

果然。

不同的人,为你做同一件事,你会感到天壤之别。因为我们在意的,往往不是那个人所做的事,而只是做事的那个人。

那时的我,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实习。

因为工作时间不让带手机,每每外线电话响,心里便会冰火两重天。

如果是我暗恋已久的C同学,便会满心欢喜。是姜的话,三言两语找借口挂掉。

姜是我同学的同学,第一次见面就请我们宿舍一帮人吃饭,以至于后来,我和他之间,吃饭成了最重要的联络方式。

实习时,从未告诉姜我实习酒店的地址和电话,可他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便常常打来电话,偶尔来看我。很少说什么,只是请我吃饭。

在他眼里,我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的难民。吃饭中间尴尬的沉默,让桌上一干食物成了我唯一奋斗的目标。

我印象中的他,总是带我去吃饭。高兴时,或悲伤时。

Chapter2

对姜谈不上喜欢或讨厌。

在学校时是同学的同学,毕业后很自然地过渡成朋友,很普通的那种,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其他人总是有事找你时才会出现,而他,总是打来电话。

他实习中的事情,家里的事情,生活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他说家里给他介绍了女朋友,他说是他们那里的小学老师,他说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说你当然要去看啊!为什么不去?

他说了句“哦”作为结尾。

后来,再打来电话,还是说些琐事,末了加一句:我去看了,挺好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

这次换我说了句哦后,挂了电话。

并不觉得失望。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当备胎还是怎样,只是当他电话越来越频繁地打过来,越来越絮絮叨叨他新女友的事情时,突然就有了种被当作倾诉垃圾筒的排斥,更有种被缠久了的烦。

Chapter3

我开始不接外线电话。告诉同事,如果来电话的人是姜,就说我不在。

对于那些很弱智的理由,他从不计较,依然打来电话,不厌其烦。打到后来,其他人都开始倒戈,说你就接一下会死啊!

确实不会死。

我以为他会揭穿,会责问,或者说些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像过去一样,淡淡地说些琐事,好像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而前一天,我还那么掩耳盗铃地对待过他。

“请问XX在吗?”酒店员工宿舍的门铃拼命在叫,声嘶力竭。

我的天!竟然是姜!我用了三秒钟犹豫要不要撒谎,然后很快战胜了道德底线。

“她不在!”飞速地挂断电话后,回屋迅速拉上窗帘,小心地窥窃着外面的动静。

事后许久,他说,其实,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在里面,而且接电话的人就是你。

噢,他是知道的。

Chapter4

我和姜又恢复了朋友关系。不咸不淡。

这回换我和他说C同学。C同学怎么和我第一次相识,C同学在学校时怎么进的足球队,C同学毕业时送了我一套水晶杯子,C同学说过杯子代表一辈子……

说到后来,姜终于有了反应。

问:你很烦我吧?

我犹豫了,可能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是有些厌烦他的电话内容,厌烦他的频繁出现。可细想,却不是真的烦他。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不知深浅,自以为是,让你无路可退的人。

我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后来很长时间没有再打来电话,在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时,还是见到了他。

10月11日。我生日。

夜里,抱着一堆生日礼物回来,在楼下见到看似等了许久的他。心里微有些许歉疚。

他给了我礼物,什么没说,只是让我早些睡,便离去。

这以后的很多年,他都会记得我的生日。哪怕爸爸、妈妈、朋友,全世界的人都把我遗忘了。

他会记得。10月11日。

Chapter5

谁说过,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淡淡的爱。

姜从未说过他喜欢我。

这和我遇到的其他男生不同,他们总是简单明了,如果喜欢,就恨不得立即让你打上他的标签,生人勿近。

而姜,唯一的言语便是,我知道不可能。

不可能我会喜欢他,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所以,当别的女孩子说喜欢他、爱他时,他便渐渐接受。唯一一次出格的行为便是醉酒后打电话给我,说你知道吗?她今天向我求婚了!她要跟我结婚!那个小学老师要跟我结婚!

我在这头静静听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后,他竟然孩子气地哭了。

他说,你知道吗?如果你现在反对,我马上就跟她分手,只要你反对……

当然,我没有反对,他也没有分手,只是第二天打电话来向我道歉。说他昨天喝多了,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说对啊!他紧张起来,追问我他都说了什么。

我说你不但说了你的银行卡号,还说了密码!姜在电话里明显语气轻松起来,只是在挂断前,语气讪讪地说道:酒后吐真言。

其实,他应该都记得吧。

不过,他记不记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沿着他既定的轨迹一直走下来。可能这轨迹上不再有我,不再有让他孩子气般哭泣的人。

但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哭,让你笑,然后慢慢淡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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