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二战后的冷战格局以苏联的解体而告终,美国自20世纪40年代一直遵循的以苏联为对手的军事战略立即失去生命力,以军备竞赛为主要内容的强大军事力量因对手的消失而显得过于庞大,此时的美军因为无人能敌而显孤独。冷战结束后,美国面临的军事威胁主要来自一些影响美国经济、政治利益的局部战争和地区性冲突,故而选择转型。1990年打响的海湾战争成为这段时期局部战争经典中的经典,这也促使世界其他国家开始进行由“大战争型”向“局部战争型”的军事转变。
时至21世纪10年代,需要面对的安全局势与20年前的冷战后时代又有巨大的不同。布什政府主张放弃里根政府所追求的全面而完善的战略防御体系,主张加固导弹发射井和地下指挥中心等硬目标,提供点状防御,重点对付“意外发生”和“不负责任的国家”对美国及其盟国进行的导弹袭击。20年的时间里,美国虽完善了“局部战争型”武装力量的建设,但恐怖主义的兴起泛滥,又一次对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构成了新的严重的威胁,这是一种武器力量极不对称、深入隐藏在普通百姓之中、有明显意识形态之分的“武装力量”。另一方面,随着科技的进步,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进入空间领域,这使美国在空间力量的建设加速转型,以确保绝对的领先优势。可以说新世纪的美国军事转型,就是在科技、经济发展所致的两个极端现状下逐步推进的。
科技促变,赛博空间添尖兵
1990年的海湾战争为十多年后的反恐战争埋下了伏笔。而“911”恐怖袭击更使美国军事转型的呼声日益高涨,美国前总统小布什曾指出,美国需要减少海外过多的军事存在,并力求“跨越一代武器技术”,加强军事打击的灵活性、精确性和致命性。对新科技的使用是战力的倍增器。
在阿富汗进行的反恐战争是21世纪的第一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中,“地面勇士”系统提前投入使用。在指挥与控制作战部队上,除了通常使用的各级C4ISR系统之外,参战的美国特种部队还配备有全球最先进的通讯设施,包括装在头盔上的摄录机,基本上做到了“士兵能够在战场上看到的情况,司令部也已同步看到了”。特别是使用了新式的单兵装备和地面勇士系统等等。为了使地面部队拥有更强大的作战能力,避免再次陷入“越战泥潭”,美国决定立即投入15亿美元,加速生产“陆地勇士”系统,该系统原定于2004年装备部队。但为反恐战争的急需,先期装备投入到在阿富汗战场上的特种部队。科技的进步孕育出无人机驰骋疆场,同样是在对阿富汗的“持久自由”军事行动中,美军使用了“全球鹰”无人机,实战中的经验教训也为“全球鹰”研究提供了新的课题。在阿富汗战场上,无人侦察机发挥了出乎预料的作用。战争的需要促使军方加强对系统的研究,五角大楼在2003年的预算中拨出11亿美元,比原计划增加了近1.5亿美元,加速开发“捕食者”、“全球鹰”及其他几种型号的无人驾驶飞机。
除肉眼可见的武器装备外,以电信号为载体的赛博空间,也成为了美国军事转型中大力发展的内容,以适应、引领、改变世界未来战争的方式与格局。2001年7月,美国国防部向国会提交了《网络中心战》报告,表明美国防部已开始网络中心战能力的全面建设,并将以网络为中心的作战体系和作战方法作为夺取信息优势和决策优势,实现其国防战略转型,最终实现《2020年联合设想》所提出的联合作战能力。“网络中心战”是美新军事革命研究的成果之一,它是针对军事革命核心之一——改进信息和指挥控制能力来增强联合火力和对付未来目标所需要的能力而提出来的。美军通过使用信息技术的成果和创新性的“网络中心战”概念,把各军兵种联合到一起,遂行各种军事行动,以达成“全谱优势”的目标。2015年4月,美国防部发布新版网络安全战略概要,并首次公开表示要把网络战作为今后军事冲突的战术选项之一,明确提出要提高美军在网络空间的威慑和进攻能力。美联社援引该报告说,“国防部必须能够像总统提供更多应对冲突升级的选项……应该有能力使用网络行动破坏敌方指挥和控制网络、相关军事的关键基础设施和武器作战能力。”早在2010年10月,隶属于美国战略司令部的网络战司令部开始全面运行,时至2016年,该部队人数已经达到6 000人,他们将空间、信息对抗和物理攻击有机结合,负责执行包括空间和全球打击、在全球范围内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在内的一切军事任务。
美国在制定2025年武器装备总体架构中提出,空军将转型为“全球参与”目标,勾画出由20世纪末期较为单纯的“航空”部队转变为“航空航天”部队,并最终转变为“空天”部队的蓝图。其目的是实现航空航天优势、全球攻击、迅速进行全球机动、精确交战、信息优势和敏捷的战斗支援的6项核心功能。
早在1982年,美国正式成立空军航天司令部,自1984年6月组建第一支航天联队起,至今已经组建了第21、第30、第50、第90、第91等5支航天联队,运行着包括“民兵”3 型固体燃料火箭在内的多型导弹与人造卫星。2000年1月,美国空军正式组建了10支航空航天远征部队,并将所有的现役作战部队、空军后备队、空军国民警卫队的部队, 全部编人航空航天远征部队,美空军参谋长称, 这是美空军“历时8年潜心研究的结果”。2007年6月, 为应付可能发生的卫星攻击行动, 美军整合三军太空战资源成立“太空作战反应办公室”, 任务是进行卫星应急的发射, 主动组织空间反击行动等。
具体至武器装备,最著名的非X-37B“轨道飞行器”莫属,虽然美国空军试图轻描淡写地宣称,X-37B是“可靠的、能重复使用的无人太空测试飞行平台”,主要用于测试可重复使用太空飞行器技术,完成科学试验,但是外界十分清楚它所验证技术的广阔军事应用前景。而其运营单位美国空军“快速反应能力办公室”,其实就负责快速开发和部署特定的武器装备系统。针对这种“太空飞船”,如果真的研制成功,现在的其他武器不过想原始的弓箭长矛,将比核武竞赛还要危险。
中国军事专家张召忠少将也表示,美国会在此基础上研发出彻底颠覆现有军事武器体系的作战系统。美国空军,或说是“美国空天军”将通过武器改革引领作战方式改革,进而改变军种功能,甚至开创新的世界军事力量格局。
开放的思想与进取的理念是促使美国空军顺应时代不断改革创新的根源所在。
从1999年到2009年十年间,美国相继提出了“快速决定作战”、“网络中心战”、“联合作战概念”以及“海空一体战”、“全球一体化作战”概念等。这些作战概念的提出一方面顺应了国际局势的发展,另一方面也是对自身资源的重整与高效运用。
2009年8月,美国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的成立意味着美国空军的核部队将面临全新的机遇与挑战,机遇在于这将一改自冷战结束以来空军核部队被“忽视”的局面,挑战则在于面对未来日趋紧张的国际与地区问题,该部队能否在处理好自身一系列问题的同时,为美国的核心利益出刀亮刃。因为2014年1月曝出的蒙大拿州马姆斯特罗姆空军基地洲际弹道导弹考试的作弊丑闻,美国空军核部队改革路上的种种艰难险阻,被自下而上的从幕后推到了前台。美国空军部长德博拉·李·詹姆斯则在五角大楼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这只是我们空军人员中部分人的失败,不是核任务的失败。” 从那以后,美国空军领导层和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严格工作,以发现失误背后的根源问题,确保关键投资的回报,使改革长期化,以加强“全球打击”。
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的成立还意味着美国将在未来对部队任务的投资中,如何整合轰炸机和导弹部队,这两者都是美国军事力量的核心所在。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作战行动主任迈克尔· E ·福特尼准将说:“该部队成立时间不长,内部编制、人员构成仍然交新,尤其是轰炸机与导弹两支部队,需要较多的沟通磨合,以加强原有部队从文化层面的交流与融合。”因为导弹是从空军航天司令部分割过来的,职业和发展的阻隔不可不免。
2014年6月,福特尼将第8和第20航空队的所有作战大队的指挥官召集到了巴克斯代尔空军基地。尽管一些“飞行方面”的经验正在应用于洲际弹道导弹部队,但是福特尼相信双方可以相互学习。例如,导弹操作人员于2014年夏天跟随着部队改善计划小组访问了第8航空队的轰炸机部队。“而作为部队改善计划的结果之一,该司令部看到了两支编号空军部队之间的交流可以进行的更好。”福特尼肯定道。
远程防区外武器的能力和速度也引发了第8航空队的创新。第608空天作战中心新成立的一个规划部门负责帮助他们在整个国防部的协调,范德·哈姆说。防区外弹药应用中心(SMAC)于2014年5月成立和运行。作为第8航空队的指挥官和美国战略司令部全球打击部分的指挥官,范德·哈姆可以协调和支持第608空天作战中心的防区外武器作战,将美国空军和海军的专家聚在一起。这从另一个角度呈现出美国空军军事改革取得的阶段性成绩。
美国空军的改革计划在多部队有效展开,就在近日,与全球打击司令部平级的空军航天司令部成立了一支新太空任务部队,旨在将美国“天军”力量的建设转向至着重面对对手的直接威胁。美国安全中心研究院科尔比警告说,“美国太空系统的弱点已被主要‘对手’中国和俄罗斯看透,呼吁五角大楼进行战略转移,为未来与中俄等国的太空冲突做好准备。”
其实在过去的几十年间,美国一直在为太空战做着准备,无论是迷雾重重的“阿波罗”计划,还是已经画上休止符的“航天飞机”计划,这些看似属于民用领域的产物全部有来自军方的支持,无论是设备、人员,还是技术。如今,成熟的美国航天科技只需稍加装扮,就可用以作战。科尔比说,“最先进的技术永远都先以军用,只是在和平时期,在大的国际环境下,这些技术不能有过于明显的指向性。但现在我们感到了切实的压力甚至威胁。我们需要应对未来短期内在太空可能出现的不安全局面。”
在现今环境下,改革对一支现代化军队来说,是必须面对与坚持下去的,这就像美国空军的任务要求——通过空中、外太空和赛博空间中的武装力量保护美国及其利益。这支部队虽然将长期处于世界的排头兵,但所要面临的问题与困难,都需要一一解决。
责任编辑:陈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