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在中国人人知晓。从《诗经》开始,先民就把动物和地支相连,有了“吉日庚午,既差我马”的诗句,意思是午时对应马,是跃马出猎的好时辰。经过不断发展,东汉王充的《论衡》记载了十二生肖和十二地支的完整配属。时至今日,民间逐渐形成对十二生肖的如下排序:子时,老鼠活动频繁,所以子同鼠搭配。丑时,牛吃反刍最细、最舒适。寅时,老虎活跃,伤人最多。卯时,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月光未完全退去,月亮的代表是玉兔。辰时,群龙行雨。巳时,蛇不伤人,多隐蔽在草丛中。午时,动物们都躺下休息,唯有马还站着,甚至站着睡觉。未时,羊撒尿最勤,撒出的尿可治自身一种惊疯病。申时,猴子喜欢啼叫。酉时,日薄西山,鸡开始进笼归窝。戌时,黑夜来临,看家的狗警惕性最高。亥时,猪睡得最香。
这样的对应或许并不十分合理,但生肖文化已经通过计时、计岁等方式深入人心。“未必人人都熟悉儒家经典《论语》,但谈到生肖,不识字的老农,无论他住在多么偏远的地区,都知道自己属什么。生肖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深层记忆。” 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说,“两个人见面,问年龄不礼貌,但问生肖是礼貌的,别人一告诉你他属什么,你就知道他大概多大了。”而且,由于中华文明在历史上的广泛辐射,生肖至今都是中国与邻国交往时双方都能读懂的文化密码。上世纪70年代初,时任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出了一道谜语给周恩来:“全国十二个,人人有一个。”周恩来听后开怀大笑,答道:“十二生肖。”
生肖还与五行相关。很多属猴的人认为,新的猴年是自己的本命年,但王作楫说,这种观念并不准确。“人的一生通常只过两个本命年:出生那年和60岁那年。今年是火猴年,这一年出生的婴儿是火命,如果你12年前出生,就不是火命了,按照五行理论,是水命,今年只是你的生肖年。”
既有动物,怎能缺得了植物。“每个生肖动物,中国人都找到一种或多种植物相对应,这些植物有的可用于观赏,有的还有药用价值。比如鼠曲草,可入药,治咳嗽、痰多、气喘;兔耳花,长得像兔子的耳朵,是观赏植物;猴欢喜,常绿乔木,传说果子成熟时,猴子都来采食,结果剥开一看,发现里边是空的,落得空欢喜一场。”王作楫说,“在没有贺岁片的年代,就有相应属相的贺岁戏,比如讲爱情的《游龙戏凤》《白蛇传》,讲兄弟情谊的《秦琼卖马》,讲孝道的《打狗劝夫》等等”。
“传统手工艺等中华传统文化,不保护可能就要失传,而生肖文化经久不衰,不用担心它会消失。官方和民间对它都是认可的,都在推动它的发展,但又无需刻意提倡,人们对它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新年没有生肖来注解,人们就会觉得少了些味道。”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万建中说。
生肖邮票在每个新年到来之前都会发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生肖文化,日益受到追捧。中华全国集邮联合会会士周治华告诉《环球人物》记者,1950年至今,已累计有127个国家和地区发行生肖邮票和小型(全)张3584种,美国1993年带头连年发行中国农历年的生肖邮票。方寸之间传递的生肖文化,不仅仅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财富,也是全世界共享的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