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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借不能读,买了就不读

作者:图 谢驭飞 文 孙欣
家贫的黄生向功成名就的袁枚借书,袁枚附赠《黄生借书说》一篇,提出了一个在后世中国流传甚广的概念:“书非借不能读。”天子拥有七略四库,富贵人家的藏书汗牛塞屋,读的书却不多。像黄生这样家里穷但是认识袁枚的,才有机会借书来读。如今印刷品价格便宜,网上分享的电子文件更是不要钱;普通人不必做天子也能拥有七略四库。所以所有人都在抱怨这个社会不读书,或者自己没有时间读书。也许是因为买书太方便了,无论是新书旧书、武侠言情、古文外文。结果大家如今都在刷手机。

手机和其电子产品用来读书真的很方便,尤其是用来温习经典之作。有一年我在公交车上用手机读完了巴尔扎克的《幻灭》,接着在Kindle上读了四本《人间喜剧》。巴尔扎克的这套名著的实体书我一本都没有。机缘不凑巧,总是没买到。如果真的买到了,恐怕也只是在书架上摆成一行;平时带在身边没事翻翻的还是从不离身的手机。如今买实体书就像是给知识和文化做备份,电脑硬盘里有一份,手机Kindle里有一份,书架上还要有一份,有重量有质感,但几乎从没染上过指纹。

买而不读的纸书的另一个功能是软性家具。精装书出版商某种程度上来说多少等于家居品质设计。虽然《美国众神》我已经读过中文版,但还是在结婚纪念日之前订了一本插图非常精美的精装本作为纪念日礼物。有次逛书店,配偶看中了上下两本希腊神话,书页镶银边,恋恋不去,猛找购买理由:说可以送给岳父作礼物。我失笑道你岳父不读非教材非论文的一切英文作品,买来我们自己留着看就好了。其实希腊神话耳熟能详的那些我们都早读过好多遍,这美丽的银边书主要是摆在书架上寄托对印刷品的恋慕。有些人的办公室摆着一架架古老的书籍,灰扑扑厚墩墩,远近都看不出书名。那些书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在那里,到他们离开还在那里。有些看着是书,其实是暗门。有些看着是书,其实里面藏着烈酒。

自己买的书自己不读,但是有诱导别人读的功能。如果引导得当,家长可以用这种反间计让自己的孩子读书。我看过一部关于托尔斯泰的纪录片,一个俄国青年回忆自己读托尔斯泰的经历:在他11岁那年,他的母亲(一位俄国文学教师)严肃地对他说:“这个书架最上面一层摆的是《战争与和平》,俄国文学的巅峰之作。你现在年纪太小,读不懂,不要碰。”当然母亲一出门他就踩着椅子把书拿下来读了。事后回想,应该是中了母亲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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